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鴻武一直到了家裏才把安楠放下來,然後幫她把雨衣脫下,安楠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秦鴻武立刻把她往浴室的方向推:「快去洗個澡,小心感冒了。」
安楠也覺得渾身濕漉漉的很難受,於是聽話地去洗澡,等用燙燙的水沖了個舒服的澡後,她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她裹着浴巾在浴室里頓了頓,猶豫着要不要直接這樣出去,她平時在秦鴻武面前一直很注意個人私隱,不會做出令他誤會的事情,畢竟秦鴻武是心有所屬的男人,她沒打算跟他發生什麼。
不過她轉念一想,既然秦鴻武是心有所屬的男人,那麼就說明除了他的心上人,無論自己穿成什麼樣他都會視若無睹、沒有任何興趣,於是安楠就放心了,直接裹着浴巾出來,反正她的浴巾夠長,該裹住的都裹住了,她到不介意小小露一下,但古板正直的秦鴻武可能會尷尬,所以她還是打算趕緊回房間穿衣服。
聽到腳步聲,秦鴻武直接轉頭看向安楠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等他一看清,立刻便臉紅耳赤起來。
安楠只裹着一條浴巾,雪白修長的雙腿和胳膊全都露在外面,一頭濕漉漉的長髮披散着,發尾還滴着水,一滴一滴地流進那白嫩起伏的胸口,欲遮還露,令人遐想不已……秦鴻武猛然腦中一炸,鼻子一熱,仿佛有一團火在他體內到處亂竄,他驚慌失措地轉過身,捂着鼻子,不敢再看安楠,仿佛多看一眼,心臟就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安楠看到了他轉身的樣子,也沒多想,只以為他有紳士風度不佔自己便宜,心想他果然是個對心上人從一而終的男人,看見自己這樣的美人都沒有反應,真不知道該說他正人君子好,還是不解風情好。
卻不知她以為是正人君子的秦鴻武,捂着的鼻子正歡暢地流着兩管鼻血,他做賊心虛一樣飛快地抽了紙巾塞住鼻孔,然後把鼻血擦得乾乾淨淨,再把弄髒的紙巾用乾淨的紙巾裹好,這才放心地扔進垃圾桶里,毀屍滅跡。
秦鴻武是個正常的男人,血氣方剛、精力旺盛,平時有繁重的訓練任務時還好,能消耗掉多餘的精力、轉移注意力;但現在他那壓抑在身體裏多年的欲、念,一瞧見了活色生香、吸引力十足的安楠,便像乾柴遇了烈火,一觸即發,又像油鍋進了冷水,炸得他全身的細胞仿佛都在滋滋作響,撓人心肺的欲、火從他身上每個毛孔鑽出來,催促着他去撲倒那具柔軟的、可愛的身體……
秦鴻武死死閉着眼,坐在沙發上按住自己亂跳的心臟,默念軍人紀律條令,背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讓沸騰的血液冷靜下來,失控的心跳也恢復正常。他心虛又氣惱地一拍自己的額頭,線條優美的薄唇緊緊抿着,覺得自己這樣臆想安楠,是對安楠的不尊重,也是……對不起杜美韻。
他這麼一想,頓時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覺得自己這樣三心二意,實在是不應該,他狼狽地捂着眼睛,垂頭喪氣地彎下了他向來挺得直板的腰杆,像一隻求偶被拒絕的大狗。
他怎麼能被安楠吸引,又放不下拋棄他的杜美韻呢?秦鴻武狠狠地拍了自己兩巴掌,苦惱煩躁極了。
此後秦鴻武便刻意地開始跟安楠保持距離,之前家裏漸漸有些融洽親近的氣氛也一掃而空,當然,該做的事情他還是會做,比如做家務、乾重活之類的,他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安楠早就覺察了,不過這正合她意,於是也默默地對他疏離客氣起來。
……
整天安楠跟往常一樣去買菜,迎着她面而來是家屬院的幾位大嫂,她們挎着菜籃子,已經買完菜回來了,正湊在一起邊走邊專注地低聲嘀嘀咕咕,那神神化化的表情一看就是在說別人家的八卦是非,她們臉上的表情時而瞪眼震驚、時而不屑鄙夷,聊得入迷極了。
安楠走近她們身邊,只聽到什麼「還敢回來」、「不要臉」……之類的,她們聲音太低,安楠聽得沒頭沒尾的,所以不知道她們再說哪家的事情。
林杏花正震驚地驚呼了一聲,抬起頭來就看到迎面而來的安楠,她驚得張大了嘴巴,然而眼神閃爍有些心虛地不敢對上安楠的目光,這讓安楠不得不懷疑她們是在說自己的八卦。
「安、安妹子啊,你也出來買菜?」牛大嫂也看見了安楠,愣了一下就正常地跟她打招呼了,然後又用一種充滿同情和憐憫的眼神看她,「唉,你怎麼還有心情去買菜?你放心,我們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牛大嫂堅定着語氣對安楠說。
安楠莫名其妙:「發什麼了什麼事?我為什麼沒心情去買菜?」
「哎呀,你還不知道啊?杜美韻回來了!」牛大嫂聲音尖利地給安楠爆了個大新聞,又湊到她身邊努努嘴,鄙夷地說,「就是杜團長那個跟人私奔了的閨女,以前跟你家秦營長處過對象的!她現在又回來了!」
林杏花也非常不屑地撇嘴:「虧她還有臉回來,杜團長的臉都被她丟盡了!她跟人跑了還回來,肯定是被那個男人拋棄了!安妹子你放心,她要是敢糾纏秦營長,我們一定會幫你,你才是秦營長明媒正娶的媳婦。」林杏花還很有義氣地挺了挺胸脯,表明她是支持安楠的。
安楠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跟秦鴻武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情況複雜得很,畢竟秦鴻武的真愛是杜美韻,現在她回來了,要是秦鴻武想跟自己離婚那也無可厚非,畢竟他一開始就有言在先,所以大嫂們的好意安楠心領了,但不打算利用,於是說道:
「謝謝大嫂們了,秦鴻武要是真的選擇了杜美韻,那我也沒有意見,畢竟一個心在別人身上的男人是不值得留戀的。」安楠表現得很坦然淡定,一點都沒有馬上要被人搶走丈夫的緊張驚慌感。
但這些熱心的大嫂們卻以為她是死要面子,強裝鎮定,於是勸她:「怎麼能這麼說呢!他秦鴻武是你的男人啊,怎麼能那麼輕易就讓給那個輕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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