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阡陌頭頂着木頭箱子,再次冒着大雨竄回到北屋。
一進屋,聞到空氣中已經瀰漫了熟米飯的香味。
王阡陌看到躺在小塌上的王叔,再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爸——」
然後整個人撲到了王叔的懷裏。
看到王叔滿臉的憔悴,我也有些動容,忙過去勸王阡陌。
很快一個警察端出了一鍋米飯,又拿來幾個碗。
「小邪,哥哥們就不客氣了啊!」說着佟所長就開始為大家盛米飯。
屋子裏不算昏迷的王叔外,還剩七個人,這一大鍋米飯應該足夠了。我先給王阡陌端了一碗,自己又端來一碗,剛吃了兩口,就感覺似乎少了點什麼。
只有飯沒有菜,吃起來沒有滋味……忽然我想到端午節時,奶奶淹了一小盆鹹菜,便放下碗筷,重新回到廚房。
當我把一小罈子鹹菜放到眾人面前時,幾個人的眼都亮了,雖然是普通的蘿蔔和大蒜,可晶瑩剔透,看着就帶着好吃的樣兒。
每人夾了一筷子,更是讚不絕口。
「二師姐的廚藝還是那麼好啊!」老黃師叔嘖舌道。
「小邪,你奶奶這手藝都比得上有名的老乾媽啦!」
……
人其實也是動物,餓了後有東西吃,總是件高興的事,而這種高興是原始的,也是單純的。
半碗米飯下肚,我覺得精神多了,於是偷偷看了一眼佟所長他們幾個,此時看着他們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麼陰森可怖了,難道是我倆多疑了?
吃飯完後,已經是晚上六點,我向外望去,才知道雨已經停了,西邊的天空有一道彩虹如拱橋一樣懸掛着。
「這雨下了一整天,估計山路早就被已被淹……」佟所長喃喃地說。
「別說今天了,三天內能離開村子,就燒高香了!」老黃師叔苦笑一聲,走出了屋門。
屋子裏許久沒人住了,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幾個人都憋了一天,看到雨停了,都跟着老黃師叔走到了院子裏——除了王阡陌。
她在我耳旁小聲說了句「我去燒點水,幫我爸擦擦傷口」,便進了廚房。
院子裏被水淹了一半,四周都是嘩嘩的流水聲。
我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走在最前面的老黃師叔「咦」了一聲,然後朝着大門走了過去。
「咋了,師叔?」我也趕緊跟了上去。
跟着師叔走了兩步,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頓時我心中就是一驚。
我看到大門一側有幾排清晰的腳印,看着應該是兩個人的,而且還是在雨後留下的,這倆人從外面來,然後走進大門,在大門一側逗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村子裏果然還有人!我心中條件發射地浮出這樣的想法。
佟所長他們也跟着走了過來,看到腳印後,也都是大吃一驚。
「黃大師,這腳印……腳印是剛留下的,還是在雨後,難道……難道這村子除了咱們還有別人?」
我心道:還大局長呢!這不是廢話嘛!誰都看得出這腳印是剛才留下的,既然留下了腳印,就說明村子裏一定還有人。
誰知老黃師叔看到地上清晰的腳印,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不對!不對啊!」說着連連搖頭。
「啥不對啊!」我沒明白他這話是啥意思,忙問道。
「不是人!這不是人留下的腳印……」
我一聽更是蒙圈了:「師叔啊!你可看清楚了,地上明明是人的腳印,咋就不是人留下的呢?」
「不是!你們仔細看看,就看不出這腳印有什麼特別之處麼?」
特別之處?我再次望向腳印。
我能明顯地看出這留下腳印的兩個人,一個腳大,一個腳小,都是穿着村里經常穿的泡沫底的鞋子,除此之外,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老黃師叔看我們都沒有回答,指着最近的幾個腳印說:「你們看這一對對的腳印,是不是十分整齊啊!」
我點了點頭,卻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可我身後的佟所長忽然驚呼一聲:「天吶!不應該這樣呀!」
我一下子就急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一個個咋都賣起關子來啦!」
師叔冷哼一聲:「不說自己笨吧!還怪別人賣關子!你試試能不成走出一對對,這麼整齊的腳印?」
我琢磨了一下,猶如醍醐灌頂。
臥槽!對呀!人正常走路時,肯定是先邁一隻腳,然後再邁另一隻腳,不可能留下一對對十分整齊的腳印啊!除非這個人是雙腿並着往前跳。
可是正常人為什麼要這樣走路呢?剎那間我腦中立刻浮現出李正英主演的「殭屍先生」中的情景,頓時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
難道剛才大門口來過殭屍?
一想到殭屍,我腦中頓時浮現出了強子、張小海他們,他們都變成了殭屍,可是後來也都被消滅掉了呀!村子裏咋還有殭屍,會是誰呢!
忽然一種十分可怕的想法冒了出來——難不成古墳村的所有人都變成了殭屍?
我這麼想並非無中生有或者捕風捉影,當初在西郊的古墳時,王叔曾講過古墳村的歷史,這個村子存在的意義便是守靈。村子被下了咒,村子裏所有的人無論生死,都無法離開村子……
之前我也親眼看到過死後的村民們被困在古墳下的某處洞穴里,等着投胎輪迴,他們唯一能投胎的地方就是這個村子。
隨後我也親眼見到後舉止怪異,如同殭屍一般,聚集着奔向村西的街坊們。
難道整個古墳村的人現在都變成了殭屍?那麼他們又在哪裏呢!
老黃也沒有得出結論,只是告誡大家一定小心。
回到屋子,王阡陌正在給王叔餵水,雙眼通紅,看樣子剛才又偷着哭過。
「王叔咋樣了?」
「身上的傷口都流膿了,我剛幫她用溫水擦了擦……」
「奧——蠱蟲已經祛除了,等人醒來,就沒事了,放心吧!」
王阡陌微微點了點頭:「對了,小邪啊!你能陪我回趟家麼?我爸這身衣服都髒爛的不成樣子了,我想回去給他拿件衣服——況且我……」
我知道她想說,自己還穿着我的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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