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幻音宮主的琴聲都對付不了……」
聽紫鳶這麼一說之後,蕭塵更是眉心深鎖,他之前見過笑蒼天狂疾發作,心性癲狂錯亂,功力大增,確實十分可怕,那一次他和未央,都差些傷在對方手裏,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年笑蒼天確實被師父一記玄天指打中眉心,可那之後,也並不見癲狂,至少當年他見到笑蒼天的時候,那時對方與他說話,教他修煉之法,言語和神志都很清晰。
那時候從不見笑蒼天狂疾發作,這狂疾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是同時修煉了九陰九陽玄功和天書的緣故嗎?那他修煉天書和九陰九陽玄功怎麼沒事?
紫鳶繼續說道:「每每笑前輩狂疾發作時,都好像要記起什麼事情來,最終卻又記不起來,總感覺前輩他……失去了一些記憶。」
蕭塵凝神想了想,問道:「連清風澗,醫聖藥聖兩位前輩,也沒有辦法替前輩治好這狂疾嗎?」
紫鳶搖了搖頭:「醫聖和藥聖兩位前輩也曾想過許多辦法,但最終,都失敗了……」
聽聞之後,蕭塵臉上神情更是變得凝重了起來,怪前輩所患狂疾到底是什麼病?竟連醫聖和藥聖都束手無策,那這天下間,怕是無人能夠治好他的狂疾了。
「紫鳶,你給我說說,前輩每次狂疾發作時的樣子。」
「這……」
紫鳶想了想,便學着以往笑蒼天狂疾發作時的模樣,雙手捂住頭:「啊!殺殺殺……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殺殺殺殺殺殺殺!凌音……殺!風玄之……殺!青玄……殺!玄胤……殺殺殺殺殺殺殺!」
「好,我知道了,過些時日,我去看看前輩,另外……」
「尊上還有什麼事嗎?」
紫鳶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問道。
這一刻,只見蕭塵臉上神情微微有些異樣,眼神里也似閃過一絲哀傷,紫鳶很少見他如此模樣,問道:「尊上,是什麼事?」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我之前讓你們去調查寧村一事,現在過了這麼多年,如何?可是查到了線索?」
「寧村一事……」
聽聞寧村的事情,紫鳶又慢慢低下了頭,輕輕咬着嘴唇,聲音細若蚊吟:「是屬下辦事不利……」
「說!」
突然,蕭塵的臉色變得嚴厲了起來,紫鳶微微一顫,她很少見過尊上此時這冷厲的樣子,雖然尊上在外面總是冰冰冷冷的,可對她們一向十分包容,就算做錯事,也不會真的受罰……
「尊上息怒……」
紫鳶急忙說道:「之前姐姐一直在讓人調查此事,可始終無果,後來讓追命去調查了……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當年寧村一事,實在是太過蹊蹺,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她說到此處,小心翼翼抬起頭來,看着蕭塵,不再繼續往下說了,蕭塵臉色慢慢緩和下來,說道:「你說便是。」
見尊上語氣緩和下來,紫鳶才繼續道:「之前追命姐姐出去調查也覺得事情十分離奇,寧村就在玄青門山下,何人敢去玄青門底下殺人?而且更蹊蹺的是,寧村幾百口人,一夜被人殺盡,直到第二天,才被玄青門的人發現,這怎麼可能?七位尊上神通廣大,怎麼可能連他們當時也未察覺……」
聽她說到此處,蕭塵眼神逐漸變得凌厲了起來:「你是說,這件事,與玄青門也脫不了關係嗎……」
聽聞此言,紫鳶渾身一顫,連忙低着頭道:「這些話屬下從來不敢亂說,也只是屬下個人的猜測而已……」
「罷了,你退下吧……」
這一刻,蕭塵只覺一陣無力之感湧上心頭,父母的血海深仇難報,可自己至少已經找出了仇人,而寧村……殺死阿娘的人是誰,自己都不知道。
自從去了玄青門後,幾乎每日每夜,阿娘都盼着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去一趟,哪怕只是像往常一樣,坐着吃頓飯……
每年的冬天,她都會像往常一樣,替自己織新衣裳,裏面塞滿了棉花,生怕自己過冬冷着了,可她不知道,自己有了一身功力,冬天再冷,也不會再凍得雙手發紅了。
「尊上……」
「沒事,你回去吧。」
蕭塵獨自往殿裏走了去,還是和從前一樣,偌大的無欲殿,總是冷冷清清的,他不在的時候,整座殿沒有人來,冷冷清清,他回來了,殿裏卻反而變得更加冷清了。
……
數日之後,笑蒼天在斷崖峰始終沒有動靜,蕭塵今日打算過去看看,但未央卻有些擔心,之前她見過笑蒼天狂疾發作時的模樣,太過可怕,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未央,沒事,你就在外面……」
此時,蕭塵輕輕撫了撫未央的頭髮,這才往秘殿裏走去,穿過幾條長長的甬道,來到裏面,十分安靜,只有一聲聲清晰的滴水聲,從裏面傳來。
「怪前輩?你在裏面嗎?」
來到這裏面後,不知為何,蕭塵竟感覺有幾分陰冷,或許是笑蒼天所修煉功法的緣故,畢竟從前,他可是被人稱作「九陰血魔」的。
「嗯……嗯……」
就在蕭塵聲音落下之時,秘殿深處傳來了笑蒼天的聲音,聲音有些低沉,有點像是在喘氣,蕭塵小心翼翼走了進去,只見整間秘殿裏面,血光陣陣,而笑蒼天盤膝坐在血光中間,一頭亂髮披散在肩上,模樣看上去確實有幾分可怕。
見到笑蒼天此時的模樣,蕭塵驀然間便回憶起了當年在玄青門後山下面,初相遇時,對方也是那樣披散着頭髮。
「怪前輩,你怎樣?」
此時蕭塵慢慢走了過去,笑蒼天口中有些微微喘氣,搖了搖頭:「沒事……你突然來這裏,有事麼?」
「我過來看看前輩,之前聽說,前輩……」
「嗯……」
笑蒼天點了點頭,知道他要說什麼,蕭塵問道:「可是練功時不順暢?還是九陰九陽玄功有異……」
「不是……」笑蒼天搖了搖頭,此時抬起頭來,看着他道:「小子,你這一身功力,是如何來的?」
當下,蕭塵便又將東方古界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之後,笑蒼天點了點頭:「這也算是一段奇緣了,只是可惜了你口中那位三清長老……」
聽他此時言語清晰,但蕭塵仍擔心他身上的狂疾,但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笑蒼天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狂疾發作起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好像有些事情,記不得了……小子……」
「前輩,你說。」
蕭塵看着他,不知他此
時為何突然變得如此鄭重起來,過了一會兒,才見他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說道:「這裏……」
「前輩……怎麼了?」
蕭塵臉上閃過一些疑色,笑蒼天指着自己的頭,說道:「小子……接下來的話,你聽仔細了,我懷疑……我懷疑有人,將我一縷元神記憶抽走了,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一直想不起來……每次狂疾發作,我好像能夠記起來,但之後又完全沒有了印象。」
「什麼?」
蕭塵不禁微微一驚,什麼人,有着通天本事,能夠將怪前輩一縷元神記憶抽走?
這一刻,他又想起那次笑蒼天狂疾發作時,最後是夙夜將其神志暫時封住,那時夙夜告訴他,怪前輩的一縷神識記憶,很可能是被人強行抹除了,難道夙夜所言竟是真的?何人有如此手段……
笑蒼天道:「那人可能也在找天書殘卷……總之,小子你要記住……將來,務必要小心任何一個接近你身邊的人。」
「我知道了……可是,怪前輩你……」
聽聞剛才所言,蕭塵仍是有些擔心笑蒼天,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笑蒼天搖了搖頭,這一刻,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沒事,你回去吧……不必擔心我。」
「那前輩……保重,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我。」
最終,蕭塵離開了,等他離開之後,笑蒼天才慢慢抬起頭來,看着殿外的方向,腦海裏面又回憶起了當年那個小小少年,自言自語道:「小子,如今你已經長大了,當年我以為自己就快要死了,在最後的時間裏,還能得一少年相伴,也算是,上天對我的垂憐吧……咳咳,咳咳!」
他話到最後,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伸手捂着嘴,再慢慢張開掌心時,掌心上面,竟有一團血跡。
「呵呵……看來,時間終究還是快到了……咳……咳咳……」
……
且說蕭塵,離開秘殿之後,總感覺剛才怪前輩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他,這種感覺,說不出來,就像當年在玄青山下,那一晚,對方不告而別。
「怎樣?怪前輩他如何?」
此時,見到蕭塵從裏面出來,花未央立即走了上來,滿臉緊張之色,往殿裏看了看,頗為關心的問道。
「沒事……」
蕭塵搖了搖頭,說道:「前輩他暫時無恙,不必擔心……」
「嗯……」
聽他這麼一說後,花未央才稍稍放心一些,兩人往外面走去,路上蕭塵問道:「對了,骨魔最近如何?他可是一直在萬骨陣里沒有出來?」
聽他問起骨魔,花未央笑了笑:「你從風雲天把他帶出來,現在他哪也不去了,整日就賴在那萬骨陣里養精蓄銳。」
「如此……也好。」
蕭塵點了點頭,想起之前去古仙界那一路,多虧有骨魔幫忙,本來他答應對方,有機會了,就帶他去神魔冢,吸收上古神魔之魂,但現在有着萬骨陣,而這萬骨陣,乃是一位古神的骸骨組成,骨魔在裏面修煉,比在神魔冢吞噬那些神魔魂更要有用得多。
接下來,就這樣過了一段寧靜的日子,等到八月中秋將至時,未央又想拉着蕭塵往凡世里走走,可這一日,無欲天卻來了一位神秘客人,帶了一封書信過來,而這書信,竟是從天逐城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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