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氏手裏還抱着兩隻兔子。
在大李氏身後還跟着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長的不錯面白膚淨、低眉順眼,身上衣服洗得發白、從原主的記憶可知這位是原主的親娘徐氏,徐氏手裏還提着兩隻撲閃翅膀的野雞。
另一個人長相跟大李氏有些相似,大餅臉,韭菜頭,一臉雀斑是原主二叔的妻子小李氏,也是大李氏的侄女,更過分的是,這位肩膀上扛着她從山上辛辛苦苦打下來的野狍子。
頂着一身傷獵了幾天的吃食,竟然還被人惦記了,這對寧宴來說有些不能忍。
大李氏的三角眼從寧宴身上掃過,看見寧宴額頭傷口的一瞬間皺了一下眉頭。
暗地嘀咕,死丫頭竟然真的尋死,額頭上這麼大口子肯定是要留疤的,也不知道隔壁楊瘸子會不會嫌棄。
「大丫頭你來的正好,趕緊管管你家這個野種,竟然敢跟祖奶奶動手,還有沒有教養了!」
聽見大李氏說話,寧有餘抬頭看向寧宴,瞧着寧宴越來越黑的臉,眼裏的希冀慢慢淡去,每次祖奶奶一來,他都會挨打,這次怕不是也會這樣。
然而,事情的發展誰都沒有猜到!
寧宴捋起袖子,盯着上門打秋風的三個強盜,憤憤道:「把東西都給我放下!」
小李氏被寧宴的吼聲嚇了一跳,訕訕道:「大丫頭你搞錯了吧,現在你不應該教訓這個不懂禮數的小野種嗎?」
「呵……」寧宴本來是不想動手的,只是,對付某些不要臉的人還是得靠拳頭,伸手將小李氏背上的狍子扯下來。隨手一甩活生生的狍子就躺在院子的土地,發出嗷嗷的叫聲。
小李氏盯着自己空蕩蕩的雙手張大嘴巴:「大丫頭你竟然跟我動手!」一口黃牙露出來,看的寧宴直倒胃口。
寧宴先是指了指地上被摔暈的狍子,慢悠悠走到大李氏身邊,視線落在大李氏手裏的野兔上:「這是我家的!這是我的!」
大李氏哆嗦一下,手裏的兔子也被搶走了。
兔子!她的兔子!看着被甩在雞窩裏的兔子,大李氏心裏極為憤怒。
對上大李氏憤怒的快要冒火的目光,寧宴咧嘴笑了起來。白亮的牙齒在眼光下閃閃發光,看的大李氏一陣發暈。
一陣風吹過,大李氏清醒過來,想到剛才她竟然被一個野丫頭嚇到,心下氣急,掄起巴掌就要往寧宴臉上打去。
寧宴自然不可能站着不動任憑眼前的老婆子打,要知道她額頭還有傷,撐到現在不發燒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如果再被打傷口裂開導致發生意外,她的小命怕不是就要玩完了,死過一次的人更加珍惜生命。
腳步移動,身子側移,離開原來的位置。
然而大李氏打出的一巴掌是收不回來的,由於慣性原因,身體前傾,『咔吧』一聲,閃了腰。
歪在地上沒法動彈,大李氏伸手拍地,直嚷:「沒法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死丫頭竟然對長輩下手了,我寧家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東西,老婆子活了半輩子想要吃個肉就被打了,這麼一個賤蹄子早就該浸豬籠去……」
……寧宴額頭直抽抽,她特麼根本就沒有打人,被人打躲開還有錯嗎?
人都說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既然這家子不給她當好人的機會,那就做個惡人吧!
伸手將地上躺着的婆子拎起來,扔在門外:「外面嚎去!」
大李氏沉默了,盯着寧宴的手臂,眼裏的震驚無法掩飾,她一直知道這個死丫頭力氣大,但是不知道大的這麼過分,一隻手就可以將她拎起來……
寧宴沒理會震驚的大李氏,三兩步挪到徐氏身前,盯着徐氏手裏的野雞,乾脆利落的說道 :「我的雞。」
這個可是原主的親娘啊,但是,作親娘的竟然不護着孩子還跟着婆子妯娌一起打秋風,果然世界上什麼人都有。
「你奶想吃肉,你這裏這麼多野味兒給家裏送點怎麼了,就這麼不懂事,怪不得別人沒事就你被那些山匪糟蹋了。」
寧宴聽着眼前的婦人一本正經的瞎扯淡,伸手指了指剛結痂的額頭,幽幽道:「山匪糟蹋跟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是我樂意的,而且我快死了,你們要跟死人搶東西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寧宴說這句話的瞬間,徐氏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看眼前的女兒,總覺得陰氣森森的。
握着雞的手伸出來……
歪在小李氏身上的大李氏眼瞧着徐氏要把手裏的肉還給寧宴,氣的破口大罵起來:「徐氏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個丫頭片子也管不好,是不是想要回娘家去了,我老寧家可是不敢要這樣的兒媳婦兒!」
徐氏臉一白,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她可不想回娘家,回去之後少不得要被兄嫂欺負,這麼一想膽子又肥了:「你這個死丫頭,娘吃點兒東西咋了,有你這樣的,早知道你這麼不孝,當年就該把你淹死在水瓮里。」
「當年被淹死就好了,省的活着被糟踐!」寧宴說完,速度將兩隻野雞搶了回來。
如果徐氏好好說話,她可能會把雞給了徐氏,畢竟所謂的血緣是斷不了的,但是,這一開口就破口大罵的,她又不是賤得慌,憑什麼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來的獵物給徐氏。
就憑徐氏生了原主嗎?但是原主已經死了!還是被這一家人逼死的。
在徐氏震驚的目光下把院子的籬笆門關上,瞅着外面仨人不服氣的樣子,寧宴聳了聳肩。
回頭瞧見地上趴着的小包子閃爍着大眼睛盯着她,眼裏帶着驚訝、歡喜、不可置信,一個孩子竟然會有這麼多複雜的情緒……
頭一遭當娘的寧宴腦子卡殼一下,小包子不是她手裏的兵,得溫和一點兒:「起,起來吧!」
「哦!」寧有餘拍拍衣服站了起來:「娘你真厲害!」
被小包子這麼信任的看着,寧宴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麻蛋,小包子有毒,瘦成蘆柴棍了還這麼萌,不行,她得把小包子樣的白白胖胖的,那樣更萌!
「把兔子關起來,你養着。」
「好!」寧有餘拎起兔子扔到雞窩裏。
小包子個頭不大,但是力氣似乎遺傳了原主,拎起野雞一點兒也不費力,這是好事。
瞧着獵物重歸原位,寧宴心裏舒服了那麼一點兒,帶着寧有餘回到茅草屋的木板床上:「睡覺,睡得少了長不高!」
本來想去撿點柴火的小包子身板僵硬一下,慢慢躺了下來,對於迫切長大的寧有餘來說,長不高是最為惡毒的話。
兩道呼吸聲慢慢平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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