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煜皇隨口問道,「你問戰狼了?」
「沒有。是戰狼主動問得我,他問我不好奇麼。我告訴他,橫豎他也不會告訴我,我就不為難他了。戰狼那性格,只肯給你說的。」安寧真的是一點都不好奇,她腦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你等會兒去看看戰狼,聽聽看他怎麼說。」
從權煜皇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兒。他眯了眯漆黑的妖眸,微微上挑的眼尾,似有一抹血色。
「安小妖,戰狼要說的事兒,五爺全部都知道。」
「嗯?」安寧一愣,「包括跟我有關係的那件事情?」
權煜皇鬆開掐着她要見爾的手,然後按住她的肩膀,曲起大長腿,平視着她,「安小妖,你如果想知道,五爺現在就告訴你。」
安寧轉了轉黑白分明的眼珠,幾秒後,她輕輕的像是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兒,「權煜皇,你只跟我說了,南宮老爺子又設計要陷害權家。可你沒跟我說,南宮老爺子這次是怎麼打算陷害權家的。而戰狼在化工廠無意中得知的消息,又跟南宮家有關係。所以說……南宮老爺子這次陷害權家,是要拿我做文章了嗎?」
權煜皇漆黑妖眸中的欣賞不加掩飾,他一向知道他這狼崽子有多聰明,但她總會時不時的刷新他對她聰明的認識。她總是能夠再一次的帶給他驚喜。讓他知道,她還可以更聰明,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聰明的多。
看到權煜皇的眼神變化,安寧就知道,自己猜的沒有錯。
她擺擺手,主動摟住了他的腰杆,「我沒興趣知道。人家是想怎麼陷害我的,我可不想知道。知道了人家是想怎麼陷害我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一點點好心情,就又會全部的煙消雲散了。我啊,還是別知道的好。你也甭跟我說。」
「那就不說了。」權煜皇也順手掐住了她的腰肢兒,摟着她向食堂走去,「你不知情,表現的就更逼真。」
「嗯呢。」安寧點點頭,「我要是提前知道了南宮老爺子打算怎麼陷害我,到時候我的表現肯定不會那麼的逼真。既然要做戲,肯定要做的最好。九處最佳女主角的獎盃,我預定了。」
權煜皇好笑的斜睨着她,「你要跟大姐搶?」
「哎呀,那我可不敢。這最佳女主角的獎盃,我還是給大姐吧。」安寧掩嘴輕笑,「大姐什麼時候能回來?」
「小崽子忽然高燒不退,大姐一時半會回不來。她得等小崽子病好了才能回來。」
安寧眉頭微挑,「權煜皇,這不會又是你幹的好事兒吧?」
他那麼不希望大姐回來,大姐好不容易逼得他同意讓自己回來了,結果寶寶忽然生病了,大姐不得不讓飛機中途降落,先給寶寶看病,等寶寶病好了再啟程回京城。她怎麼想,都感覺這事兒背後有他權五爺的影子在呢。
飛機是九處的,飛機上的人也都是九處的。
權五爺想讓寶寶生病,方法太多了。
權煜皇眼皮一掀,不滿極了,「安小妖,五爺是這麼下作的人?為了阻止大姐大姐,就對一個小崽子下手?」
「那不然呢?」安寧可不信他的鬼話連篇,「就算寶寶生病不是你乾的,也跟你脫不開干係。」
「這事兒,跟五爺沒關係。」權煜皇就這一句話,不多解釋。
信不信,由她。
安寧狐疑的抬頭看着他,「權煜皇,真不是你?」
「五爺幹過的事兒,沒有不敢認的。五爺說了不是我,就肯定不是我。」
安寧敏銳的聽出了哪裏不對勁,她高高的挑起眉頭,「不是你,那就是另有其人咯?」
權煜皇沒有回答她,只是漫不經心的說道,「安小妖,對五爺來說至關重要的女人,都有誰?」
「大姐,我。」她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便脫口而出。
而且,大姐一定是排在她前邊的。
「我明白了!南宮老爺子不單單是要拿我大做文章來陷害權家,他也要拿大姐做文章?是不是!」不用權煜皇回答,安寧就已經點點頭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一定是這樣兒的。我已經牽扯其中,不可能排除在外了。可大姐,她是可以避免被卷進來的。所以,你不希望大姐回來。因為大姐一旦回來,她就會成為南宮老爺子陷害權家的目標。可你說了,你沒有干——我知道了,是陸師爺還是郝助理?」
權煜皇搖頭,「安小妖,五爺都已經同意讓大姐回來,他們不敢違背五爺的命令。讓小崽子生病的命令,不是從京城下達的。」
「那是誰?」
如果不是權煜皇,又不是陸師爺跟郝助理,那還能有誰?
「安小妖,別忘了五爺身邊可不止陸越川跟南宮姬這兩個有腦子的聰明人。」
安寧心裏一沉,「南宮。除了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既然南宮姬也已經知曉了他父親的陰謀,並且為了阻止他父親的陰謀快馬加鞭的從江南省趕了回來。那麼,如果說是南宮姬為了不把大姐捲入進來,而想辦法讓寶寶生病,這完全是有可能的。再加上以南宮姬跟權煜皇陸越川之間的關係,他是能夠命令得了九處的人的。南宮姬設計讓寶寶生病,這完全有可行性。
權煜皇攔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向前走,「應該就是南宮了。不是陸越川跟郝亦花,剩下的就只有南宮姬。」
「你也不確定嗎?」
「南宮沒說,五爺不問。有些事情,心照不宣罷了。」知道安寧心裏掛念那小崽子的安危,權煜皇安慰了她一句,「南宮姬是有分寸的人,你不必擔心那小崽子。大姐也已經讓飛機降落,找了當地最好的醫院送小崽子過去看病。你不必擔心他。」
「我能夠理解南宮姬的心情。如果大姐回來了,他想要阻止他父親的陰謀,就會更加的困難。因為在南宮老爺子的心裏,我的位置,怕是遠遠比不上大姐的。但南宮他——他實在是不應該對一個孩子下手啊!寶寶還那么小,他才不過六歲而已。小孩子生病是很正常,但——我也不知道該罵南宮姬什麼話才好了。反正這件事情,他辦的不妥!」
「既然你覺得他辦事不妥,那你就去訓斥他。」
聽權煜皇這話的意思,估摸着他對南宮姬讓寶寶生病這件事兒,也有所不滿。
安寧撇撇嘴,「權煜皇,我算是看出來了。在你們這些人裏邊,南宮姬的心思才是最狠辣的。他比你,更狠。你再狠,你都不會對一個小孩子下手,哪怕只是讓一個小孩子感冒發生,你不屑,你更不會這麼去做。但南宮姬,只要是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他沒有任何的顧忌,他輕易的就會對一個小孩子下手。南宮姬,明明是最溫和的人,做事情卻是最狠辣的。」
「你還不算太蠢。」權煜皇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是啊,我還不算太蠢,雖然晚了一些,但我還是看到了南宮姬骨子裏的一面。」安寧不由自主的幽幽的嘆了口氣兒,「權煜皇,你說你身邊怎麼就沒有一個真正善良的人呢?」
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權五爺笑的是那樣的肆無忌憚,那樣的瘋狂。
看着他笑的都有點喘不過氣兒來的樣子,安寧狠狠的翻了個白眼,「你笑個屁,我說錯什麼了?」
「沒,你沒說錯。」權煜皇穩了穩氣息,語氣里還沾染着未褪去的笑意,「安小妖,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兒。五爺身邊,就是沒有一個真正善良的人。因為真正善良的人,不可能出現在五爺的身邊兒。道不同,不相為謀。安小妖,這句話你記好了。」
「拉倒吧——」安寧哼唧了一聲兒,一甩手,「我就挺善良的。」
可她不照樣成了他身邊的人?不但是他身邊的人,還是他身邊最親密的,枕邊人呢!
權煜皇抿了抿性感的薄唇,半響,他才妥協的『哦』了一聲兒,「好吧,狼崽子,你最善良。」
「切。」安寧的老臉紅了紅,「別廢話了。小少爺回來了沒?」
「已經在食堂等着你的餃子了。」
「小少爺肯定餓壞了。他忙了那麼久,可什麼都沒吃過呢。」安寧加快了腳步,小跑着向食堂的方向跑去,「我得快點過去給小少爺下餃子吃,不能把他餓壞了,不然大姐該生我的氣了。說我沒有好好的照顧小少爺。」
原本,權五爺心裏還有點小小的不痛快來着。他也忙了很久,他也很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這狼崽子怎麼都不知道心疼心疼他,只去心疼老六?可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權五爺心裏舒坦多了。
其實吧,從某種角度來說,不是權五爺變得幼稚愛吃醋了。而是,任何一個男人,只要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那麼這男人就會變得幼稚,變得可笑,變得特別愛吃醋。
權五爺也是男人,所以他也不可能例外麼。
說是食堂,可那也是九處的人叫習慣的。實際上,這哪兒是食堂呀,簡直就是一個高級的西餐廳嘛。
安寧人還沒跑進食堂,聲音就已經傳了進去——
「煜灝,煜灝呢?快來讓我看看!」
跟郝亦花坐在椅子上正抽煙的權煜灝一聽到他嫂子的聲音,嚇得他手指一抖,煙灰落在了他的手背。連忙把才只吸了兩口的香煙塞進人郝亦花的手指間,權煜灝笑眯眯的應了一聲兒,「誒,嫂子,我在呢。好好兒的,不信你來看看,摸摸?」
「又胡鬧!」安寧嗔怒的罵了權煜灝一句,卻還是拉住了他的手腕,讓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認真的打量着,「真的沒受傷?」
「受了點傷,但都是皮外傷,不打緊的。」權煜灝不是他哥,受了傷絕對不吭聲,就自個兒扛着,他可不是。他受了傷啊,就得讓全天下人都知道,讓人人都來心疼他,安慰他才好呢。
所以權煜灝一伸手,把自己的衣服撩了起來,露出了他跟他哥相比,一點都不落下風的完美好身材。
「嫂子你看,這兒都蹭破皮了。」
安寧本來還揪着一顆心,結果一看,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
細細的一條血印子,連皮都沒擦破!
這叫受傷?寶寶看書的時候,不小心被紙劃破手指,人寶寶都沒喊疼呢!就這麼點破血印子,權老六也好意思說自己受傷了?
要不是嗅到了權煜灝身上濃烈的血腥氣,安寧真的要動手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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