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說服五爺,你們去準備鎮定劑。」
「謝謝陸部長!」聽到陸越川的話,副處長狠狠鬆了口氣兒。
以夫人的情況,真的必須要注射鎮定劑,她這個時候刺激還沒有消退,她是不可能在醒來之後就接受那樣的刺激。她一定還會再被刺激的昏厥過去。可權五爺就是不同意給夫人注射鎮定劑,他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發給夫人注射鎮定劑,是最好的辦法!他們也是為夫人着想。可權五爺不同意,他們……終於等來了陸部長。
這時候,也就只有陸部長才能說服權五爺了。
陸越川輕輕的推開病房的門,喚了一聲兒,「五爺。」
權煜皇坐在病床邊,握着安寧的手抵在他的額頭,聽到陸越川的聲音,他抬起頭瞥了一眼,「審完了?」
「嗯,審完了。」陸越川拉了張椅子,靠着權煜皇坐下,聲音壓得很輕,「馮教授心理防線已經被突破,他沒有什麼可隱瞞的。該說的,嫂子昏過去之前他都已經交代完了。」
權煜皇問的言簡意賅,「證據呢?」
「馮教授一直等着有朝一日,可以給權家翻案,為了安檢察長。他已經把證據都複製好了,就放在他學校的保險箱裏。我沒有立刻讓人去取,怕惹人注意。蔣青雲剛才來了,帶來了一消息。那些人很有可能覺察到了咱們要翻案,華老闆可能已經被那些人監控起來了。咱們這邊不方便出面,我就拜託了蔣青雲去華老闆那兒走一趟,探探虛實。所以馮教授放在學校保險箱的證據,我就沒讓人去取。」
「你做的沒錯兒。」權煜皇一雙漆黑的妖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閉着眼睛臉色蒼白的安寧,他說:「回頭,你親自去把證據取回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不是蔣青雲帶來了華老闆有可能已經被人監控起來的消息,我已經動身去取證據了。但華老闆有被人監控的可能,就說明咱們的行動有被那些人覺察的可能,這些證據馮教授放在學校的保險箱都十幾年了。與其這時候取回來,惹人注意,到還不如再繼續放在保險箱裏。等咱們需要的時候,再去取回來。」
「你看着辦。」權煜皇現在好像已經無心顧及這些事情了,他一顆心,全部都撲在了安寧的身上。
陸越川看着臉色蒼白,掛着吊瓶的安寧,心裏也挺不忍心的。
他輕輕的說道,「五爺,嫂子就是受了刺激一時接受不了,才昏過去的。我想……咱們還是應該聽醫生的建議,給嫂子注射鎮定劑。要不然她醒過來,再想到馮教授親手槍殺了安檢察長,她接受不了的!很有可能會再次昏厥過去。嫂子沒事兒的,讓她多睡一會兒,她這幾天也夠辛苦的了。」
「那群兔崽子找你當說客了?」
「哎……五爺,你也得理解醫生吧。他們肯定是以嫂子的情況着想,才這麼決定的。」
「安小妖昏過去之前,抓着我的手跟我說,她不要被注射鎮定劑。她人都已經糊塗了,卻還是不願意注射鎮定劑。」
「這……」陸越川怔了一下,輕輕的吁了口氣兒,「五爺,為了嫂子好,你這次可不能縱容嫂啊。你也曉得,嫂子醒過來,一想到馮教授殺了安檢察長,她哪裏接受得了?人又得昏過去。還是給注射鎮定劑吧。不打多,就一針,嗯?」
權煜皇將她的手背放在自己的臉頰上,「陸越川,你嫂子沒那麼脆弱。她扛得住。」
陸越川嘆氣,「可嫂子若是扛不住呢?這一次可不比其他啊!」
「五爺相信她扛得住。」權煜皇看着她的小臉兒,勾了勾嘴角,「她說不願意注射鎮定劑,就說明她認為自己扛得住。那麼,五爺就信她。」
陸越川眼尾一掃,便看到副處長點着腳尖透過玻璃向病房裏張望的臉,隨即不動聲色的擺擺手,示意副處長先別急着進來,他這邊還沒說服五爺呢。
「那好吧……五爺,蔣青雲去探查華老闆的情況,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這次來九處,本意是來跟你談價錢的。華老闆有可能被人監控起來,這是他無意中帶來的消息。如果蔣青雲等會兒來了,嫂子又還沒醒來,怎麼辦啊?嫂子醒來見不到你,可沒人能安撫得了她呢。你又不可能一直守着嫂子把蔣青雲晾在一邊。」
權煜皇隨口說道,「那就等蔣青雲來了再說。」
陸越川也沒了脾氣,他沖副處長擺擺手,示意他還是先下去吧。
副處長狠狠的嘆了口氣兒,無奈的轉身離開了。
將椅子往前搬了搬,陸越川用手背探了探安寧的脖子,「五爺,嫂子的呼吸還是有點急促啊。」
權煜皇深情的望着她的小臉兒,她小臉兒上的任何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從鼻尖兒『嗯』了一聲兒,「一直在做噩夢。剛剛在夢裏閉着眼睛一直哭。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撫好。」
「五爺,還是考慮給嫂子注射鎮定劑吧。這又不是在害嫂子,對她身體也沒影響的。如果嫂子醒來之後責怪下來,你就全推在我的身上好啦。就告訴嫂子,是我趁着你去跟蔣青雲談價錢的時候,我做主給她注射鎮定劑的。」
權煜皇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斜睨了一眼陸越川,沒有接這茬,而是問道:「你把小劉安排好了?」
陸越川一怔,隨即有些不自在的晃了晃肩膀,「五爺,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一個普通的情報人員了。」
「她可不是普通的情報人員。她是九處最出色的情報人員。」
「五爺……」陸越川語氣有點無賴,「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那姑娘。」
「你也不喜歡蔣欣然。」權煜皇一雙法眼總是把什麼都看的通通透透,一張嘴,又永遠也是正中紅心,「你說你不喜歡蔣欣然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語氣神態。」
陸越川伸了伸手,看着自己的手心,「五爺,我是對小劉稍微有點動心……嗯,也不算是動心吧。就是挺欣賞那姑娘的,也蠻喜歡她。但這種喜歡,跟她喜歡我不一樣。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我倒是願意把她娶回家。橫豎不是我愛的女人,娶誰回家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那姑娘懂事兒,知進退,又總是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那件事?」權煜皇挑眉,「陸越川,你是不是又瞞着五爺什麼事兒了?」
陸越川『嗨』了一聲兒,「這有什麼好瞞着您的。只是覺得一點小事情沒必要告訴您罷了。你既然問起來了,那我告訴你也沒關係。為了讓小劉成為最出色的情報人員,她的最後一場考試,我出的題。」
這件事,權煜皇有印象。
只是培訓情報人員這方便的事情,他一直都是交給陸越川跟戰狼兩個人去負責的。只有選拔幽鬼的成員,他才會親自出面。
他記着小劉的最後一場考試,題目殘忍至極。他知道之後,也覺得太殘忍了一些。所以他下令,以後這樣的考試題目,不能再出現。
九處要的是出色的情報人員,並不是要間諜組織的殺手。這樣的題目,太殘忍,也太非人道。是泯滅人性的,他不允許九處培養出來的情報人員,到最後都成了沒有感情的殺手。
「陸越川你——」權煜皇皺起眉頭,「你手段太過激了。」
陸越川苦笑連連,「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我只覺得小劉是個好苗子。可她太重感情了,訓練的時候她就因為太重感情好幾次考試都不合格。我就想着不能再讓她這麼重感情了,不然以後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她不但會把自己的命丟了,更會害的任務失敗。所以……所以我才給她出了那個題目。」
小劉的最後一次考試,題目就是……殺了她的隊友!
九處的訓練,都是兩人為一組的。在訓練期間你的隊友是誰,那麼考試合格之後,你就與誰一組去執行任務。不管是什麼任務,這兩個人都是形影不離的。
隊友一旦選定,除非死亡,不然不能更變隊友。
而且從訓練期間,這兩個隊友就是同吃同住同訓練,做什麼事情都要在一起。
親密的,就是一個人。
而陸越川給小劉的最後一道考驗,就是讓她殺了她朝夕相處兩年的隊友。
題目很簡單,兩個人互相廝殺,一人死亡位置。而誰活下來,誰通過考試。
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知道這個考試題目之後,權煜皇也已經狠狠的把戰狼跟陸越川叫過來不但臭罵了一頓,更一人賞了一鞭子。戰狼倒還好,陸越川挨了一鞭子,有三五天都沒能下床。除了上洗手間,其他時候就一直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喊疼。
罰也罰過了,罵也罵過了。
權煜皇也沒再說什麼,他只是說:「五爺本來以為,你跟小劉最後能走到一起。」
很多事情,權煜皇不說,可他的妖眸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這道題目是我出的,我跟小劉,註定不可能有結果。」陸越川看的也很明白,「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考慮過這些事情。我會送小劉去軍校念書,也是心裏對她有愧疚吧。這些年我處處照顧她,也是愧疚的情緒在作祟。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不過我也承認,我是有想過把她娶回家。但這與愛無關,純粹是她適合。」
「陸越川,咱們兄弟有多少年,沒這樣坐下來聊聊家事兒了?」
「挺多年了吧。我都記不清楚了。」陸越川苦笑,「好像從九處成立之後起,咱們談論的內容都是公事兒。兄弟兩個人坐下來聊聊自己的感情事情,好像再也沒有過了。」
家事兒,聊的挺多的。但無外乎就是煜灝,大姐,他家小妹。他們兩個人的感情生活,那是真沒聊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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