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的感情還真不錯。
老太太湊到寧宴身前:「小夫人要做什麼?」
「酒罈子,大號的,越多越好。」山上的野葡萄不少,釀的葡萄酒寧宴也不打算光自家喝。
還計劃着送到鋪子裏,當成飲料,也算是一種特色,所以多多益善了趁着山上有葡萄可勁兒釀酒才對。
「越多越好?小娘子老婆子有六個兒子,都會做這個,三天就能做出三百個酒罈子,您能要這麼多嗎?」
「可以的。」三百個大酒罈子,聽着似乎不少,但是其實也不多。
山上那個葡萄林產的葡萄不少,如果釀酒用的話,還有些不夠。
得去山上看看還有其他的葡萄樹。
「那成,老婆子這就把兒子叫過來一起做,不過小娘子,你的住址在哪兒,到時候咱送過去。」
「不用,我讓人過來拉走。」寧宴說着也沒有忘記把押金給留下。
不留押金,人家心裏總會不安生的。
萬一買家不要了,三百個酒罈子零賣得賣上三年。
把人愁死了怎麼辦,寧宴對錢這個東西,並不像其他人那麼在意,沒有的時候會想着法子掙錢。
有了錢也不會扣扣索索的,錢這個東西該花的時候就得花。
從鄧諸家離開,寧宴就趕緊的回到村子裏。
跟周遺陳禍商量一下,許出兩罈子葡萄酒的代價,兩人才同意跑腿把山上的葡萄摘回來。
如果釀酒這事兒由寧宴一個人負責,大概會直接累死的。
次日周遺把寧有餘送到薛先生那裏,就跟着陳禍一起往山上跑去,先是在山泉附近建了一個木屋子。
以後釀酒在這裏釀造,用的水也是山泉水,一舉兩得。
寧宴從錢氏那裏背了一筐竹籤回來,在路上又看見吳梅了。
這人,簡直陰魂不散。
吳懷山現在一條胳膊不能動,自家自留地那些活兒只能壓在吳梅身上。
雖然吳梅也不想去地里幹活,但是對上吳懷山,她就是不想去也得去。
把地里的活兒幹完,回到家裏還得給吳懷山洗衣服。
她一個女兒家的,洗點外套什麼的也無妨,但是之前自己的衣服都是錢氏洗,這會兒不僅要洗自己的衣服,哥哥的衣服也得洗。
吳梅是不願意的。
去錢氏那邊,發現柵欄門外面綁着荊棘,吳梅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錢氏就是故意的,弄這麼多荊棘,防止她敲門。
轉身回去,看着院子裏用一隻手臂洗衣服的吳懷山,氣就不打一處來:「哥,你什麼時候把錢氏叫回來,你是她男人,你現在都這樣了,她還不來伺候,像這樣的女人就改浸豬籠。」
「……」吳懷山身體僵硬一下,一隻手拿着棒槌敲打着衣服。
撒上皂莢粉,再敲打幾下,用趕緊的水沖洗一遍,也不去擰乾直接晾在院子裏。
「哥,水瓮沒水了,你洗衣服去河邊去別在家裏洗。」
「我去挑水。」吳懷山說着用完好的手臂提着水桶往河邊兒走去。
自從錢氏離開之後,這個家似乎有些奇怪。
小梅子也有些暴躁了,吳懷山嘆一口氣,都怪他不好,弄傷手臂,現在家裏連收入都沒有。
薛先生說了,這些日子得好好養着,不好好養着人就廢了。
在戰場上呆了幾年身體都沒有出狀況,就因為打個獵,直接廢了,說出去還有些丟人。
一隻手不好提水,尤其是將盛滿水的水桶從河裏拎起來的時候,最費力氣。
一個不小心木桶直接掉進河裏。
吳懷山往河裏走了幾步,眼看木桶順着河流往下飄去,再次嘆一口氣,轉身往岸上走去。
只剩下一隻水桶,吳懷山不敢大意了。家裏的錢已經不多了,補氣血的藥草很貴,這次吃藥就把家產花費了一半。
剩下的錢給梅子做嫁妝都有些寒顫。梅子這幾天心情不好也能理解。
提着一桶水走到家裏,倒進水瓮,吳懷山繼續提水。
不能因為他的身體耽擱小梅子,嘴角翹了一下,繼續往河邊走去。
這日寧宴正在家裏訓練捲毛,外面傳來拍門的聲音。
打開門就看見黃嬸子咧着嘴,露出黃牙。
「寧丫頭,有貴人找你。」
「貴人?」寧宴往黃氏身後看去。
一輛青色的馬車停在門外邊,車簾撩開,白二太太嬌艷如花卻又帶着富貴氣息的臉露出來。
看見這張臉,黃氏吸了一口氣。
平日裏村里來往的人大多數都是黃臉婆,彪悍的很,哪裏會有這種貴氣。
不管是長相氣質還是身上的衣服,都讓人驚嘆。
「寧娘子許久不見。」
「先進來吧。」瞧着二太太的表情,就知道這位有話說。
寧宴把人請進去,黃嬸子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有的,對着寧宴擺擺手,就往外面走去。
添一杯葡萄汁,寧宴問道:「二太太這次來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我就不能來了,府里怪悶的,出來走走不是挺好嗎?」
「……」寧宴翻了一個白眼。這話說着,鬼才信,農家是什麼樣子?雞屎牛屎羊屎滿地,誰家會嫌棄富貴日子往村里跑。
她家院子裏乾淨,還不是因為她比較講究。換一家人家只要家裏養了雞,誰院子還沒有兩坨屎。
「好吧好吧,聽說你打算擴展燒烤生意,找到合適的合作人了嗎?」
「……」聽說,除了周泉,似乎沒人知道她想擴張的燒烤鋪子,那個大嘴巴,臨走臨走了,還把她出賣一次。
「二太太有興趣還是白家有興趣?」
「不一樣嗎?」
「二太太應該查過,我跟寧家關係僵硬,白府對寧家似乎……」
「寧娘子,你有時候單純的很。」
「???」寧宴黑人臉,瞧着二太太笑的不能自理,不知道哪裏被小看了。
「你是因為那位寧婉兒姑娘,嫌麻煩?」
「……」都知道還問她?可不是嫌麻煩,從倫理上講,她這個身體畢竟姓寧,就算被逼死,也不過是還了生恩。
若是真的因為麻煩就把那一家子暗殺了,她前生的教育都學到狗身上了。
「你放心,寧婉兒進不了白家的大門。」二太太突然說道。
「縣城不是鬧得沸沸揚揚?」
「那又如何,是寧婉兒不守本分,對我夫君來講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
「……」這樣的嗎?受教了,寧宴看向二太太的目光還帶着佩服。
一個女人能夠這麼想,心裏素質得多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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