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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含章從宮裏回到陸府,天已經露出魚肚白色。筆神閣 bishenge.com床上的女人睡的也很香。陸含章沒有床上,轉而躺在矮小的矮榻上,合上眼睛。宮裏的事兒,陸含章沒有給寧宴解釋的意思。皇上這個人真的有些冷清了。當年的惠妃是如何得寵呢……現在人沒了,但是,對於皇上一點兒的影響也沒有。皇上還能寵幸其他人。陸含章覺得,宮裏的事兒若是讓寧宴知道了,耳邊兒估計又要飄來一句: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之類的話。雖然不知道男人為什麼會是大豬蹄子。但是……這句話的肯定是有所含義的。懷着想法,陸含章陷入沉睡。日頭升起,院落大亮。寧宴從床上起來。看一眼矮榻上的男人。動作放輕,走出房間……看一眼外面值守的鴛鴦問道:「陸將軍昨兒晚上出去了?」「嗯,剛回來沒多久。」「去哪兒了?」「奴婢也不清楚。」鴛鴦搖搖頭,臉上閃過糾結。將軍的行蹤她們丫鬟是沒有權利打探的,但是……陸家不一樣。將軍對大娘子很好,按理說是可以打探的,只是規矩在,規矩這東西還是不要破壞的好,若是規矩被一一打破了,日後想要再把規矩樹起來就難了。鴛鴦不是死守規矩的人。不過是就事論事的好。寧宴倒是沒有注意鴛鴦臉上的糾結。陸含章去哪兒她目前也猜不到。總歸不是去做違法反擊的事兒了。那樣,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好詢問的了。寧宴揉了揉自己的後頸,站在院子裏,做了一下簡單的拉伸運動。隨後往外頭走去。「大娘子,您要去哪兒?」「天氣挺好的,去朱雀大街走走。」寧宴說着話,腳步也沒有停頓。惠妃沒了,小平安得用心照顧一下。倒不如去街上看看外面有什麼好玩的,哄哄孩子。「對了,讓下面的人仔細照看着小平安,如果小孩兒有什麼不對的及時通報,不管是飲食還是睡眠。」寧宴想到就叮囑一番。跟在寧宴身後的琥珀應了一聲轉身往裏面走去。給小公子院裏傳話這事兒還是得她來。朱雀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不管是富裕的人還是窮困的人,閒暇的夫人太太或者貧困的老嫗都會朱雀大街尋找一些生活需要的東西。寧宴站在一處叫佛香閣的地方,鼻翼間飄過淡淡的香味。想到陸含章書房裏用的香。帶着鴛鴦走了進去。此刻的鴛鴦,手裏提着兩個袋子。一個裏面放着機關木鳥,只要動了機關,木鳥就可以飛了。木鳥是給小平安的,小孩兒是比較有童心的。就算心裏有什麼難過的事兒,只要玩一會兒玩具,就能忘記一大半。用寧宴的話說就是,兒童的健康成長離不開玩具的陪伴。還有一個袋子裏裝着一些五花八門的東西。鴛鴦都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不過呢,這些東西都是大娘子要的。她只能乖乖的付錢。提着倆個包裹走到佛香閣裏面。原本還在細細說話的人瞬間閉上嘴巴。而且,這些人落在寧宴身上的目光也有些怪異。這些目光,不光是鴛鴦看見了,寧宴要比鴛鴦的感覺靈敏多了,更早的就發現佛香閣裏面人的怪異。「大娘子……」「不用說話。」寧宴擺擺手,阻止鴛鴦的話。能夠進入佛香閣的人非富即貴。這些人臉上的表情這麼奇怪,會跟誰有關?寧宴走進來的瞬間心裏就有猜測了。「說呀,繼續說呀,怎麼閉上嘴巴了,慧敏郡主,對不對?」寧宴趾高氣揚的站在一個穿着紅裙打扮的婦人身前。端着的態度,說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但是……不管再如何欠揍,只要寧宴還是陸含章的女人,只要寧宴還是將軍夫人,她們就拿着寧宴沒有辦法。即使身為郡主依舊如此,只要自家的男人惹不得陸含章,她就得對陸含章的女人放尊重一些,最起碼明面上得尊敬一下。即使心裏恨得牙痒痒也沒有任何辦法。寧宴寧宴……這兩個字慧敏郡主是聽說過的。兩三年前,俞殷岩還想着納妾,據說外面的小美人就叫寧宴。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然而,名字一樣就足夠讓人難過了。「陸夫人。」慧敏郡主回神。瞥一眼寧宴,一點兒在人身後說人壞話被捉住的尷尬都沒有。寧宴趾高氣昂,慧敏郡主更是高冷清貴,吐出三個字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慧敏郡主的這番作態,到底讓寧宴多看了幾眼。果然……能夠入了俞相的眼睛,能夠被俞相選作兒媳婦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慧敏郡主剛才在說什麼,不知道我這個陸夫人可有權利聽一下?」「陸夫人說笑了,不過是市井之間的流言罷了。」「……」流言啊!寧宴嘴角的笑意變得濃厚起來。流言肯定是流言,但是那可不是市井的流言,而是,跟她寧宴有關的流言。「那就更得說一下了,同樣是人,好奇心總會有的。」寧宴的態度算的上咄咄逼人了。慧敏郡主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官家太太,哪一個在外面會這麼的盛氣凌人,尖酸刻薄,就不怕傳出去一個牙尖嘴利的名頭。使勁兒呼吸一下。抬眼看向寧宴:「陸夫人在外面不需要維護一下將軍府的名頭麼。」「陸含章的名聲是他自己打出來的,可不是在大街小巷裏因為流言變成流量將軍,有着真本事在血雨腥風裏殺出一個道路的人,若是因為三言兩語的名聲就沒了,那我還得懷疑一下他的本事是不是注水了。」「……」寧宴說完看向案上擺着的各種薰香。這些人明顯的沒有繼續剛才話題的意思。她繼續逼下去,也不好看。再說……也沒有當成小丑給人看熱鬧的心情。「將這個蘇合香,檀香裝起來。」寧宴說話的時候伸手指了指桌案上放着的幾款香。對於香寧宴了解的不多不過……聞着舒服就好。若是對身體不好,書房跟花廳是薛先生經常去的地方,若是薛先生也發現不了,那她就自認倒霉了。見寧宴沒有繼續逼問下去。慧敏郡主鬆了一口氣。寧宴的笑話,她們若是稍稍膽子大一點兒,也敢是編排,最起碼不似現在這麼窩囊。但是……跟寧宴有流言的人比陸含章還不好惹。那位可是皇上呢。寧宴走出去,幾個人又坐在一起念了起來。偷偷溜回來的鴛鴦聽見。眼睛都快都眼眶裏瞪了出來。這怎麼可能……這些人就是在胡說,大娘子跟將軍那麼恩愛,怎麼會跟皇上……鴛鴦跺跺腳,轉身往外面晃悠的寧宴身邊走了過去。委屈巴巴的說道:「大娘子,他們都在胡說,您不要相信他們。」「哦,鴛鴦這麼生氣,她們又如何編排我了?」「……」寧宴收住腳步,好整以暇的瞧着鴛鴦。溫柔的目光落在鴛鴦臉上,鴛鴦不爭氣的臉都紅了起來,大娘子看人的時候,那種眼神很專注,很認真,很容易讓人忽視發出目光的人是男是女,總之讓人很心動。她跟元寶的感情越來越好,越來越穩定,但是……還是不爭氣的被大娘子給撩撥到了。大娘子可是女人呀!鴛鴦掙扎一下。最後放棄了搶救。作為大娘子的丫鬟,喜歡或者崇拜大娘子有錯嗎?自然是沒錯的。想通這些,鴛鴦將在佛香閣聽見的話都給寧宴重複了一遍。寧宴……寧宴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了。站在路上臉紅了黑黑了紫紫了綠的……臉色變化之快都要超過川劇變臉了。跟皇上之間也能有流言。寧宴才不信這分流言裏沒有皇上的功勞呢。肯定跟皇上有關係。想到這些,眉頭擰了起來。恨不得將皇上給揍上一次。然而……深宮之內,說去可以去,說回來……現在宮裏的那些妃子說不得正坐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折騰她呢。進宮是不可能進宮的。但是,皇上這次的操作忒騷了。有些接不住了。寧宴低頭走路,開始琢磨怎麼折騰一下皇上。最起碼得讓皇上知道她也不是那麼好招惹的。i逛街的心情都沒了,寧宴早早的帶着鴛鴦走回府里。小平安沒有去楊太傅那裏。坐在小院裏,開始為惠妃守孝。就算不能在靈堂表示一番,但是該有的儀式感,該有的過程還是得有的。最起碼等小平安長大了,對於人生有了了解不會因為惠妃去世的時候沒有盡孝兒傷懷。人生短短几十載……做到是不負自己很難,但是若是想要不負某個人確是很簡單。寧宴一想到這些,心裏難免就會多上一絲的悵惘。「大娘子,葛家的管家又上門了。」琥珀走到寧宴身前,臉色有些委屈。葛家的人向來是不受歡迎的,但是……這次葛家真的有些過分了。「怎麼了?」「葛家的人說,徐夫人要給寧……那位老爺當小妾。」「……」徐氏腦子抽了?「去吧葛家的管家領到謙辭那邊兒去,徐氏的事兒我管不來。」寧宴說着話,擺了擺手。心累啊!累的不想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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