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故居就在城西,原以為是個繁華的地方,沒想到這裏卻人跡罕至,楚彎彎這一路上走的口渴,半天也找不到個茶館,好不容易看到了茶攤子,一下就跑了過去。
「唉,應該坐馬車的,累死我了。」楚彎彎後悔不已,這走了半日的荒地,身上早就灰撲撲地了,反觀嬈莫揚,依舊紅衣鮮艷,逍遙的很。
唉,有輕功就是好,走路都輕飄飄。
見楚彎彎哀怨地望着他,嬈莫揚扯出妖嬈的笑:「不然我抱着你用輕功飛吧,很快就能到哦。」
看着他魅惑的小眼神,楚彎彎有點不放心:「你……不會是想趁機占我便宜吧?」
「不會~保證正人君子~」嬈莫揚舉着雙手承諾。
楚彎彎看着他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可她真的走的累了:「好吧,就相信這一回,喝口水就走。」
「好嘞~」可把小妖孽高興壞了,他能是正人君子?開玩笑~他十句話有九句都是假的。
「老人家,我想問一下,這城西有一戶姓劉的人家,你可知道在哪裏嗎?」
正好茶攤里坐着兩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婆和老公公,楚彎彎上去有禮貌地問了個路。
聽楚彎彎這麼問,老婆婆眼神微不可見地閃爍了一下:「你找那家做什麼?」
楚彎彎不太方便透露來意,只能說:「尋人。」
那老婆婆往一邊一指:「往那個方向走。」
「多謝。」
問過路了,嬈莫揚迫不及待地走過來,一下將楚彎彎打橫抱起來,腳下一躍便飛了出去。
老婆婆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
老公公卻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出神,忽而轉頭對老婆婆說:「老婆子,你看方才那姑娘,像不像年輕時的二小姐。」
「二小姐?」陶婆婆仔細一想,「是有些像。」
「她身上的繡紋,是郡主。」
「沒錯的,原來她就是郡主!」
陶婆婆激動起來,他們本就是聽說郡主來了廬蘇,想前去想見的,沒想到郡主竟然自己來了!
「還愣着做什麼,快追過去啊,哎呦,方才怎麼不早說!」陶婆起身便想追過去,可她一把老骨頭,楚彎彎他們又是輕功走的,這如何追得上,急的老人家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去找輛馬車!」
陶公正想去找呢,卻聽到楚彎彎罵罵咧咧的聲音。
「嬈莫揚!你居然騙我!我要打斷你的腿!」
剛剛她就不該相信他會正經抱着她,剛飛出去沒多久,他手下就開始不規矩起來,在她腰間游移,楚彎彎當即氣地一口咬了他,然後兩個人直接從半空掉了下來。
所幸落在草里沒有摔殘。
「別生氣嘛~人家實在沒忍住~誰讓小彎彎這麼可愛呢~」嬈莫揚一邊嘿嘿笑,一邊抱頭逃竄着。
楚彎彎舉着不知道哪裏揀來的木棍怒氣沖沖地在他身後追打。
多謝上天幫助啊,讓他們又回來了,陶婆趕緊走過去,拉住楚彎彎,熱淚盈眶地看着她:
「你……你是郡主?」
楚彎彎停了下來,點點頭:「正是,老人家有什麼事嗎?」
聽楚彎彎承認了,陶婆婆一下老淚縱橫,激動地就要往地上跪:「老婆子總算找到郡主了!」
楚彎彎趕緊拉住:「這可使不得,您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可以跪我這個小輩呢,這不是讓我折壽嗎?」
好不容易才將人拉起來,一行人又坐到茶館裏了,陶婆這才緩緩地將事情說出來。
「老身是劉家二小姐的奶媽,也是看着二小姐出嫁的,如今劉家敗落了,我便一心想尋到二小姐的骨肉。」
三十年前,廬蘇劉家劉翁公膝下有二女,大女兒劉湘湘落落大方溫柔賢淑,小女兒劉纖纖機敏乖巧靈動活潑,劉翁公沒有兒子,一心想將女兒嫁的好,便將她們培養地十分知書達理。
正好那時候,當朝太子求娶,劉翁公高興極了,想着還是大女兒更加沉穩持重,便將大女兒許配給了太子,並且定了親,可就在這時,大小姐卻被查出來天生的不孕之症。
這可如何是好,堂堂太子,如何娶一個不能為他延續香火的太子妃,日後無人繼承帝位,該當如何。
就在劉翁公準備退親時,太子卻執着地拉着劉湘湘的手到了她面前。
——若得湘湘,必是他唯一的皇后,江山拱手讓人也無妨。
就是這一句話,讓那時還是少女的太后一下便愛上了面前那個少年郎。
劉翁公再也不反對了,大小姐嫁過去後沒多久,太子便登基了,劉湘湘也成為了皇后。
後來有個小將軍也來了廬蘇,求娶二小姐劉纖纖,劉翁公一想,小女兒活潑,嫁入皇族怕是會失禮不妥當,況且已經有一個女兒當皇后了,於是也同意了這門親事。
楚彎彎聽到這裏恍然大悟:「那個將軍,就是我父帥楚長懷?」
「是啊,楚將軍和夫人識於微時,夫妻恩愛。」
「那也就是說,自小患不孕症的是大小姐,也就是後來的太后,而我,確確實實是二小姐生的?」
「那當然了,兩位小姐感情一向很好,郡主雖然是二小姐生的,但大小姐也一直將郡主視如己出呢。」
這麼算來,太后是她姑母了?哎呀,那青城哥哥雖然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從身份上來說,還得稱一聲表哥啊。
「可是,為何太后姑母去世前,要說我是她的親生女兒呢?」這點楚彎彎怎麼也想不通。
陶婆也不明白,倒是嬈莫揚猜到了。
「因為月青城不是她親生的孩子,所以從血緣上來說,太后更偏向你,她怕自己死後月青城便不再護着你,強行給你們安上兄妹關係,也是想讓他一直對你好。」
聽了嬈莫揚分析的這段話,楚彎彎五味雜沉,太后當真對她太好太好了,就算是死,也放心不下她,也要為她打算好。
半晌,她輕聲卻又堅定地開口,帶着些許傷感:「以後,她們都是我的母親。」
「郡主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陶婆欣慰地拍着楚彎彎的手,「其實大小姐也是有些私心的,她一生困苦,又因為孩子的事遭夫君背叛,一直都渴望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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