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失去了鬥志!」顧衛林一邊開着車,一邊借着月光透過後視鏡模糊的看着吉高志說。
「顧桑,當初應該多派些人去護送這批文物的。」吉高志靠在後座,疲憊的說。
雖然他沒有直接承認自己的錯誤,但是能這麼和顧衛林說,顯然已經對顧衛林放鬆了警惕,甚至是將顧衛林當成了「朋友」。
「顧桑,先不要回去,陪我喝一杯。」吉高志看着窗外,突然說。
顧衛林點了點頭,在路口繞了一圈,本來他想將吉高志送回去,然後去43號看看有沒有情報的,但現在恐怕不行了。
三江酒樓之中,郭兆華親自招待吉高志和顧衛林的。
郭兆華是多麼精明的人,從來都不做虧本買賣的。
吉高志是經濟檢查科的科長,並且還是日本人,就算他不是經濟檢查科的科長,郭兆華也會好生招待。
至於顧衛林,這可是老相識,自己沒少給他送禮,寧願多給點,給不招惹不痛快。
吉高志對三江酒樓的服務還是很滿意的,連帶着和顧衛林多喝了幾杯,一開始還和顧衛林不停的碰杯,到最後演變成了自飲自酌。
「顧桑,謝謝你!」吉高志端起酒杯,沖顧衛林說。
顧衛林趕緊坐正身子,推辭道不敢,並且一口飲淨。
「科長,是我要感謝你,若不是你的推薦,我不可能有現在的。」說着,顧衛林給自己滿杯,敬了吉高志一杯。
「呦西,顧桑,你比魏東仁和韓無為對皇軍忠心多了,你是皇軍的朋友,他們不是」吉高志擺着手說道,已經明顯的可以看出他的醉意。
「吉高君,你少喝一點,明天還要出城剿匪呢!」顧衛林勸誡道。
好人做到底,既然吉高志對自己有好感,那自己何必造作,趁着這個機會,要將這份好感由量變轉化為質變。
顧衛林的勸說吉高志沒有聽進去,今天晚上在田木信一那裏,他被臭罵了一頓,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讓他感覺到自己對行政這方面的弱勢需要提高。
正如田木信一說的那樣,若是自己聽了顧衛林的話,那對皇軍造成的損失會不會減小很多?就算文物丟失,那至少會少損失一些皇軍,畢竟有中國人做替死鬼。
在日本人眼中,中國人根本不值錢。
「大哥,今晚真他媽刺激」韓越到現在還沒有將自己的興奮勢頭降下去,打了日本人一個睜眼瞎,他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相信到了明天早上,他水寨三當家的名頭就會傳遍整個江城。
楊忠怒看着殘局,這一戰,雖然打得日本人睜眼瞎,但日本人的戰鬥力和裝備都是精良的,己方也損失了不少兄弟。
「娘的姜文青,老子倒要看看這批貨究竟是什麼。」
常餘一把拉開帷幕,只見裏面有諸多的瓷器,字畫什麼的,在火光的照耀之下,仿佛一箱箱的真金白銀。
「大哥,這是文物?」
「娘的,沒想到姜文青讓老子劫的是這些東西。」
「聽說這是婁家的當初走私的貨,被日本人扣下的。」楊忠恕說。
「現在便宜了我,兄弟們這一下可是發財了。」常余笑道。
「大哥,這是軍統和日本人都在爭得東西,放在我們手裏有些棘手啊,再說我們也沒有門路給弄出去」楊忠恕分析說。
相對於韓越的大大咧咧,楊忠恕屬於那種軍師類型的人物,比較冷靜,看問題也比較深。
「那就讓姜文青給老子送一箱小黃魚,不,兩箱!」常余伸出兩根手指,對楊忠恕說。
楊忠恕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他要將常余說的話傳給姜文青。
水寨的水匪還在興奮之中,卻沒想到即將要面對日本人的滔天怒火。
顧衛林是臨近凌晨才將吉高志送回家中的,吉高松子穿着睡衣出來接住他哥哥的。
顧衛林幫助吉高松子將吉高志安頓好,才準備離去。
「顧桑,謝謝你!」吉高松子衝着顧衛林鞠躬道。
顧衛林不敢直視吉高松子,現在這幅畫面實在太唯美。
連連退了幾步,顧衛林才鞠躬道「松子小姐客氣了,你早點休息。」
看着顧衛林轉身離去,吉高松子紅着臉抬頭,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剛才的尷尬舉動,同時她也沒想到顧衛林如此的紳士。
顧衛林雖然喝的有點多,但還沒有到醉酒的狀態,凌晨的冷風一吹,顧衛林清醒了不少,特意去了一趟43號,顧衛林沒有看到姜文青的情報,但他還是給姜文青留下來了今天憲兵司令部發生的一切。
「站長,這幫水匪未免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姜哲不滿的說,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姜哲比較扣。
姜文青搖了搖頭,笑道「他們不是獅子大開口,而是應該得的,兩箱小黃魚我們沒有,但是還能湊一點。」
「站長,要是讓重慶方面知道了,會怎麼看我們?當初」姜哲引經據典,將當初圍剿水匪的事情都說出來了,意圖說服姜文青。
「水寨的水匪做了我們不敢做,做不到的事情,殲滅日軍一個小隊,並且奪回了文物,不管怎麼說,都是大功一件,這件事情就這麼辦了,我會親自向重慶方面解釋的。」姜文青一錘定音道。
「你們最近密切關注日軍的動向,他們絕不會就此罷休的,要隨時關注水寨的安全。」有些不祥的預感,姜文青叮囑道。
立了立風衣的領子,江城的氣候就是這樣,凌晨比冬天還冷。
本來想給顧衛林送份情報的,沒想到顧衛林竟然比自己先一步給自己送了份情報。
來到安全屋,姜文青看着顧衛林的情報,皺眉不展,看來這一次日本人不干出一點事情,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至於顧衛林的疑惑,姜文青可以當做是他對自己的質疑。
拿出筆,姜文青「刷刷刷」的對顧衛林的問題進行回答,並將事情的經過和結果以及其中的原委向他解釋清楚,否則會影響到顧衛林的情緒。
從劉之林事件、黃雀行動和文玩計劃這三件事情上,姜文青可以看出顧衛林的成長,看着自己培訓的學生如此出色的完成任務,作為老師,他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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