這件事兒權煜灝之所以有印象,完全是因為汪華嘯忒欺負人了。汪華嘯一點都不佔理,這事兒鬧大了之後,人爵爺親自來京城興師問罪,汪家也很難去保汪華嘯。
不知道汪家到底給了人爵爺多少歉禮,這件事情才算是被壓下去了。反正當時這事兒鬧的特別大,汪華嘯也把人小爵爺欺負了個徹底。
小爵爺是來京城幫他父親辦事的,身邊就幾個朋友。而且都還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不像汪華嘯這傻.逼,尋歡作樂的時候,身邊總是跟着一大群的小馬仔。小爵爺原本是想息事寧人,退讓汪華嘯的。可汪華嘯喝了兩杯酒,身邊又有一群狐朋狗友瞎起鬨,他酒精上頭,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其實事情真沒多大,就是小爵爺想要一個安靜的包廂跟自己的朋友放鬆一下心情,小酌兩杯。也算是不湊巧了,當天汪華嘯原本有事兒,推拒了晚上的酒局,結果他又臨時起意,重新團了個酒局。
那個包廂,一直都是留給汪華嘯和他的狐朋狗友。之前汪華嘯說的好好的,當天晚上他不去尋歡作樂了,會所自然就不會再把包廂留給汪華嘯。汪華嘯的專屬包廂,當然是會所里最好的了。小爵爺雖然是個非常低調又沉穩的人,可他也是要享受最好的。
反正最後汪華嘯的專屬包廂就給了小爵爺,汪華嘯一幫人發現自己的專屬包廂被幾個生面孔佔據了,那能善罷甘休?
小爵爺都已經打算息事寧人,把包廂讓給了汪華嘯他們,小爵爺跟朋友都準備離開了,汪華嘯卻是沒理也不饒人。按理說,人家都已經把包廂讓了出來準備走人了,汪華嘯也就該心滿意足了。里子面子,他全部都有了。在他那幫小馬仔的面前,他一點臉面都沒丟。
可汪華嘯就是這麼一個喜歡惹是生非的德行了。他仗着自己的家室,以及自己身邊跟着的一群公子哥,就覺得自個兒特牛逼。以前還有權煜灝這個公子哥帶着一群公子哥,自從權煜灝被他哥扔進了特戰旅之後,可以說京城的風月場所,那就是汪家小少爺一個人的天下了。
仗着是自己的地盤,又仗着人多勢眾,汪華嘯直接帶着一群狐朋狗友把人小爵爺和他的朋友給圍了起來。
小爵爺處事成熟,也不代表他是個慫包,被人這麼欺負了還能忍氣吞聲。
兩句話沒說話,那可不就是大打出手了麼。
小爵爺的身手,據說那可是葉承樞親自教導的。汪華嘯也就是仗着人多,才勉強跟人小爵爺打了個平手。但小爵爺,到底是受傷了,而且還不輕呢。
自家兒子在京城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白子爵哪裏肯善罷甘休啊?直接做私人飛機殺到了京城,一定要給自己兒子討個說法。
說起來,就是汪華嘯這傻.逼喝了兩杯酒,誰都敢招惹。可白子爵卻不會想的這麼簡單。他理所當然就會認為,這會不會是京城給豐海省的警告?又或者是京城對豐海省與江南省的交好而有所不滿?
反正這事兒後來鬧的挺大。那之後有好一陣子,汪華嘯都沒再出現過。
外界有說汪華嘯是出國躲避風頭去了,也有說是爵爺一怒之下派人暗殺了汪華嘯。反正說什麼的都有。權煜灝卻很清楚,那陣子,汪華嘯被他哥汪華晟關在了家裏,名義上是讓汪華嘯反省,實際上卻還是在保護汪華嘯。
權煜灝眯了眯眼睛,「你跟人小爵爺動手打架,跟你大哥勾結境外間諜勢力有啥關係?」
汪華嘯一想起那件事兒,臉色也挺蒼白的,不難看出,因為那件事汪華嘯估計也沒少挨揍。
他悻悻地說:「我大哥把我關在家裏,小爺一天到晚都快被悶死了。我大哥又避着我學習怎麼管理汪氏集團,他又非要給我在汪氏集團安排了一個職位。要我好好學習,等風頭一過就去汪氏集團上班,不許我再遊手好閒。」
「挺好的麼。你也是個長大了,你看六爺都已經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你也該從良了。」
「滾蛋——那時候我大哥天天押着我在他書房學習,我哪兒是管理公司的材料?沒事兒干……我就隨手翻了一下我大哥的書房……一不小心就……」
權煜灝明白了,汪華嘯也是很無意中的才發現了汪華晟的秘密。
「我不小心發現了之後,怕的要死。」汪華嘯就是一副『我沒出息,我就是沒出息,我就是窩囊廢』的德行,看的能把人給活活氣死,他說:「我也不敢找我大哥去質問,我原本是想告訴給三叔的。可三叔跟我大哥……嗨,我就跟你實話說了吧。三叔對我大哥的很多行為,已經十分不滿了。他們兩個人一度鬧的特別僵硬。我不想再讓我三叔跟我大哥鬧什麼不愉快,我就誰也沒說。我在我大哥書房看到的東西,我就一直藏起來。」
對於汪華嘯的選擇,權煜灝不予置評,他只說:「你本來有機會阻止你大哥自尋死路的。」
如果當時發現了之後,汪華嘯就去找了三叔,把這事兒跟三叔說了。三叔一定會組織汪華晟,汪華晟也不至於泥足深陷到了老天爺都救不了他的地步。
汪華嘯臉色蒼白了許多,他說:「煜灝,你能不能跟我老實說,我大哥是不是你——」
「是。」權煜灝承認了,「六爺做過的事情,沒有不敢認的。晟哥的確是我殺的。」
「你——」汪華嘯捏緊了拳頭,可拳頭在距離權煜灝臉頰一厘米的地方,活生生的被忍住了。
權煜灝平靜的看着汪華嘯,「這一拳,我不會躲。」
汪華嘯拎着拳頭,咬牙切齒的怒視着權煜灝,半響,他惡狠狠的把拳頭砸在地板上,「權煜灝,你有沒有想過,他可是我大哥啊!」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汪家也害死了我的哥哥,不止一個,是三個!還有我的父母。你問我在殺汪華晟之前有沒有想過他是你大哥,我告訴你,我想過。我想過,我也猶豫過,不怕你笑話,我還哭過。但那又怎樣?」
「我……」汪華嘯一拳一拳的砸在地板上,拳頭都已經血肉模糊了,他還是一拳一拳的砸在地板上。
他多麼想把這拳頭砸在權煜灝的臉龐上,可他……他下不去手。
因為,汪家欠權家的,是五條人命。權煜灝殺了他大哥,汪家也還欠了權家四條人命。
「權煜灝,我們兩家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汪華嘯抬起頭,淚眼模糊的看着權煜灝,問的讓人心疼,「他不但是我大哥,他也是你哥哥。你不是也喊了他很多年的晟哥嗎?為什麼你非得殺了你喜歡的晟哥呢?為什麼我們要變成敵人呢?明明,小時候我們關係很好的。」
權煜灝心尖兒狠狠的抽搐的疼了一下,以往的種種都浮現在了他的眼前,一幕一幕,飛快的閃過。他有一瞬間,感覺到了窒息。
「沒有什麼為什麼。華嘯,我們兩家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你大伯一手造成的。」
汪華嘯忿恨的咬牙切齒,「是啊!我大伯一手造成的!可為什麼,明明我們兩家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宿敵,為什麼他們還是要讓我們在一起,讓我們之間有了感情?!為什麼在我們小的時候,他們不給我們灌輸我們是宿敵的觀念?!反而是要讓我們小時候就在一起玩?!」
「大概……除了你大伯之外,汪家沒有人想要陷害我們老權家。就算你大伯陷害了權家,我們兩家的關係,除了仇恨,也還有其他的感情在吧。」權煜灝抬頭望着天花板,他沒有汪華嘯那麼沒出息,會痛哭流涕,可他內心也有跟汪華嘯一樣的質問。
既然兩家都已經是宿敵了,為何還要讓他們這些不懂事兒的孩子玩在一起,培養了深厚的感情呢?
從小就給他們灌輸,對方是宿敵的觀念,這樣他們長大之後,也不會像現在一樣痛苦和猶豫不決了。
不知道該把對方當成是純粹的仇人,還是把對方當成是朋友。
「權煜灝,我到寧願跟你是純粹的仇人。也好過現在這樣兒,似敵非友。這樣的關係,太他媽噁心人了。」
「我也覺得是。」權煜灝對此十分的贊同,「可你問我,我問誰去。讓我跟你從小就一起玩兒的人,又不是我。」
「或許你說的沒有錯兒。錯的人,只有我大伯。除了我大伯,汪家再也沒有人想跟你們權家成為宿敵。至少……」汪華嘯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卻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來,「至少我不想跟你成為仇人。我也沒有辦法把你當成是純粹的仇家。」
「你丫總算是坦誠了一次。」權煜灝心中有些暖暖的,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去看汪華嘯的眼睛,他說:「我也是。沒有辦法當你當成是純粹的仇人,還有晟哥……我……」
「你剛才說你哭了。」
權煜灝:「……」
「你殺了我大哥,你心裏也很難受。對把?」
「汪華嘯,你丫要是想笑話六爺,你就儘管笑好了!」
汪華嘯這次卻難得成熟了一次,他搖搖頭,「我不會笑話你。因為如果你被我大哥殺了,我也會難受,我也會偷偷的掉眼淚兒。」
「汪華嘯,我不會殺了你。哪怕是我哥的命令,我也不會執行。」
「那你為什麼能對我大哥痛下殺手呢?」
「因為你大哥做了該死的事情。」
「他就算做了再該死的事情,他也是我大哥。就像權煜皇處處寶貝你一樣,我大哥也處處護着我。我揍了白子爵的兒子,我大哥為了保下我,給白子爵跪下了。白子爵什麼都不要,不管我大哥許諾給他多少的生意,他都不要,他只要我去醫院給他兒子跪下道歉。我大哥為了我,給白子爵跪下了。」
汪華嘯的眼睛,紅了又紅,但他死死忍着沒讓自己掉下眼淚。
「他千錯萬錯,他也是我大哥。權煜灝,你殺了我大哥,我們兩個人的情分,到今天就徹底結束了。我大哥做了該死的事情,你殺了他。我不會為我大哥報仇,可我們兩個人的情分,就結束了。從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咱們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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