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麼豐厚的元氣!只要用你們的畢生精華,我荊棘山也能夠轉化成為一處福地了吧?」謹夫人眼神狂熱,看着諸修仿若花肥一般。
周邊的果樹雖然大多枯死,但仍然有幾顆成精的果樹在謹夫人的回護下繼續生存。謹夫人從其中一顆朱果樹上面摘下一顆丹紅朱果,果汁從嘴角流下。
「多麼甜美的靈果,果然需要一些特定的肥料才能夠培育出來呢!」謹夫人遮着嘴,艷紅色的宮衫更添了一抹妖異。
「哼!」木青漪祭起山河金冊對謹夫人一照,一道金光飛出想要將謹夫人的神印褫奪。但金光在謹夫人身邊轉悠了一圈,卻並沒有將神印收回。
「哈哈——!」謹夫人笑得花枝亂顫:「上使再來試試,妾身就在原地不動。且看您那山河金冊如何削了妾身的神位?」
木青漪一皺眉,再度將山河金冊祭起,又是三道金光落到謹夫人身上。但仍然是泥牛入海一點反應也沒有。
楊陵和朱淳正質疑的目光看向木青漪:到底行不行,宗門的巡察使只有這點手段?
「別試了,她是真正的天封業位。」一旁冷眼旁觀的姜元辰攔下木青漪這種消耗法力的舉動。
「此妖孽以眾生血肉滋養一山之地,雖然身有諸般殺孽,但對天地而言不過是歸返靈氣的舉動,她早已經謀取了此山的本源神印。除非山河印親臨,不然單憑金冊根本收不了她的神印。」
「這位上使果然好眼力!妾身這一次也是敗在了上使手中。」謹夫人目中流光一轉,對姜元辰笑道。
「夫人這般有恃無恐,想必是給自己留有後路,準備等福地晉升之後將整個荊棘山一併帶走?若本尊沒有猜錯,你應該是準備藉助那些前輩同道的遺寶吧?將荊棘山化作一件法寶,一面可以作為自己神道依憑,一面也可以保護自己的靈根本體。」姜元辰讓其他三人去救援那些同道,自己孤身應對謹夫人這位天封山神。
看楊陵和木青漪有些遲疑,姜元辰笑道:「放心,我還有金輦在手呢。」
「夫人今日之後斷然瞞不過靈州諸位同道,只可能是逃離外域,那麼是雷州?」姜元辰走到謹夫人面前,周圍那些荊棘雖然想要抽打過來,但一道道玄色靈光將那些荊棘擋住,然後一輪明月在姜元辰腦後出現定住周圍的那些荊棘鞭藤。「只可惜雷州也不是你可以待得地方。」
且說楊陵三人去救援那些散修,看那些散修各自為政只顧自身安危,楊陵連忙祭起一座陣圖:「你等還不進來!」
諸修面色猶豫,躲在楊陵的陣圖中可是生死全不由自身了。但是再看看天空中來回飛舞的荊棘藤蔓,這些散修也只好逃到楊陵演化的大陣中暫避鋒芒,只有少數幾個玉液期修士自持修為高深,靜靜留下原地。
「木行之物當以火攻,楊師兄可幫我護法,讓我將此物徹底燒了!」朱淳正連忙說道。
木青漪聞言,連忙阻止:「不可,有不少同道被此妖孽困住花朵中,若是你用真火焚燒,這些同道難免受傷!還是先行解決這些作惡的花妖再說!」
楊陵勉強維持大陣運轉,對木青漪道:「就依照你的意思辦,朱師弟幫忙對抗這些花妖,至于謹夫人這荊棘妖孽,交給那位就是。」
另一邊,謹夫人聽了姜元辰的話驀然色變:「你懂什麼!區區一個仙門走狗罷了。想那雷州萬神齊聚,才是我等神靈的樂土!」
看謹夫人這般作態,姜元辰搖頭:「本尊也認識一位雷州神靈,那位神靈道友可從來沒有你這麼偏激。你認為你的這種行為不容靈州,莫非雷州那些生靈們就任由你隨意殺生?」
「狴犴!」姜元辰招呼一聲,狴犴於空中顯出真身,一股純白色的正氣領域壓制妖藤,謹夫人面前也隨之出現一面孽鏡,接着無數怨靈從地下飛舞出來。
「我這狴犴也是神靈,不過他是人道神一系。雷州神靈林立,可不像靈州這幾種神靈的分劃,而且雷州沒有一個真正的統治者,諸神各自為政,難道比起靈州在太虛道宗的統治下諸神和睦還要好?」
謹夫人顧不得姜元辰的這些話,看着周圍那些撲面而來在自己身上噬咬的怨靈一陣驚慌,不過隨後她就再度恢復自己的平日狀態:「原來是幻術!」謹夫人身上一片紅霧冒出,周圍的那些怨靈紛紛消融。
姜元辰靜靜立在一旁,看自己和狴犴聯手的幻術被破除也不擔心,而是輕聲道:「夫人你知道麼,在諸多妖靈之中草木之靈在金丹修為之前最是小心謹慎。因為任你修為如何高明,這本體終究是一個最大的弱點!你如何培育這些果樹,難道本尊還看不出來?用自己的根系和整個果園溝連,平白將根系暴露出來,這是嫌棄自己命長嗎?」
被荊棘所遮蔽的天空,忽然出現一輪寒月。稍後一道寒光在楊陵等人眼前划過,直接穿透地表落到荊棘的核心根系。
姜元辰跟謹夫人費了半天時間,就是在暗中推算整個荊棘山的地下情況,算出來了謹夫人的根系核心所在。
謹夫人慌了,連忙施展神力想要調控大地元力防禦。姜元辰搖搖頭,對地畫了一道血符,整個大地憑空籠罩一層怨恨之力打斷了謹夫人的神力操控。
「眾生的怨恨之力,就算你用秘法將冤魂消滅,但是怨氣沉入每一寸泥土,這就是你的取死之道了。」
活該啊,你就是將人殺了之後再行吸收精華,也比直接將人埋在地下抽取精華來得好。至少那麼一來,這些怨恨之氣不會潛藏在整個地下,也不會被姜元辰輕易借住血符牽引出來。
對付謹夫人,姜元辰僅僅用了一劍一符,隨着奮力一劍深入地下,天空中飛舞的荊棘再不動彈。然後一股寒意從地下冒出,靠近地表的荊棘率先被寒冰凍結,寒氣慢慢上延將空中的巨網一併凍住,最後這一股寒氣蔓延整座荊棘山。
姜元辰微微喘氣,剛剛他全力一劍施展最強大的太陰幻靈劍意,而且一口氣消耗體內一半的法力,將整個荊棘山的植物凍結,便是謹夫人的本體也不例外。姜元辰體內一半的法力,品質和數量便是比起一般結丹期的散修也差不多了。
隨着本體被凍結,姜元辰面前的謹夫人化身也忽然變作了一尊冰雕。
然後姜元辰輕輕彈了一下紫宸光劍,隨着劍身叮的一聲清響,天空中的冰雕花朵就一一破裂,將其中的修士們悉數放了出來。
望着天空中飛舞的冰晶,楊陵算計了一下姜元辰的戰力。
這位師弟就算是依賴身上的神袍,但是這份手段應該也不遜色一般結丹期修士了吧?楊陵苦笑,算了,說他作甚,僅僅一道幻靈劍意就壓着自己諸多同輩,只有林師兄可比了。都說這位劍術極差,可偏偏人家第一個領悟劍道第二層次打了我們所有同門的臉啊。
姜元辰一劍凍結荊棘,鎖住謹夫人所有生機猶不滿足。又命左右護法神將這一株荊棘徹底從山中連根拔起。
隨着荊棘被連根拔起,累累白骨伴着泥土被翻出來,甚至這一株荊棘被拔出來後,整個山體跟着搖晃。
場上那些玉液期的修士本來正在救援同道,看到這些白骨瞬間想到自己等人剛剛吃的那些靈果。尤其不少人還經常和謹夫人論道,更是時常服用這種靈果修行。
這些修士看到這些白骨,似乎明白自己肚子裏的那些東西是什麼了。
幾位女修臉色黑青,跟諸人告罪一聲,紛紛躲起來嘔吐去了。木青漪眉頭緊皺,只是顧忌自己的神使身份勉強支撐。
姜元辰掃視在場諸人,楊陵、朱淳正以及很多修士都是一臉難受,便勸道:「天地萬物就是道一而來,天地輪迴,萬物終結不過是化入大地作為養料而已。昔日諸位不也吃過那些飛禽走獸之流?而且這僅僅是靈果而已,雖然肥料特殊,但總也無傷大雅。想那凡人還有的以糞土澆灌作物,不是也照常食用嗎?」
說得好聽!但是從頭至尾你都沒有吃啊!楊陵心中暗罵一句,其他幾位修士也是面色不好,但一個個紛紛點頭,藉助姜元辰的話來給自己造成暗示。
沒錯,反正大家都吃了不是?自己僅僅吃了一次,比起那些常客來說更算不得什麼了。
「而且你們也很幸運了,你們想像這些埋骨的修士,他們是怎麼被謹夫人抓住活活吸乾精華的?」姜元辰又補充了一句:「若是真刀真槍的打鬥,難不成就沒有一人逃脫?」草木之靈本就不善打鬥,就算謹夫人掌控一山之地,但是莫非就沒有人用火術或者寒冰道術?
細思極恐!諸修忽然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感慨自己命大。是了,這些人想必也是跟自己等人一樣來此做客,然後被謹夫人暗算投入本尊根系抽了精華。
再看看被姜元辰徹底冰封的那一個巨大荊棘冰雕,所有修士的脊背驀然感覺一股涼氣。
如果不是他們運氣好躲了過去,如果不是姜元辰碰巧來此撞破了謹夫人的惡行,等他們這些人下次再來的時候還能夠有這份運氣嗎?
姜元辰不知道是打擊還是安撫的話語的確分了這些人的心神,沒有人再去想肚裏裏面的那些靈果到底干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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