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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修看着眼前的少年,重重的嘆息一聲:「你可能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華泠雨的內心,所以你根本就不明白她現在背負着的東西有多沉重。這些東西是一座大山,只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沉重,她早晚都還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溫彥柏顯然是有些不願意相信的,他愣愣的看着櫻修,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了解過華泠雨。從未有過那麼一瞬間,他如此的懷疑自己。
「我倒是有辦法讓你看到華泠雨的曾經,但是你願意看嗎?」櫻修問道。
願意嗎?
溫彥柏稍微的猶豫了一下,然後用力的點頭。
兩個人從在一起之後,似乎就根本不在一條線上。他覺得無所謂的事情,她卻格外的在乎,而他覺得有所謂的事情,她又是不在乎的,到底是為什麼,他也一直很想知道原因,但是直接問,恐怕是最不現實的。
溫彥柏按照櫻修的指示,安靜的躺在了另外一張床上,閉上了眼睛。
櫻修看了華御堯一眼,後者無奈的點頭,兩個人同時催動了靈力,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飄出來,溫彥柏只覺得一陣困意襲來,就進入了夢鄉。
溫彥柏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在一個漫無邊際的地方,緊接着,他就聽到了清脆的笑聲。
「哥哥,哥哥你怎麼不理我啊。」大概十幾歲的樣子,小華泠雨像是個小尾巴一樣的跟在華御堯的身後。華御堯就和現在一樣,冷着臉,不願意說話,似乎還有幾分不耐煩。
「哎呀,你不要這樣嘛,多笑一笑才好看呀?」小華泠雨鍥而不捨。
畫面一轉,小華泠雨就已經是放肆的可以在華御堯的面前撒嬌了:「哎呀,哥哥,就這一次嘛,我悄悄的出去,肯定不會被發現的,好不好?再說了,他們現在還沒開始抓我們呢,有哥哥在呀,他們肯定不敢輕舉妄動。」她笑的賊兮兮的,就要往華御堯的身上湊。
華御堯迅速躲開,小華泠雨撲了個空。
兩個人一個冷漠一個活潑,但是卻相處異常的和諧。
這是溫彥柏從未見過的華泠雨的樣子,狡猾,活潑,無憂無慮又沒心沒肺的,怎麼都和現在這個有些陰鬱又穩重的華泠雨聯繫不到一起去。
畫面又一轉,華泠雨一個人在外面開開心心的玩,這似乎是她出去很多次之後了,因為她非常熟悉的能找到任何她想要的東西,還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的明顯。
「華泠雨對嗎?」有個聲音響起,溫彥柏愣了一下,瞪大眼睛。這是……雲蒙派的長老?
華泠雨皺皺眉,眼眸裏帶着幾分警惕,也不說話,低着頭就迅速的往前走,似乎一點都不願意停留。果然從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有很強的警惕心了啊。
「如果我說,有辦法可以讓你的哥哥不被抓,你願意和我聊一聊嗎?」那人說完,華泠雨就停住了腳步。
「真的?」華泠雨試探性的開口。
得到肯定答案之後,華泠雨就乖巧的跟着人往雲蒙派的方向走去。她好奇的看着周圍,溫彥柏卻非常的焦急,不能去啊……不能……
他伸伸手,手臂從華泠雨的身體穿過,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華泠雨到了雲蒙派裏面之後,長老就開始各種忽悠她。什麼如果她能放棄和華御堯待在一起,加入他們雲蒙派,這樣就相當於他們是一家人了,自然不會再去找麻煩。
而雲蒙派比其他門派都要厲害,如果雲蒙派保證了,是不是其他的門派也好解決了?
華泠雨天真的想着,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於是,就出現了最心痛的那一幕,華泠雨站在了華御堯的對面,說什麼她不可能再和他一起了,她喜歡雲蒙派,不願意自己的才華被浪費。
華御堯轉身就走,華泠雨一步步艱難的回到門派,整個人都是有些懵的。
很快的,華泠雨就發現這是一個最大的騙局,因為雲蒙派的人直接將她關了起來,強迫她修煉,還說就這一點修為,根本不可能達到他們門派的要求。
溫彥柏眼睜睜的看着華泠雨被打,被罵,被羞辱,然後關進小黑屋裏面。
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越來越少,也越來越沉默,最終就像是接受了一般,變得和現在一樣,死氣沉沉,穩重又沉默。
溫彥柏到了現在才明白,這個過程到底是怎樣的煎熬。
畫面再一轉,就是溫彥柏和許雲凱之間的故事。從一開始許雲凱對她的柔情蜜意到熱烈的追求,再到後來的成親,然後變得又打又罵,稍有不如意就拿華泠雨撒氣。而華泠雨,任勞任怨,一顆心都捧了出去。
可最後換來的是什麼呢?那個人居然要殺了她。
如此荒唐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許雲凱死了,但華泠雨的心,也徹底的死了。
最後的最後,就是華泠雨找到雲長歌他們,跪下來,自己斷了自己一隻胳膊,和雲長歌簽訂了最不公平對她也最不好的契約。
一切的一切,都在緩緩的發生,而溫彥柏的心,卻在一點點的破碎。
在此之前,他知道一些事情,但是真正看到的時候,感受還是不一樣的,那種震撼和憤怒,以及無力,讓他越發的頹廢起來。
溫彥柏醒了,醒過來之後,看着臉色蒼白完全沒有任何改變的華泠雨,攥了攥手:「我去取忘憂草。」有些事情,還是忘了的好。永遠的活潑,永遠的天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櫻修很快的就催動了靈力,半空中星星點點的出現了一幅類似於地圖的東西:「忘憂草在每一層都有,全都生長在懸崖峭壁,而且只能你自己去採摘才可以。」
溫彥柏點頭同意了。
「記住這個路線,千萬不能走錯。」櫻修又開口。
溫彥柏再次答應下來之後,幾個人就目送着他出發了。
「你們不要覺得我狠心。」櫻修見幾個人都露出擔心的表情,開口道,「溫彥柏雖然有擔當也有責任心,但是目前還不夠。華泠雨就算是吃了忘憂草忘掉了那些東西,也會習慣性的覺得不安,如果溫彥柏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早晚他們還是會分道揚鑣。」
幾個人對視一眼,露出幾分苦笑。
感情的事情誰也做不了主,所以就只能看着他們兩個人了。
華泠雨的燒在幾個人的悉心照料下很快就退了,但是依舊昏迷不醒,看起來好像是在做噩夢一樣,一直不斷的皺眉頭,櫻修點了安神香,她才安穩了一些。
而溫彥柏那一邊,真的踏上了綠城。
最開始的路其實很好走,但是在走了一半之後,就變成了山路。山路崎嶇婉轉,兇險的很,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踩空了。他其實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一想到華泠雨經歷過的那些,忽然又覺得這都不算什麼了。
溫彥柏一路堅定的走下去,一直到了生長着忘憂草的山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往裏面走。
山谷里的光線非常的不好,只有樹的縫隙偶爾透出的陽光,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然後將空間錦囊里的夜明珠拿出來照明。
不照還好,一照他嚇得都不敢走了。
原本溫彥柏其實也能感覺到腳下踩着東西,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他一直都沒有多想,以為腳下是枯樹枝和爛葉子之類的,結果有了光線之後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麼枯樹枝,分明就是白骨!
森森白骨,疊成厚厚的高度,鋪在路上,在夜明珠的光芒當中,顯得越發陰森起來。
溫彥柏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僵硬了。
即便是一個大男人,在看到累累白骨,還都在腳下的時候,都有些發怵了。
然而這才走了四分之一都不到,接下來的路,怎麼也要走過去。更何況……華泠雨還在家裏等着他。她還昏迷不醒,情況非常的危機。
想了想,溫彥柏咬咬牙,繼續往前走。每一步都走的非常艱難,咔嚓咔嚓的聲音,在他的耳中就變成了類似於催命符一樣的東西,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腳下忽然一趔趄,他狼狽的摔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在顫抖。
怎麼……怎麼了……
溫彥柏還沒來得及分辨情況,腳下一滑,就掉進了山洞裏面,山洞裏也是黑漆漆的,夜明珠在洞口滾了兩圈,也掉了下來。
「啊!」溫彥柏嚇得臉色慘白,連呼吸都不正常了。
這是亂葬崗嗎?怎麼這麼多的白骨,甚至還有鬼火?!他哪裏見到過這樣的場面,即便是在門派里的時候,他也鮮少參加那些生死決鬥之類的,大型的戰爭,幾乎也沒有接觸過,還是和雲長歌他們一起參加的。
溫彥柏顫抖着,嚇得往上爬,然而洞穴是垂直往上的,根本就爬不上去。
溫彥柏嚇得頭皮發麻,在安靜的環境裏,越發的能聽清楚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就像是個……苟延殘喘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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