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笑蒼天雙眼一眯,目光凝聚在了鬼陰老祖身上,似乎這一刻也將他認出來了,仰頭一笑,聲若洪鐘:「鬼陰老祖,你不安安心心留在你的鬼陰山養老,來我無欲天做什麼?」
一聽果然是他,鬼陰老祖也不由得神色一凝,心想他怎會在這裏?此人從前修為就不低,如今雖消失了多年,但恐怕修為也不會低到哪裏去。
見他不語,笑蒼天再次道:「怎麼?莫非你也是為天書而來?」
一聽「天書」二字,鬼陰老祖再次神色一凝,片刻後才道:「非也,今日我來此,只為尋我門下,一名弟子……」
「哦?」
笑蒼天雙手負在身後,向後面的人看了一眼,問道:「你們當中,何人是他門下弟子?」
眾弟子搖頭不語,外面,鬼陰老祖眼神一冷,冷冷地道:「他叫殷無常……」
「殷無常?」
笑蒼天仍將雙手負在身後,又向後面眾弟子望了一眼,大聲道:「你們當中,可是有人叫殷無常的,站出來!」
眾弟子連忙搖頭,笑蒼天又轉過頭來,看向外面的鬼陰老祖,朗聲道:「你看見了,這裏沒有一個叫殷無常的,你若是要尋人的話,去別處,無欲天,不是誰想來就來的!」
整個無欲天的氣勢,一下便涌了上來,鬼陰老祖緊捏手指,這一剎那,一股寒氣從他身上透了出來,倘若是尋常之人,必然已在這股氣息之下窒息,但是笑蒼天卻往前走了幾步,看着他道:「怎麼?你要與我動手?」
聽聞此言,鬼陰老祖緊捏的手指,又慢慢鬆開了,身上那股逼人的寒氣也消散了,他沒有想到笑蒼天竟是無欲天的人,有此人在,他心裏清楚,今天動起手來,他討不到任何好處不說,連徒兒的魂魄也別想拿回來了,眼下只能好說……
過了一會兒,才聽他道:「之前,是我那徒兒不太懂事,給你們無欲天,造成了一些麻煩,現在恩怨也算是已經了結,只要把他交出,往後,鬼陰山絕不會與無欲天為敵……」
「你那徒兒,何止是給無欲天造成了一些麻煩……」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女子聲音在後面響起,只見不遠處,一道碧綠的身影飄然而來,落在了照天崖,正是沈婧。
顯然,她已經知曉了鬼陰老祖的身份,也知道對方說的徒兒,便是太陰司。
鬼陰老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問道:「這位姑娘所言,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沈婧看着他,目光不避不閃,冷冷道:「那日他聯合四海八荒的人來攻無欲天,你知道無欲天有多少人,喪生他手裏嗎……」
「你說什麼……」
鬼陰老祖頓時目光一聚,這一剎那,眼中寒氣陡增,四海八荒的人……這孽障竟然與四海八荒的人走在一起!
笑蒼天仰頭一笑,看着他道:「鬼陰老祖,看樣子,你那徒兒,並沒有告訴你實情!也罷,今日就由我來告訴你,他為了拿到小子手裏的一樣東西,第一次失敗,第二次便與幽冥道的人合作,共同來犯無欲天,你說,他該死是不該死?倘若當時我在場,便一掌將他拍死!」
這一刻,無欲天裏許多人都恨得咬牙切齒,眼神里透出了一股難言的恨意,原來此人,便是那太陰司的師父,那此人也是無天殿的人嗎?
而鬼陰老祖此時也緊緊捏着手指,他沒有想到,殷無常竟然與四海八荒,幽冥道的人合作,與那一晚,跟自己說的完全不同……
過了許久,鬼陰老祖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儘管殷無常錯得再厲害,可終究是他當年一手帶大的,如今變成這樣,他這做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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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難辭其咎。
只見他長長嘆了聲氣,嘆道:「罷了罷了,孽徒縱然千錯萬錯,可他如今肉身已毀,一身修為也散盡,這孽障與我尚有一段因果,你們……將他魂魄歸還於我罷!」
聽聞此言,無欲天裏許多弟子皆是一愣,難道那太陰司已經死了?是了,尊上離開這麼多天,必然是誅殺此人去了……
一想到此人已死,眾人心裏便是說不出的痛快,然而沈婧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變化,太陰司死了,此人是死有餘辜,但是枯靈子前輩被玄霄真君抓走了,如何才能夠將其救出來?
笑蒼天眯了眯眼,朗聲說道:「原來如此,那人已經死在小子手裏,只是你來早了,小子今日,還沒有回來。」
「你說……他沒有回無欲天?」
鬼陰老祖雙眼目光一凝,之前楊逍然說蕭塵沒有回來,他只當對方是在戲弄自己,可笑蒼天說蕭塵沒有回來,那必然不會有假。
「尊上確實尚未回來,不過想來也快了,你可以在此等候。」
就在這時,後面又有一道人影飛來,那人卻是仙姝夫人,她心中想,笑蒼天沒有城府,直接說蕭塵沒有回來,那便是說蕭塵如今還在靈墟境,而這鬼陰老祖是靈墟境的人,必然對靈墟境十分熟悉,且在靈墟境勢力龐大,若是回去找到蕭塵了,只怕多有麻煩。
「不必了,既然無欲天之主沒有回來,那老夫也就不打擾了。」
果不其然,確定蕭塵當真不在無欲天之後,鬼陰老祖再不耽擱時間,瞬間化作一道疾影,往遠處而去了。
「他回靈墟境,去找那小子了。」
笑蒼天雙手負在身後,顯然他並非當真不知仙姝夫人心中所想,只是他對蕭塵的期望很高,而不似枯靈子那樣總是事事擔憂,他也相信,即使是在靈墟境,蕭塵也能夠從容應付所有問題,他看人從來不會看走眼,就如同當年一樣。
「但願,不會出事……」
仙姝夫人望着鬼陰老祖離去的方向,眉心深鎖,她看得出來鬼陰老祖十分在意那個徒兒,而蕭塵將太陰司殺了,無天殿也絕不會放過他,現在枯靈子也被抓走了,只盼接下來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
未央宮裏,明月谷主將剛才外面的事情全部說給了花未央聽,而花未央臉上並未顯得如何擔憂,神色一如往常。
她相信如今的蕭塵,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行事必然會有分寸,說道:「不必擔心,他不會有事的,昨晚我已讓夜影回靈墟境,有夜影暗中跟隨他,更加不會出什麼意外……」
她說到此處,向明月谷主走近了一些,說道:「明月,你的臉……放心,百花谷里奇花名藥繁多,我已讓幽琴回去尋找,相信一定能夠煉製出,去除這天罰之痕的靈藥來。」
「宮主安心,我沒事的……」明月谷主輕輕一笑,儘管如今她臉上多了一道天罰之痕,卻依舊不掩美麗。
而花未央其實是有些憂心,並非明月谷主臉上的天罰之狠,而是那一日的天罰,那天她沒有細細考慮,但到今日她回想起來,每每想起那日她引下天罰,心裏便始終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
秦嶺,落雪山莊。
「蕭公子你看,小池那邊的梅花,開得真好……」
黃昏下的落雪山莊,別是一番美景,秦憐身上的毒已經清除了,此時正與蕭塵來到了屋外。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想來世間,也不乏如這梅花一般的人,雖深處庭院之中,卻依然傲雪凌霜。」
蕭塵來到水池邊上,望着對岸的一叢紅梅,輕聲說道。
「公子說的……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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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憐看着他,臉上帶着淺淺紅暈笑容,輕聲的問道,心想他此刻,莫非是藉以這庭院裏的梅花,來說自己嗎?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她,但這一刻,心中想到的人,卻是未央。
風輕輕吹過,在水面盪開一圈圈的漣漪,仿佛那水中倒影,此時也化作了未央的樣子,她是玄陰之體,而自己身染三屍魔無解,莫非,這便是兩人的命局嗎……
「姐姐……姐姐!」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譁,卻見秦瑤穿着一件紅色衣裳,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見到姐姐已經沒事了,她高興得一下撲在了對方懷裏:「嗚……姐姐你好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剛剛去房間裏,沒有看見你和冰塊臉,就猜你們肯定來了……」
「噓……」
不等她繼續嘰嘰喳喳說下去,秦憐立即打了個噤聲手勢,示意蕭塵正在一旁專心想事情,不要出聲打擾到他。
「哦,哦……噓,我不說話。」
見到蕭塵站在水池邊凝神不語,秦瑤也打了個噤聲手勢,小心翼翼拉着姐姐往外面走了去。
等暮色四合之時,蕭塵才從裏面出來,見到他出來了,秦瑤不斷晃動着秦憐的衣袖,小聲地道:「姐姐,姐姐,他出來了……」
「蕭公子,你出來了。」
秦憐轉過身,對着蕭塵輕輕一笑,心想剛才提到梅花,他便站在池邊不語,莫非……他已有意中人了嗎?
只是想到意中人的時候,心中不該都是甜蜜的嗎?可他方才的眼神里,分明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
「憐兒!」
這時,秦觀從外面走了進來,秦瑤嘻嘻一笑:「爺爺,姐姐已經沒事啦!毒都清除乾淨了……」
「當真嗎?」
秦觀實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三年裏,他請來名醫無數,卻無一人能夠解得秦憐身上的毒,而蕭塵只用了七天時間,便將這附骨之毒全部清除了,沒想到他的醫術,竟如此高明……
「這一次,多虧蕭少俠,唉……秦某人,實是不知該如何答謝……」秦觀滿臉的歡喜,激動的向蕭塵抱起了拳。
「秦老爺與生父乃是故交,不必如此。」
蕭塵按了按他的手臂,又向秦憐和秦瑤二人看了去,這時,秦憐才恍然大悟,怔怔地道:「原來,原來蕭公子,你,你是……」
「是什麼啊?」秦瑤年齡尚小,自是不清楚當年蕭逐風一事,此時一臉懵然,看看身邊的爺爺,又看看姐姐。
蕭塵道:「蕭某身世一事,二位姑娘不可說出去,以免……給落雪山莊帶來麻煩。」
「什麼啊……」
秦瑤撓着腦袋,仍是有些不明白,而一旁的秦憐自是完全明白了,原來他竟是當年那位蕭逐風,蕭大俠之子……
秦觀站在一旁面露苦笑,過了一會兒,才似想起什麼來,說道:「蕭少俠,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與我來。」
「恩?」蕭塵看了看他,不多言,便與他往外面去了。
……
「蝕骨之地?」
「不錯,是蝕骨之地……」
房間裏面,秦觀嘆了聲氣,搖頭嘆道:「我當初沒能想到,蕭大俠原來竟是要帶着夫人去蝕骨之地,可惜還未能到達那裏,便在幻墟之丘出了事……」
蕭塵凝神問道:「秦老爺剛才說,這蝕骨之地,雖在靈墟境內,但卻也是一塊相對完整的古東方界碎片?」
秦觀看着他,點了點頭:「不錯……」
聽聞此言,蕭塵漸漸鎖起了眉,當年父親,真的是要去這蝕骨之地嗎?可他為何要帶着娘親去這,號稱靈墟境最兇險的地方,蝕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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