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亦花眯了眯眼睛,欲言又止的樣子,落在了陸越川的眼睛裏。
他嘆了口氣兒,補充道,「再者說了,這華老闆都已經來找我了,你也應該曉得軍方的態度是什麼樣子。張司令要是能穩得住那些人,華老闆就不會出現了。華老闆的出現,直接說明了軍方已經打算插手干涉了。張司令在軍中的威信,說白了,也沒有比華老闆高出多少。張司令穩不住了,你覺得華老闆又能穩住多長時間呢?」
「權五爺那邊的行動,基本上已經要結束了。可問題是,追命隊長那邊的情況,我們目前還不甚清楚。」郝亦花從善如流的接道,「如果軍方的人貿然出手,肯定會破壞追命隊長那邊的行動。雖然是私事兒,但權五爺的私事兒,他就不是私事兒,是會牽扯到整個京城的大事兒!不管如何,追命隊長那邊的行動,不能被軍方的人給破壞!」
「我做我應該做的事情,我在這個位置坐着,就得扛起這些責任。」陸越川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逼出一句話,「無論如何,絕不能讓軍方的人,破壞了小追命的行動。否則,我沒有辦法給五爺交代!」
「可你再不出面的話,真的就說不過去了。華老闆剛才的意思很明顯了,他會幫九處暫時的穩住軍方,讓軍方不要輕舉妄動。可華老闆……」郝亦花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並不覺得華老闆能夠穩得住軍方。
如果華老闆能穩住軍方的話,那麼張司令早就把軍方給穩住了。華老闆也不會直接來九處尋找陸越川。以華老闆和張司令在軍中的威信,估計再撐個一兩天還是沒有問題的。但關鍵是,小追命那邊,或許一兩天的時間可沒有辦法結束呢!
怎麼辦?
說到底,還是得九處派出一個代表,親自去見一見各方各界的代表,安撫住人心才行。九處能派出去的代表,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陸越川了。這些事情,本來一直都是陸越川在負責出面周旋的。可這次,陸越川的資格,怕是欠了點身份。
這種事情權五爺出面其實效果比陸越川更好,但權五爺……
郝亦花咬咬牙,「就不能讓權五爺出面嗎?這次的事態不同於以往,以前你出面給各方各界一個交代就足夠了。但這次,我覺得你陸部長的身份,不夠。還是得權五爺親自出面才行。他的身份,才能鎮得住那些人。」
「亦花,情況你是曉得的呀!這種事情,不可能讓五爺親自去出面的!事情一旦開了頭,以後就再也控制不住了。這樣的事情,萬萬不能有開頭的。不然以後,出了什麼事情,人家都會說,哦,你陸越川的身份不夠資格,你讓權五爺來跟我談。這怎麼行?!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當初九處成立的時候,我跟五爺就已經談好了的。這樣的事情,就得我來,他絕對不能露面。這一次,也不例外。」
郝亦花眉頭微挑,「那權五爺不出面,他的夫人呢?他——」
「不行!」根本不聽郝亦花的想法,陸越川就一口否決了,「亦花,讓嫂子去面對那群餓狼的想法,你給我趁早打消。你想都不要想,更不能說出來。明白嗎?這件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不要再去麻煩嫂子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郝亦花卻執意如此,他說:「權五爺不能出面,這理由很簡單。萬事,不能破了這個先例。不然就會後患無窮。九處這地方,不比其他的部門。情報部門的boss,如果每次都需要去跟誰解釋匯報的話,那就亂了套了。所以,權五爺不能出面,那就不讓他出面好了。越川,夫人是權五爺的妻子,讓她出面,而且就這一次,這次是迫於無奈,以後肯定不會再麻煩夫人的。她是有義務,更應該在這種時候替她的丈夫站出來面對眾人,給出一個說法和交代。你的資格不夠,但夫人的資格,一定夠。如果她肯出面的話,事情會相當簡單的。她出面,就代表是權五爺出面了。你,你能代表的只是九處。你代表不了權五爺。但是夫人她可以代表權五爺。以權家主母的身份出現,各方各界的代表,都不會太過分。畢竟,這是第一次。各方都得賣權家主母一個面子。夫人出面,比你出面要輕鬆很多。」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亦花,我說了不讓嫂子去就是不讓她去。不是嫂子能不能勝任的問題,而是我跟五爺都不會允許她去。那群餓狼,我應付都已經很吃力了,更何況是嫂子呢?她不該也沒有義務承擔和面對這些。」
郝亦花聳聳肩,「作為你的私人助理,主意,我給你出了,辦法,我也給你想了。你不聽,那我無話可說。由夫人去出面的效果,你心裏清楚。我只能給出你這個最好的選擇,你再自己考慮考慮吧。還有越川,我再多廢話一句。夫人她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輩,她是跟權家大姐一樣的女人。你不妨去問問她的意見——」
「我如果去找了嫂子,她一定會同意的。只要能夠幫助到五爺,沒有事情是嫂子不願意不能去做的。可我不願意讓她再深陷其中了。給五爺當妻子,有多難,我們都能想像的到。嫂子她……她是五爺娶回家心疼寶貝的女人,不是五爺娶回家幫自己的下屬。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不願意麻煩嫂子。」
「你是boss,你看着辦。我郝亦花就這麼點能耐,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你不聽,我能有什麼法子?」郝亦花說着,微微歪着腦袋,笑眯眯的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蔣欣然,滿眼的柔情蜜意,差點讓陸越川拍桌。
這都什麼時候了,郝亦花他還有心情欣賞蔣欣然的睡顏?
陸越川憋了口氣兒在嗓子眼,難受極了。
他當然清楚郝亦花給出的人選是最適合的。就算郝亦花不說,他也知道如果讓安寧去出面給各方各界一個交代說法的話,效果會是最好的。甚至,不比權煜皇親自出面效果差多少。
雖然安寧在九處並無任何職務,她就單純的是權煜皇的妻子。可就這一個身份,分量沉重的足以去面對任何情況了。
權五爺的夫人,權家的主母,都站出來給給各方各界一個說法了,甭管這說法能不能令人信服,誰都得賣個面子。他陸越川的面子,可以不賣。但權五爺妻子的面子,誰要是不賣,就是不給權五爺臉兒。
駁了權五爺的面子?
哪個不怕死的敢這麼幹!
所以,只要安寧出面了,不管是誰都不好也不能再多做糾纏。這個說法和交代,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更得接受。
這時間,便幫小追命爭取到了。
陸越川心裏都明白,可他也清楚權煜皇心中所想。不到萬不得已,他是願意去找安寧的。
「還是先等等小追命的匯報,然後再做決定吧。」事關重大,陸越川也沒有把話說死,「如果真的穩定不了那些人,我也只好去厚着臉皮再求嫂子幫忙了。」
「這就對了嘛。」郝亦花腦袋一點,打了個響指,「夫人的能耐,我們誰都不能小覷啊。雖說是餓狼環繞,可我認為夫人她可以應付得來。她遠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堅強,更冷靜。而且再說了,我們也不是讓夫人一個人去面對那群餓狼。到時候你我肯定都會陪在她的身邊,萬一有什麼難以應付的,我們也會幫她的。她不是一個人,我覺得沒什麼不可以的。反倒是你跟權五爺,是不是把夫人保護的太過於有點……過分了呢?她不是一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女人,她是可以跟權五爺並肩戰鬥的女人。這樣一個女人,你們把她藏在身後,我覺得不合適。」
陸越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郝亦花,「你懂個屁。」
「如果是這丫頭的話,我一定不會讓她去面對那群餓狼。可夫人不是這丫頭,她扛得起權夫人這三個字背後帶來的一切榮辱興衰。別人扛不起的,夫人她就是扛得起。」郝亦花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蔣欣然的臉蛋兒,「你跟權五爺都喜歡跟你們勢均力敵的女人,這是你們的選擇。你們既然選擇了這樣的女人,那你們也就得給她們應有的尊重和選擇的權利。」
陸越川反問,「所以,這就是你會喜歡蔣欣然的理由咯?」
「是最重要的一點。」郝亦花抬起頭,懶洋洋的說道:「女人,是你們自個兒選的。不管是你還是權五爺,都喜歡能跟你們勢均力敵,不相上下的女人。這樣的女人,註定不可能像我喜歡的女人一樣,藏在我的身後,被我細心呵護着。她們是不願意躲在你們背後的。所以咯,這就是我會喜歡蔣欣然最重要的理由。她任性,她胡鬧,她刁難,這些都是在我為她撐起的羽翼之下。她就被我保護着,呵護着,疼愛着就好了。我就對她好,寵着她就行了。沒有那麼多的破事兒。我跟你不一樣,我可不會找像夫人這樣強勢的女人。娶回家,頭痛!」
陸越川冷哼一聲兒,「我倒是覺得,娶一個蔣大小姐這樣刁蠻任性的女人回家,才令我頭痛!」
「個人喜好不同,所以選擇就不同咯。」郝亦花聳肩搖頭,滿臉的不在乎,「娶一個夫人這樣的女人回家,她比我還聰明,比我還有能耐。不管遇到什麼事兒,她都不會聽我的,她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反正我認為跟這樣的妻子在一起生活,我會覺得很累。我就喜歡一切都讓我來決定,都讓我來辦,她就乖乖在家享受享福的妻子。麻煩,我搞的定,也覺得簡單。反倒是妻子跟我意見不同,該如何取捨,更讓我覺得頭痛。」
陸越川不怎麼認同郝亦花的想法,他說:「不管事情大小,大到像這次五爺跟嫂子遇到的問題。小到家裏的裝修風格。我倒是覺得,能跟妻子有商有量的,兩個人一起解決,才是夫妻。亦花,你這哪兒是娶了個妻子回家?你這簡直就是養了個女兒!」
「嘿,還真被你給說對了。我就是想要把老婆當女兒一樣的寵愛。你說老婆是自個兒的,我不寵,等着誰來幫我寵?真有人幫我寵了我老婆,那我這腦袋上,不就長了一片鬱鬱蔥蔥顏色翠綠的草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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