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再三猶豫,還是拒絕了蔣欣然。
今兒晚上的可是權家的家宴。雖說陸師爺小追命林晚晚他們都一併被叫去了。可那不一樣的。之所以會把九處的高級幹部們叫上,其實主要是大姐想給權煜皇跟陸師爺創造一個不那麼尷尬的,很順理成章的台階。但只叫上陸師爺一個,其他幾個人心裏又難免會有什麼失落想法。索性,一塊都叫上好了。反正權五爺的四大護法加一個陸師爺,也都不是外人。
至少,他們都是跟着權煜皇一樣,一起喊大姐的人。
但是如果欣然去的話……好像是有些不合適。反正欣然是不能作為她的朋友出現在今兒晚上的家宴當中。
如果小少爺去邀請欣然的話,那當然沒一點兒問題了。
被邀請都是同一個人,但受邀者的不同,則直接決定了被邀請人的身份。
蔣欣然也不是那種矯情的妞兒,心裏雖然挺要死不活的,但也沒強求。
「不過你可以先去凡爾賽宮殿等我。家宴一結束,我就會帶着寶寶回去。」
蔣欣然『嗯』了一聲兒。她大小姐正處於又又又……又的失戀期,心裏正苦着呢。她才不在乎自己的出現會不會打擾人家夫妻倆的二人世界。反正寧兒跟權五爺沒啥二人世界就對了。別的不說,這倆人現在中間,還有個小糰子呢!
「那權五呢?他不跟你一起回來啊。」
「小少爺剛執行很危險的任務回來,他們兄弟倆肯定有話要說。」
還有那條毒蛇的動態……很顯然,今兒晚上——不,是從權煜皇佈局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已經在忙碌了。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忙碌着。
「那我等下就過去。」
「家裏的密碼你知道不?」
「不知道。」
「我生日。」
「嘖嘖……寧兒,他權五也忒稀罕你了吧?把家裏大門的密碼都改成了你的生日。」
安寧裝傻充愣:「那他想改成你的生日,他也不知道你生日啊。」
「得了,姐們現在心裏苦哈哈的很,不跟你鬥嘴。晚點見。」
「晚點見。」
「安師妹。」
剛收起電話,安寧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旁邊面帶微笑望着自己的張愷。
一愣。
「師兄,你也來買書啊?」
「我不是來買書。我是來這旁邊的蛋糕店給瑩瑩買她喜歡吃的曲奇。這不是,就看到你在書店裏打電話。我想你應該要去幼兒園接寶寶,就想着等等你。我們一起去,有些事情,我也想跟你談談。」
「瑩瑩的事情?」
得到了張愷的點頭之後,安寧轉身就像書店的門口走去,「師兄,上車說。」
「誒——美女,你的皮夾子。」
收銀台的小妹兒晃悠着權煜皇的皮夾子,站在收銀台手邊連忙喊她。
「哦哦哦,差點忘了。瞧着我腦子。」
安寧無奈的笑笑,謝過了收銀小妹兒,將權五爺的皮夾子緊緊的攢在手心兒。
張愷的目光在那一看便知道價值不菲的男士皮夾子上一閃而過,笑了笑,打趣了一句,「權五爺已經上交了經濟大權麼?」
安寧『嗨』了一聲兒,「還用的着他上交?我們倆結婚的時候,他本來就沒做財產公證。」
也就是說,權五爺名下的所有動產不動產,全部都有她的一半兒。
同為中政法學系畢業的,且成績比她還優異的張愷,自然明白這代表着什麼。
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卻又感覺是理所應當的。
權五爺那樣的男人,不娶妻則已,若娶妻,至少會做到這個地步。
同樣身為男人,他看到的東西,跟姑娘是不太一樣的。他很清楚,權煜皇這樣的男人,一旦動了心,那就是一輩子的。除非他死,這動心才會結束。她的死,都無法結束他的感情。
「權煜皇,挺寵愛你的。」
安寧呵呵一笑,「或許吧。」
寵愛不寵愛她不清楚,反正這份殊榮,目前為止,只有她一個人得到過。
除她之外,再無一個女人得到過權煜皇的如此相待。
坐上車,張愷簡單的跟她說明了一下有關瑩瑩撫養權與監護權的案子進展。
有張愷這個中政的高材生坐鎮,還有胡教授生前親筆寫下的,並且經過公證的遺囑,法律上的那點子事兒,一清二楚,有理有據,實在是沒有什麼可說的。因為案件太簡單了。倒是瑩瑩的那幾個姨媽,不出意料的一直在不停的上訴。說什麼也要把瑩瑩的監護權與撫養權給搶回去。
不過,任憑她們怎麼不甘心,板上釘釘的事兒,由不得她們去胡攪蠻纏。
至於虐待瑩瑩的事兒,這與撫養權監護權的案子不併案而審,需要張愷另行提起訴訟,另案而審。
這件事兒,張愷沒有多說,安寧也沒有多問。虐待了瑩瑩的那個姨媽,張愷師兄再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性子,他也不會放過對方的。
張愷師兄想要與她說的,是有關瑩瑩的姨媽無意中說出的密碼的事情——
「安師妹,我回去之後,嘗試性的詢問了很多次瑩瑩這件事。但瑩瑩還是很少開口說話,我怕嚇着她,也不敢多問。不過,瑩瑩倒是偶然間跟我提起了一句話,我覺得應該告訴我。其實我早幾天就想聯繫你了,但我一直忙着開庭,就給耽誤——」
「張師兄,不說這些了。你告訴我,瑩瑩說了什麼話讓你覺得應該告訴我?」
「瑩瑩說她的二姨媽與小姨媽,只是對她很不好。是她的大姨媽,一直在逼問她密碼的事情。而且,瑩瑩有一天作了噩夢,哭得很兇。我衝進她臥室里的時候,瑩瑩死死的閉着眼睛,把自己縮成一團兒,嘴巴里一直哭哭啼啼的求饒着,其中她有一句話,讓我很在意。」
安寧沉了沉心尖兒,不動聲色的望着張愷的側臉。
「大姨媽,瑩瑩真的不知道什麼代碼密碼,求求你,別把瑩瑩丟進熱水裏了,瑩瑩怕燙……做噩夢中的瑩瑩,是這麼說的。」張愷的臉上,露出了與他溫文爾雅的性子所不相符的戾氣與陰霾,白淨的臉龐上,甚至被氣的沾染了一層血色。
而安寧明白,張愷師兄所憤怒的,不是什麼代碼的事兒。而是瑩瑩的大姨媽,為了逼問出她想要的答案,竟然如此的虐待瑩瑩。
「師兄,訴訟的事情要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別客氣。」
張愷一直都是一個很成熟很冷靜也很克制的男人,他隱了隱自己眸子中的怒火兒,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很平靜了,「安師妹,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已經搜集到了足夠的證據,只是……這方面目前為止還不是很完善,就算是庭上宣判了那個女人虐待了瑩瑩,她也不會受到多麼嚴厲的懲罰。」
安寧毫不猶豫的說道,「師兄,這是我們所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法所不能管轄的地方,還有別的……你知道的,權煜皇他——」
「安師妹。」張愷低吼了一聲兒,語氣很嚴厲,「你我都是學法律的。這樣的話,不該從你嘴巴里說出來。你這樣,馮教授該寒心了。」
「師兄,那老頭兒絕對不會寒心。反倒是如果我就這麼算了,那老頭兒才該寒心了。」安寧不卑不亢的說道,「那小老頭兒有多嫉惡如仇,你比我更清楚。憑什麼那女人這樣虐待了瑩瑩,她受到的懲罰卻與她所做的惡事不能持平?瑩瑩做錯了什麼嗎?沒有。那又憑什麼要一個小孩子去遭遇這樣的事情,且還不能懲罰傷害她的人?師兄,私刑什麼的,我就是去求了權煜皇,他也不會答應。你別看他那人好像挺黑.社會的,可他是一名軍人。他比誰都清楚,比誰都明白這軍人肩膀上的指責與責任。」
「那你是想要……?」正好是紅燈,張愷緩緩的將車子停靠下來,狐疑的望着她。
「我其實什麼都不想要,我也不需要做什麼。」安寧直視張愷審問的眼神,淡淡的說道:「九處辦事兒,寧錯殺,不放過。師兄,你能理解嗎?」
從感情上,張愷是無法理解九處的行事方格。但理智上,他卻十分的理解。
「如果九處的手段不狠絕一點,那麼一點點小小的紕漏,就會導致不可想像的後果。」輕嘆一口氣,張愷幽幽的說到,「不是權五爺想要做事情那麼寸草不生,而是現實的情況逼的他不得不心狠手辣。」
他與權煜皇的接觸很少,但就是這短暫的接觸,也足夠他認識到,權煜皇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不是那種嗜血喜歡殺戮的人。
安寧笑笑,她就知道,她這個略有些迂腐卻絕不冥頑不靈的師兄,是能夠理解的。
「更何況胡教授手中的代碼,是那樣高度的機密。就算是為了確定那女人知道不知道代碼的事兒,九處也會對她一查到底。這期間,都不需要我去找權煜皇做什麼,九處的審訊處,足夠將那女人的膽子嚇破。我想就算她是乾淨的,能夠活着從九處走出去,她這輩子,也不敢再做什麼惡事兒了。九處,會成為她一輩子的陰影。當然,如果師兄你想趁機公報私仇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安寧開了個玩笑,活躍了一下過分嚴肅的氣氛,「我敢保證你公報私仇這事兒,權煜皇一定不知道。我有自信瞞得過他。」
張愷當然聽得出來她是在開玩笑,無奈的笑笑。
他這個安師妹,也總是很嫉惡如仇的。她不是純粹的書呆子,很多時候,安師妹的想法儘管與上綱上線的不太相符,但不得不承認,她是有理有據的。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何馮教授門下弟子三千,卻獨獨最寵安師妹。
什麼師父,教出什麼徒弟。
安寧,到底是馮教授最得意的弟子。
「你呀……」張愷笑着虛空點了點她的鼻尖兒,「如果我真打算那麼幹了。你又該學馮教授,去威脅權五爺的下屬了吧?」
安寧笑的燦爛,「沒辦法呀,誰讓我是馮教授的半個女兒呢?」
自然是,跟誰學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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