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捷徑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難行,七八分鐘後,我們走到了一條橫着的小山路上,又順着走了幾分鐘,忽聽前面山上傳來了一陣陣劇烈的聲響,像是有東西從山上滾了下來。
因為幾個人里,只有老頭手裏拿着手電筒,還是那種老式的裝乾電池的,光線既暗,還照不了多遠。聽着有金屬撞擊的聲音。
我第二次抬頭時,就看到面前距離我們十幾米遠的地方,「啪」的一聲,一個龐然大物摔了下來,幾乎是同時,「噗嗤」一聲,另一個東西摔到了我面前的石板路上。
我先是看到了落到我面前的東西,一看之下,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地上竟然是半個人腦袋,白色的大腦和血液混在一起,一片血肉模糊,在月光的映襯下,看着無比瘮人。
再看十幾米外的旁人大物,竟然是一輛摔得稀巴爛的汽車。這車已經嚴重變了形,可我還是第一時間就認了認出來,這正是之前老黃雇的那輛皮卡車。
認出了車,這半個血肉模糊的腦袋是誰的,也就很清楚了。
嚇得陌陌趕緊躲到了我身後,七八歲的小女孩更是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其他人也是一陣驚呼。
這時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面對這一恐怖的突發事件,走在最前面的老夫婦幾乎沒有情緒變化,還剩下兩個中年男人之一——一個留着小鬍子的男人也沒什麼明顯的情緒變化,戴着涼帽的年輕女孩倒是倒退了幾步,不過大半個臉依舊被帽子遮着,也看不出表情。
「這是我們的司機啊!他……他咋摔下山了?」
老黃似乎也是很吃驚,忙問身前的老頭。
老頭使勁嘆了口氣,回道:「估計山路難行,出車禍了吧——另外,這山裏有不少惡猴子,之前也有晚上攔截路人的先例。」
我心裡冷哼了一聲,心想,這是趙本山小品——忽悠人吶,鬼才相信這是猴子乾的。
老頭領着我們繞過繼續往前走,他說寨里有電話,回去後再報警。
很快我們就走進了一個燈火稀疏的寨子,借着月光,我打量了一下,這寨子人口應該不多,最多不超多百多戶。
老頭的家恰好在寨子邊上,有三間大瓦房,東西偏房各一間。
「我兒子和閨女都出去打工了,所以閒房子比較多」,說着領着我們進了正屋。
老頭點燃了兩個油燈,又找了半截蠟燭,頓時屋子裏亮了起來。
我先是看到了一鋪大炕,炕上鋪着一條很大的涼蓆子。老太太似乎很高興,拿着其中一個煤油燈去了另一間屋子,說給我們和小孩做點吃的。
老頭拿出幾個大白碗,倒上水,讓我們隨便喝。
我的確是渴了,可一想到老頭是鬼,又不敢喝他倒的水,鬼倒的水豈不是迷魂湯嘛?
沒想到老黃第一個端起一個碗,咕嘟咕嘟就喝光了,明月師太也端起一個碗喝了半碗水。
什麼情況?我納悶起來,怕露餡,也顫巍巍地端起一碗,先是小心地抿了一口。我雖然渴,可這次確是帶着犧牲精神張的嘴,心裏已經做好了嘗到各種奇怪味道的準備,誰知抿到嘴裏,卻發現這水十分地清甜可口,像是山裏的甘泉。
老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說:「小伙子,放心就行,這是山裏的井水,乾淨得很吶!」
幾個人坐着聊着天,不長時間,老太太端上來一盆子熱氣騰騰的麵條,裏面還打了幾個荷包蛋,笑着讓我們隨便吃,她又返回去端出一大碗小米粥。
「孩他媽,這大山上的也沒別的東西,讓孩子喝點小米粥,吃個蛋吧!」
婦女連忙道謝。
半個小時,老頭站了起來:「天不早了,你們應該都趕了一天的路,都累了吧!湊活着睡一晚吧!」
老頭家一共有三處睡覺的地方,除了大炕外,還有兩間放着床的臥室,是他們閨女和兒子的。
「我看這樣分吧!爺們幾個和這位師太都跟着我和老伴兒睡在大炕上,她娘仨睡一間臥室,這倆女孩一間屋。」
幾個人都沒意見。
老頭家的坑很大,老頭兩口子睡在靠里的一側,幾個人躺下後,並不擁擠。
這時候我也泛起了嘀咕,這麼看,老頭兩口子又不像是鬼,鬼不可能這麼熱情,也不會有這個院落啊!那誰是鬼呢?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到了恰好挨着我睡覺的中年小鬍子。
這傢伙賊眉鼠眼的,也不怎麼說話,看着就不像好東西。
躺下後,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也不知道來自誰的身上或者腳上,都奔波了一天,有腳臭味實屬正常,可聞着這種味道十分特別,還似曾相識。
另外那個一直帶着涼帽的年輕女孩也十分可疑,之前我以為她之所以帶着帽子是因為臉上可能有什麼疤痕或者有皮膚病,誰知剛才她喝水時,我無意中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白皙俊美的臉,除了有點煞白外,可以說完美無瑕。
長得這麼俊,何必要遮遮掩掩呢?
這麼一想,我一下子擔心起王曉妮,就想起身下炕,誰知剛一用力,兩個肩膀上同時被人摁住了,臥槽!摁住我人除了左側的小鬍子,竟還有右側的老黃。
我簡直蒙圈了。
老黃把嘴巴貼到了我耳朵上,用極低的聲音說「千萬別動啊」
千萬別動?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就這麼讓王阡陌——我又想到了之前在山坡上,明月師伯給我和王阡陌脖子上帶了一個掛件,我這個掛件是一個石頭桃子,雕刻的栩栩如生,應該是一件法器。
明月師伯應該是看出了什麼,也一定囑咐過陌陌,看樣子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令我奇怪的是躺在我左側的小鬍子幹嘛拉住我?
重新躺好足有半個小時後,我聽到兩側傳來了一陣陣呼吸均勻的鼾聲,臥槽!竟然都睡着了?到底誰是人誰是鬼啊?我更是一臉茫然。
我也困,但卻不敢睡,越不敢睡,就越打盹,上眼皮和下眼皮做了一番鬥爭後,我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的正香,忽然聽到王曉妮的聲音,這次不是輕聲柔氣地和我聊天,而是急咧咧地喊我快快醒來。我一驚,一下子睜開了眼。
向兩旁瞅了一眼,我身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我兩旁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此時整個大炕上就只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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