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田小甜作勢就要撲上來給她一個熊抱。
「別別別——」安寧連忙後退,拒絕這種過分親密的舉動。
「安律師,你太冷漠啦!」
「我一向如此。」
「……呃,好吧……安律師,你要下班了?」
「嗯。你也早點下班。如果實在搞不定,你就留着,我明天早點過來幫你——」
「不用!」田小甜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特別堅定的拒絕道,「安律師,我不能靠你一輩子,我也不能抓一輩子的拐杖。我總要學會自己走路的。你不要直接幫我,我有不會的地方,會拿去問你。這樣就可以了。」
安寧狐疑的看了看忽然變了性格的人,雖然詫異,但這是好事兒,至於讓田姑娘一改往日的散漫混日子,變得勤奮好學的理由,其實也沒有那麼的重要。
或許……進入檢察院的日子越來越近,田姑娘再也沒有辦法繼續混日子了吧?
檢察院,那可不比在律所。
甭管你家的後台有多硬實,沒能力的人,很快便會淘汰下去。
直接從執法辦案部門,被扔去後勤。
也有可能是這種壓力,讓田姑娘有了努力上進的動力也說不定呢?
不管是什麼原因,田姑娘肯勤奮好學,那就是好事兒!
是好事兒,她就必須得支持。
「好,你有不懂的地方,隨時來問我。」
田小甜沖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凌晨一點鐘也可以打電話問你嗎?」
安寧挑眉,「你什麼時候見我在凌晨一點前睡覺?」
「哦……好嘛,我差地忘記了,工作玩命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你安律師才是最拼命的。」田小甜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黯淡。
那眼神黯淡,安寧看的特別清楚,她楞了一下,「田姑娘,你……?」
「我沒事。」田小甜反應特別激烈,反而說明她肯定有什麼事兒。
有那麼點做賊心虛的味道兒。
蹙了蹙娟秀的眉頭,安寧平靜的拿審視的目光打量着田小甜。
這姑娘,真有點不對頭吧?!
「安律師,我真沒事兒。我就是……」田小甜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又扭了扭小腰肢兒,「就是覺得我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我要是不好好努力,我爸媽會擔心我的。而我……也真的不能再讓他們為我做什麼事情了。」
「哦?」安寧詫異的挑起眉頭。
那個曾經說要當一輩子啃老族的姑娘,現在竟然一改往日的口風,說出了這番話?
可喜可賀!
不知道怎麼了,她都有點想替田家父母感動的哭幾下了。
「安律師,怎麼樣?我現在是不是很炫酷?」田小甜邀功獻寶的在她面前轉了個圈兒。
「對對對全世界你最酷。」安寧無奈的笑了一聲兒,「你早該這樣兒了。讓你爹媽省點心。」
「切——!安律師,我這麼懂事兒,你不誇我就算了,又在教訓我!」
「我不是教訓你,我——好,你最乖,你最懂事兒。」
「安律師,我就喜歡聽你誇獎我。」
安寧感覺,自己需要哄的孩子,或許不止小糰子一個。
田小甜沖她笑了笑,那笑容有點憔悴跟疲憊,「安律師,你今天還是不回家住嗎?」
「因為我已經結婚了啊。」
「真羨慕你呢,居然嫁了那麼一個有權有勢的鑽石王老五。我要是能嫁給這樣一個鑽石王老五的話,我也不用這麼拼命了。」田小甜委屈的捏了捏肩膀,「很辛苦呢!」
安寧想了想,把到了嘴邊兒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田姑娘是那種需要誇獎鼓勵才能上進的類型。跟田姑娘多說幾句大道理,她會不耐煩的。
就算真的嫁給了一個鑽石王老五,也需要自己拼命的吧?!
只有經濟獨立了,才能保持人格的獨立。
女孩子,不管嫁的有多好,都得有自己的工作。這跟男人沒有關係,純粹是為了自己。
可能也有很多姑娘抱着嫁個好男人,就能輕鬆一輩子的想法。
但安寧從來不贊同這種觀念。
嫁的再好,那又怎麼樣呢?
錢,不是自己的。房子,不是自己的。老公,或許明天就會成別人的。
把自己全部的未來都堵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太不靠譜!
嫁給了有錢人,以為自己後半生就衣食無憂的姑娘,結果結婚沒幾年,就哭哭啼啼的來到律所,想要在離婚的時候分點財產,結果到了律所才發現,自己的老公在結婚之前,就已經做過財產公證,自己一毛錢撈不到的情況,她在律所看到的還少嗎?
甚至於,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獲得撫養權,這樣的事兒,她在律所也沒少見。
不是男人不靠譜……
而是,人心,本就最捉摸不定。
人心易變!
再說了,田姑娘這才拼命了幾天?她就開始哀嚎的嗚嗚亂叫了?
還真是個嬌氣的大小姐呢。
可這些話,安寧沒法兒跟田小甜說出口。
算了。
反正田姑娘現如今也算是浪子回頭,知道開始努力慢慢的擺脫依賴家裏,開始自己獨立,那就是金不換。
她也沒必要一直打擊田姑娘麼。
「加油。有不懂不會的,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噠~!安律師,麼麼噠!」
「不許撒嬌!」
「哦……」田小甜委屈的低下腦袋。
安寧又開始不落忍了,「那你快點加班完,早點回家睡覺。」
「哦。」
田小甜深深的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景都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當中,田小甜還是目光空洞的看着安寧離開的方向,直到——
「喂,你好,請問你找——欣然啊!你找安律師?她剛剛才離開——走了多久?大概有五分多鐘吧!怎麼了嗎——喂喂餵?欣然?靠!搞什麼嘛!」
另一邊,實在聯繫不到安寧,無奈之下將電話打給田小甜,結果卻還是撲了空的蔣欣然,忿恨的咬了咬牙根,知道事情不妙,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直接給她哥打了電話。
「哥,安律師危險了。海雨柔那瘋女人,找了一群酒吧街的小混混流氓要對安律師——我靠!原來話沒說完就被人掛電話,感覺是這麼操蛋吶!」
不過,蔣大小姐的心,卻是已經放心了。
她哥已經知道了,那安律師肯定就安全了。
之所以她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不敢跟她哥說,純粹是因為……
蔣部長三令五申,不允許蔣大小姐再出現在酒吧街上,不然,就給她打包行李繼續出國深造去。而蔣大小姐不去酒吧街,怎麼知道海雨柔找了酒吧街的小混混跟小流氓要整死安律師?
蔣大小姐本來想着,只要她把這事兒給安寧說了,以安寧的性格,她肯定不會客氣。直接會讓權煜皇派人保護她。也就能避免蔣大小姐偷偷摸摸背着她哥去酒吧街廝混事情暴露的危險了。
誰成想,安寧一直不接電話。
迫於無奈,蔣欣然只能硬着頭皮把電話打給她哥。她其實更想直接聯繫權五爺的,無奈她沒有權五爺的電話號碼啊!
如果通過她打給煜灝,讓煜灝轉達給他哥,那就太麻煩了。
為了自家好友的安全,蔣大小姐這次的犧牲,的確很大。
事關安寧的安全,蔣青雲沒有猶豫,掛了妹妹的電話之後,第一時間就聯繫到了權煜皇。然而,接電話的人卻不是權煜皇,而是陸越川。
「蔣部長,五爺正在會議室。您有什麼事兒?」
蔣青雲問的直截了當,「什麼會議?」
「軍方各部首.長的最高規格與級別的會議。」陸越川無奈的笑,「如果不是最高等級的會議,五爺根本不會來參加的。」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說。」
「蔣部長……你也應該知道的,五爺能賞臉兒參加的會議,真的很——」
「安寧,有危險。」
簡簡單單五個字兒,就讓陸越川變了臉色。
「蔣部長,等我五分——不,三分鐘!」
保持着電話的暢通,蔣青雲也沒閒着,他直接撥通了蔣氏集團保安隊長的電話。
絕不能小看了蔣氏集團的保安隊長,這保安隊長可是蔣青雲找來的,退伍的特種兵。保安隊長帶領的一支保安隊,清一色也全部都是退伍的特種兵。
陸越川硬着頭皮,動用上了九處的強權,強行讓把守在會議室門外的全副武裝的守衛,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連九處的二把手,都得動用強權才能敲開的會議室的門,可想而知,這場會議到底有多麼的……隆重到了誇張!
毫不誇張的講,能夠坐在那間會議室里進行會議的人,都是軍方各部的最高首.長!隨便拎出來一個,那都不是開玩笑的。
權煜皇,坐在左手第二位。
權五爺在軍方的地位,因為這個位置,窺見一斑。
他慵懶的翹着二郎腿,那副睥睨的姿態,太倨傲,也太桀驁猖狂。
修長的手指間,夾着一支軍方特供給首.長的香煙,青色的煙霧,打着旋兒的繚繞着。
陸越川強行闖入那間會議室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全部都集中在了陸越川的身上。
太多的大佬,且不乏許多軍方資格極老的,肩膀上的花花槓槓都是靠一點點軍功,靠滿身傷痕所得來的老資格。這些老資格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時候,陸越川的母親可能都還沒出生。
有那麼一瞬間,陸師爺心裏稍微犯怵了那麼一下。
畢竟……那些目光,真的太過威懾人心。
冷靜的吞了口唾沫,陸越川走到了自家五爺的身後,彎下腰,在他的耳邊輕輕的道了五個字——
「嫂子,有危險。」
聞言,那雙漆黑的妖眸,猛地閃爍了一下,眉頭,凌厲的挑起,眼尾的陰鷙,讓那些老資格都輕輕的提了口氣兒——
「你再說一遍。」
陸越川在權煜皇壓迫力極重的目光之下,很勉強的才開口,「嫂子很有可能在回家的路上被海雨柔找來的流氓混混堵住——」
「走!」
就這樣兒,權五爺將一會議室的軍方首.長、大佬,丟在身後。
然而,權五爺就這麼揚長而去,陸師爺卻得硬着頭皮接受那些大佬們更為凌厲且含着怒氣的目光。
說實話,接受這些鐵骨錚錚的首.長的目光洗禮,真的真的,真的很難受。
陸越川卻強迫自己挺直了腰杆,平靜的拉開權煜皇剛才的椅子,平靜的坐下。
「九處有緊急情況,現在由我這個九處的二把手,代替五爺繼續參加會議。」
一句話,說道不卑不亢,卻也是囂張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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