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就喜歡你這樣兒。」杜冰說完還狠狠的點點頭,「就喜歡你說話笑眯眯的陰陽怪氣兒!」
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輕笑兩聲兒,安寧卻感覺自己越發的喜歡起杜檢官了。
不管是杜冰的性格,還是她的人為處事,她都喜歡極了。
杜冰忽然嚴肅的伸手指着她的鼻尖兒,語氣也特別嚴厲的喚了她一聲兒,「安寧!」
「怎、怎麼了?」安寧被嚇了一跳。
「你還沒說你也喜歡我呢。」
「啊?」這次也是被嚇着了。
「啊什麼啊呀!我都說喜歡你了,你不說你也喜歡我,你還是人?」
其實杜冰並不是那種冰山美人,她也會撒嬌開玩笑,只不過是大部分的人,根本不會讓杜冰展現出這一面罷了。
安寧摸了摸鼻尖兒,認真的說道,「杜檢官,一個人會不喜歡她自己嗎?」
「啊?」
「啊什麼啊呀!」安寧輕笑,「總覺得我們兩個人從性格到三觀,都很相似。」
杜冰恍然大悟,「對對對,不會有人不喜歡自己的。」
因為她跟安寧很像,所以她不可能不喜歡安寧,安寧也不可能不喜歡她。
四目相對,兩個姑娘一笑,彼此之間有點什麼東西,在升溫。
那東西,名叫友情。
有些人,哪怕相處了很久很久,可也只是認識的時間比較久罷了。除了認識的年月,什麼都不會增加。
可有些人呢,雖然只是見了幾面,相處的時間才短短几天,卻會有一種認識了很久很久的感覺。那種從精神上的契合與默契,是用語言所形容不出來。
大概一見如故,說的就是這樣兒了吧。
杜冰吃飯很快,她吃完午餐之後,並沒有立刻回到辦公室去工作。而是坐在安寧的對面,等着安寧吃飯。
安寧知道,以杜檢官爭分奪秒都要干工作的性格來說,她會一直等自己吃完飯,肯定是有什麼話想要與她說。
於是,安寧三兩口扒完自己餐盤中的飯,將筷子放下,「我吃好了,杜檢官,我們走吧。」
兩個姑娘將吃剩下的餐盤放在了規定的地方之後,並沒有立刻回到辦公室,而是到了高檢院的小花園。
杜冰大大咧咧的在花壇上坐下,從西服外套的口袋裏摸出一盒男士香煙,「抽嗎?」
安寧擺擺手,「不抽煙。」
「這年頭,不抽煙的人很少了啊。」杜冰熟稔的給自己點燃一支小白棍,眯着眼睛吐了一口煙圈兒。
安寧忽然覺得,如果杜檢官肯摘下她那副古板死氣沉沉的眼鏡框,哪怕不施粉黛,也是個標準的大美人兒。
其實杜冰的五官嚴格來說,並沒有多麼的精緻,也並不如海家兩姐妹跟蘇師姐那樣美艷的具有傾略性。
單看的話,杜檢官不管是眉眼還是鼻子嘴巴,都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組合在一起的話,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很耐人尋味,很想要讓人去探究。
尤其是杜檢官身上的那種氣質,她也說不上來的氣質。很淡雅,有時候卻很神秘,還有的時候又透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
妖!
對了!
就是妖!
當杜檢官眯着眼睛吐煙圈兒的時候,那種沉醉的迷人,真的很妖。
氣質,是一種說不出來,但你一定會感覺到的東西。
杜冰所迷人的地方,不是她的五官,而是她的氣質。
「安寧,看出點什麼來了?」
收回目光,安寧淡淡的回答,「只看到一個大美人兒。」
「別人這樣說我麼,我只會覺得很不爽。但你的話……我就當做是讚美收下了。」
「你這個大美人兒,是氣質美人兒。」
「哎呀,那你豈不是說我長相不屬于美人兒?」
「杜檢官……」
「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杜冰抽煙的樣子,十分妖氣,也很迷人,還透着點慵懶的味道,她修長的手指夾着一支小白棍,思付了片刻,這才道:「安寧,你好好跟我說,你跟海檢長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兒。你不用瞞我了,因為我也不會瞞着你。海檢長,她已經跟院領導提起過,想要讓你當刑三庭的副庭長。」
什麼?!
安寧的表情猛地一變,「什麼時候的事兒?」
杜冰平靜的看着她,「我一回院裏就被叫去辦公室了,吃午飯之前的事兒。」說完,杜冰忽然就笑了,「安寧你知不知道,這個刑三庭的副庭長,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我知道。現在的副庭長很快就要退休,刑三庭里,如果你不當這個副庭長,難以服眾。也說不過去。」
「你應該知道的,我對副庭長還是庭長這樣的虛職沒有任何的貪戀。可如果是我的,那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搶了我的東西。」杜冰說話直白的令人汗顏極了,「哪怕是你,安寧,我也不會允許你搶了我的副庭長。刑三庭的副庭長,給我是理所應當。不給我,才是貽笑大方。我不管你有多少的能力,可就一條,我的能力不在你之下,我在刑三庭的工作成績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你?等你再在刑三庭幹上幾年,或者你跟我是差不多時間進入的刑三庭,那麼這個副庭長是給你還是給我,我覺得都合理。但現在,他這事兒就不合理。」
儘管杜冰字字句句都犀利的透着挑釁,但安寧知道杜冰並不是這個意思。
她點點頭,「這個副庭長只能是你的。其他人,沒有資格。」
「可海檢長第一天來高檢院上班,就要讓你當這個副庭長。安寧,你還想說你之前跟海檢長沒有什麼私人恩怨嗎?」
「我……」猶豫了一下,安寧也坦白的很,「我不是有什麼顧慮不想跟你說,杜冰,我對你是完全可以坦誠。可我跟海檢長……我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杜冰點點頭,「那我就明白了。女人跟女人的恩怨,說白了無非就是男人。既然是感情上的事兒,你也別跟我說,我懶得去聽。我只問你一句,這件事兒,你打算怎麼化解?」
化解。
杜冰用了化解這個形容。
因為,上任第一天就要讓她當這個名不符其不實的副庭長,海大小姐明擺着就是在搞她。這個新頂頭上司的第一個難題,該怎麼化解?
安寧微微蹙了蹙眉頭,「我還沒想好。」
「那我就給你出個主意。」杜冰將煙蒂在皮鞋的鞋底蹭了蹭,熄滅之後將煙屁股繼續夾在手指間,「海檢長讓你當這個副庭長,她是什麼意思,很明顯了。你才來院裏第二天,她就給了你這麼高的位置,那不是在幫你,是在害你。」
「我當然明白了。」安寧表情極淡,「就當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其實在知道海雨晴會當我的頂頭上司的一瞬間,我就已經做好了她會給我出難題的準備。只是該怎麼化解,我還沒想好。」
她才來院裏第二天,海雨晴就要給她一個副庭長當。這怎麼可能是幫她!連田姑娘那種小笨蛋都該看出來,海雨晴這是在給她樹敵!
在高檢院,在刑三庭里,給她樹敵!
不讓她有好日子過!
這心思太明顯了點兒,手段麼,也算不上什麼高級。挺幼稚的。
可偏偏就是這種擺明了的要給她難題的手段,她卻沒有一個完美的應對之策。
換一種角度來看的話,其實海雨晴真的很高明。
海雨晴就用了這種低級的不能再低級的手段,就已經給她出了一個大難題!
人海大小姐的手段,那不是低級,而是高明!
用低級的手段,辦了一件高明的事兒。
這,才是聰明人。
給她出了個大難題,偏偏她還沒地兒去說。
怎麼說?
海雨晴就拿出來一條理由,她就只能有苦說不出!
「安寧是筆試第一名的成績,她能在眾多考生中脫穎而出,就足以說明安寧是個有能力的人。這個理由,或許不足以支撐我想讓安寧當副庭長。可我剛才跟安寧談過,我覺得我跟安寧的性格很投緣。如果讓安寧來當副庭長的話,我們兩個人可以配合的很好。對我的工作有很大的幫助。而且,我所在的刑三庭急需要安寧這樣的新鮮血液。刑三庭的情況,幾位領導也很清楚。杜檢官是很有能力,但她在高檢院也待了很多年。我沒有針對杜檢官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我需要一些新鮮血液的刺激。而我跟安寧,顯然更能夠配合在一起。副庭長最主要的工作,不就是配合我嗎?所以我再次誠懇的請求各位領導,能夠讓安寧出任副庭長,來配合我的工作。」
杜冰的記憶力極好,她一字不落的將海雨晴在院領導面前說的話,原字原句的複述出來了不算,還將海雨晴當時的神態活靈活現了出來。
一頓,杜冰冷冷的攤手,「我們的海檢長,當時就是這麼說的。」
「呵……」安寧淡淡的笑了,「我想的出來。」
「聽出來吧?」杜冰也冷笑,「她海檢長表面上字字句句都是在欣賞你,可實際上,她是要害死你!要整死你!讓你在院裏,成為一個孤家寡人。安寧,咱們這個新領導,對你可真是恨之入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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