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也沒隱藏什麼情緒,大大方方的擰着眉頭『滋兒』了一聲,微微抽了口涼氣。
想過權五爺的身份不同凡響,沒想過他竟然這麼……
冷風一吹,數九寒冬的京城那冷也不是開玩笑的。零下十幾度,鼻涕還沒流下來呢,那都給凍住了。
陸越川縮了縮脖子,兩隻手揣進袖子裏,「安律師,別猶豫了,給個準話兒唄?」
「那我要檢察院的理由,你們肯定也清楚咯?」
陸越川故意撇嘴,「不能更清楚了耶。」
「那你就應該明白,我必須要進檢察院。」
只有進了檢察院,她才有機會接觸到那被塵封的檔案。也才能搞清楚她老爸是為什麼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嘴巴一裂,陸師爺笑的依舊燦爛,但味道明顯不一樣了。
透着陰森,裹着陰險,藏着算計。
「安律師是明擺着要給我增加工作量了呀。」隨即,陸越川一吧唧嘴兒,眼中的寒芒悉數褪去,「算啦,沒辦法,誰讓你是揪出毒蛇的關鍵人物呢,苦就苦吧。畢竟九處也有很多兄弟折在那國際通緝犯手裏,只要能揪出來他,這些也不算什麼了。不過安律師,下不為例啊!別感覺我天天在你眼前晃悠就很清閒,我也很忙的。」
安寧哭笑不得,「哪個說你陸師爺清閒了啊……」
挺了挺胸脯,陸越川撇嘴,「我肩膀上花花槓槓也不少的。」
「拿腳趾頭猜也猜到了。」
錦衣衛看大門的,那也高人一等來着呢。
更何況是九處的二把手?
「那啥,安律師,你還有啥問題沒?沒有我回去寫報告了……」
那該死的,永遠也寫不完的報告!
「毒蛇……」
頓了頓,安寧搖頭,「沒事兒了。陸師爺開車慢點注意安全。畢竟你們九處仇人多,小心路上給人害死了。什麼車禍啦,天災啦,多的很。還是注意點好。」
「……安律師,你是關心我,還是詛咒我?」
「聽不出來嗎?」
明顯是詛咒麼。
陸越川:「……」
安律師,也是很記仇的人啊!跟他一個屬性的。
不就是剛才威脅她了一下麼,咋這么小心眼!
不過好在安律師的性格,他們也都一清二楚。要是個楚楚可憐,柔弱嬌氣的姑娘,權五爺也瞧不上眼呢。
站在權五爺這個陰狠玩意兒身邊的女人,怎麼着也得是個瑕疵必報有仇必報的狼崽子才行啊。
白蓮花式的小白兔,這年頭已經不吃香啦。
就得安律師這樣兒瑕疵必報的狼崽子才招人稀罕。
嗯,安律師跟權五爺挺般配的!
原原本本的將小區門口寒風中的對話跟權煜皇重複了一邊,陸越川攤攤手,「安律師蠻堅定的,都沒猶豫一下。」
狠狠抖了抖眼皮,小追命佩服之情無以言表,「夭壽啦……在屬狗軍師面前也沒露怯,換個角度想其實安律師也很可怕耶!」
只要給屬狗軍師那陰冷的目光瞧上一眼,他都挺犯怵呢。雖然他一拳頭就能把屬狗軍師給打死,但殺人不見血的傢伙,才最讓人忌憚。屬狗軍師,絕對是笑着陰死你的典範!
一點紅林晚晚小雞琢磨似得猛點頭,「安律師,也很可怕啊!」
他們都吃過屬狗軍師的虧,所以特別清楚這傢伙笑着威脅人的樣子……不是那麼輕鬆的。
權五爺又精光着上半身,露出他令女人瘋狂着迷令男人嫉妒忿恨的胸肌好身材。半響沒說話的人,低笑一聲,語氣透着滿意,「這才像話。」
不明所以的幾個人看着屬狗軍師,他聳聳肩,沒解釋。
他的威脅才哪兒跟哪兒?安律師真摻和進來了,知道了她自個兒的身世……那才是真的把命放在刀尖兒上。要是連他這點點的威脅都露怯了,那安律師也的確不適合再摻和進來。雖然,她也真的是挺關鍵的。
小追命有點納悶,「老大,我知道毒蛇用來掩飾的身份不簡單,已經確定了基本上就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咱們認識的,甚至是經常打交道的人。不然毒蛇不可能每一次都僥倖逃過去,也不可能每一次的線索都被他抹去的一乾二淨。只有一個解釋,毒蛇就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而且……身居要為。」
林晚晚終於願意把視線從她的電腦上挪開,「小追命,你說的咱們都知道。這不是已經找到了揪出來毒蛇身份的線索麼,安律師。可你到底想說啥?」
追命抓了抓頭髮,「我就是覺得,為了揪出毒蛇隱藏的身份,老大沒必要把安律師娶回來吧?讓屬狗軍師好好保護她不就得了!」
犯得着,為了搞清楚毒蛇隱藏的身份,就把人娶回來麼。
權煜皇只輕飄飄的斜睨了一眼小追命,沒搭理他,而是懶洋洋的問道:「還沒檢查好?」
陸越川眼皮一抖,死死的盯着蒙古大夫。
安寧剛才親手給權五爺纏好的繃帶,此刻被蒙古大夫拿在手裏,檢查了又檢查,聞了又聞,再三確認之後,蒙古大夫才一點腦袋。拿了新的繃帶,重新給權五爺包紮。
「我就說安律師沒問題吧,她要是毒蛇派來的人,一準兒得做點手腳。」蒙古大夫一邊手腳麻利的給權煜皇包紮,一邊撇嘴,「畢竟……剛才那麼好的機會,安律師身份要真有問題,那她不可能沉得住氣。」
一直沒說話隱藏在陰影中的戰狼終於開口了,「如果安律師真是毒蛇派來的人,那她絕對必須得沉得住氣。這次沒動手,不代表她下次不會動手。或許這次只是為了打消嫌疑,等待一個更好的機會所以才忍住沒動手。反正我還是挺懷疑安律師的。怎麼時間那麼巧合,咱們剛確定了毒蛇用來隱藏的身份範圍,安律師就恰到好處的出現?而且成了關鍵人物。」
小追命楞了一下,「不、不會吧?」
「怎麼不會。」林晚晚看向權煜皇的眼神色眯眯的,且不加掩飾,「戰狼說的沒錯兒,安律師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屬狗軍師不是經常說,沒有偶然的巧合,只有精心策劃下的必然麼?我這次同意戰狼的看法,安律師搞不好真是毒蛇的人呢!」
「你不要因為老大要娶安律師,就打擊報復她啦。」小追命哼哼唧唧,「老大就是不娶安律師,也不會娶你啊。」
林晚晚哎呀一聲,抓起手邊的茶杯就沖小追命砸了過去。
輕鬆的躲過,小追命眨眼,「老大,你剛才是故意讓安律師給你包紮塗藥的啊!」
就為了試探安律師的身份乾淨不乾淨。
對於自己身邊的這幾個人,權五爺一向是信任的,他從鼻尖兒嗯了一聲,輕描淡寫:「戰狼不放心。」
戰狼堅持,「那是安律師出現的時機太恰到好處了!」
讓他沒法兒不懷疑。
林晚晚剛想開口再說什麼,陸越川連連擺手,「行了,這劇情越來越往宮斗劇上邊發展了?你們當自己是後宮的娘娘們啊!猜疑來猜疑去的!我親自調查的安律師,那還能有差錯?戰狼的懷疑,剛才也試探過了,安律師一點問題也沒有。趕緊散了,試探安律師是不假,但五爺的傷可不是作假。」
戰狼那也是跟權五爺風裏來雨里去從槍林彈雨中挺過來的人,他心裏懷疑安律師,是為了五爺着想。畢竟毒蛇能跟五爺鬥了這麼久,且每次都狡猾的逃脫,肯定不是好對付的傢伙。但是……有些事兒,戰狼他們畢竟不清楚。
他們心裏有懷疑,這是正常。安律師的身份……遠沒有他們知道的那麼簡單!
將不情不願的幾個人趕走之後,房間裏只剩下了屬狗軍師跟權煜皇兩個人。
陸越川嘆了口氣,「五爺,戰狼他們的懷疑不會因為這次就打消。」
「爺不比你清楚?!」斜睨了一眼屬狗軍師,權煜皇語氣到沒有不滿。
戰狼給權五爺當過槍子兒,權五爺也從死人堆里把他救出來過。早就不止是上下屬的關係了,更是生死過的兄弟。
「所以啊,我才擔心戰狼關心你跑去試探安律師啊!她那麼通透的一個人,戰狼毛手毛腳的難保不給她猜到點什麼啊。」
權煜皇笑的輕蔑又欣賞,「那狼崽子已經猜到了什麼。你真當她是剛畢業的小姑娘?」
無知且天真。
陸越川張了張嘴,聳下肩膀,「幸好安律師也不是剛畢業的小丫頭,她這個寶貝疙瘩,倒是可以繼續當了。但問題是……人安律師不願意當吶!」
「這由得了她?」眼尾的陰鷙漸漸爬上了眉梢,濃郁成了比鮮血還妖冶的顏色。半響,權煜皇一抬手,「保護好她。」
陸越川點點頭,安律師事關重要,她的安全肯定是他的頭號大事。比寫報告重要多了。
戰狼他們……跟五爺的確是同生共死的戰友、兄弟。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問題,純粹就是他們跟五爺的時間比較晚。不可能知道五爺在建立起九處之前的事兒。
這事兒吧,也只有陪着五爺打天下的他才知道。
不對,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那傢伙,也快回京城了吧?一走就是好些年,也不知道五爺把他派到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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