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的肉?我林玉堂就是餓死,也不會再要你的肉!」林玉堂被安楠嘲諷的話氣得鼻孔一張一翕的,連之前勉強能看的臉都顯得難看起來,他本來自尊心就極強,這會兒被安楠戳穿了他的窘境,自然氣急敗壞,「你不過是個殺豬匠的女兒,有幾塊豬肉吃而已,得意什麼?等我以後考上了舉人、進士,哼,到時候別後悔了想黏上來!」
「嘖,瞧你這窮酸樣,還想考舉人進士呢?去考試的銀子你有嗎?哦,不,你現在沒有也沒關係,你還可以用你這秀才的名頭去賣身,討好個富戶家的女兒,用妻子的嫁妝繼續考試嘛,反正你又不是沒吃過軟飯!」安楠輕蔑地對他說道。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林玉堂已經氣得渾身顫抖了,指着安楠的手氣得哆哆嗦嗦:「你、你這個尖酸刻薄的潑婦!」
他氣得這麼厲害,不僅是因為安楠眼裏對他的輕蔑,還因為她說中了未來他極可能走的一條路——娶個富家女,用妻子的嫁妝科舉。
這畢竟是不光彩的一件事,他當然害怕被人知道、被人嘲笑,如今安楠已經明晃晃地把話說出來了,他要是還那麼干,那就不等於承認了他真的是吃軟飯,落魄到需要用妻子嫁妝的男人嗎?他自尊心極強,一想到未來可能會有的對他的風言風語,他就無法忍受;但要是不這麼幹,那他哪裏有錢去科舉?這是個左右為難的問題,而安楠相當於赤裸裸地揭穿了他心底里自己都不敢面對的真實想法。
林玉堂因此更加憤恨安楠了,她為什麼偏偏要和自己作對?讓他爹來把他好不容易存的一點錢拿走就算了,如今還這麼看不起他!憑什麼?!
她不過是個屠夫的女兒罷了,自己看不上她有錯嗎?他願意吃她家的豬肉是她的榮幸才對!可她如今卻吝嗇得連一點豬肉都不肯給他了,那等以後他功成名就,她也別想來沾自己的光!虧他以前還想着等以後金榜題名娶了名門妻子,就納她為妾,現在?哼,別想了!
林玉堂覺得安楠辜負了自己,又目光短淺,連用一點豬肉來提前拉攏自己都不捨得,於是怒氣沖沖地瞪了一眼安楠,一甩洗得褪色的長袍衣袖,憤憤地走了。
安楠看他走遠,覺得這人真是高傲自大又虛偽,明明想要佔別人便宜,還一副「老子能主動跟你說話是你的榮幸」的傲慢態度,誰給他的底氣啊?她已經不是那個喜歡他這幅模樣的原主了。
在安楠和林玉堂交鋒的這段時間裏,安豐都默默地挑着擔子站在安楠後面,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安楠和林玉堂之間的複雜關係,總之他們倆你來我往說話時,他就跟路邊的樹木一樣,毫無存在感、目光呆滯地看着遠方。
安楠看着他緊緻的肌肉和高大的身材,想着他倒是個做跟班的理想人才,既能幹又沒什麼存在感,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打架?
安楠拍了拍他結實的手臂肌肉,安豐這才把眼神移到安楠身上,看着她,似乎在詢問她有什麼事,現在他的呆傻情況已經越來越輕了,也不會再像剛來安家時那樣遲鈍。
「你會打架嗎?」安楠問他。
安豐靜靜地看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安楠一拍額頭,說:「算了,問了也是白問,你又不會說話!」
濕稻子挑回去之後,安楠便和安豐把稻子晾曬在自家的曬穀場上,安母扶着腰在安豐旁邊,叮囑他怎麼做。
安母如今已經懷孕六個月,肚子鼓鼓的,不能幹粗活,便留在家裏做些輕便的家務活。她吩咐安豐把稻穀翻曬好,便看到安楠滿頭是汗,臉蛋也熱的紅撲撲的,於是心疼地說:「乖女兒你回屋去吧,這活兒讓安豐來干,你要是曬黑那就不好了。」
「娘,不礙事的,你把我生得天生麗質,怎麼曬也曬不黑呢!」安楠討喜地說道。
安母頓時被她的話哄得眉開眼笑,笑眯眯地道:「你這妮子嘴巴就是甜!沒枉費我平時疼愛你。」
安楠走到她身邊,扶着她的胳膊,也笑了,說:「娘,咱們一起回吧,你也不能曬久了,要不然弟弟可就要鬧騰了。」
安母腹中的胎兒已經會動了,經常動來動去的,鬧出不小的動靜,有時候讓安楠看着它那翻騰的勁頭都覺得觸目驚心。
「這小子出來之後一定會很調皮。」安楠說道。
「太皮了你就揍他啊,當姐姐的管教弟弟妹妹天經地義。」安母笑着說道,撫着自己的肚子,對孩子的出生充滿了期待。
「我怕我不捨得呢!」安楠笑眯眯地說道。
然後她又轉身對安豐說:「安豐,你也回來歇一歇吧。」
「對對!」安母這才想起安豐忙了小半天的事情,忙說道。
安豐聽話地跟在母女倆身後,回到了屋裏。
安楠給他和安母各自倒了一碗放涼的茶水,安豐現在已經不需要安楠遞到他嘴邊,就能領會到放在他面前的水和食物,就是他能吃的了。
「安豐也辛苦了,乖女兒啊咱們今晚做飯做得豐富些,好好犒賞安豐和你爹吧,他們兩個都愛吃肉,不如就做你說的那個什麼紅燒肉,好吃又飽肚,他們這幾天太辛苦,得好好補些油水,不然會累壞的。」安母說道。
安豐一聽到紅燒肉三個字,出乎意料地猛然抬眼盯着安楠,黑黝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似乎記起了紅燒肉的美味。
安楠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我看你現在倒是不傻了,一說起紅燒肉你就眼都亮了。」
安豐眼巴巴地看着他,修長粗糙的手指在自己的腿上不停地點着,顯然他現在是興奮的,只不過依舊沒什麼表情,唯一泄露了他心情的,便是他的眼睛和手指了。
「安豐現在是不是越來越好了呀?」安母顯然也看出了安豐跟以前的改變,驚喜地問道。
安楠點了點頭,說:「他不是喝了那麼久的藥嗎?大概那藥是有效的。」
「這下可好了!要是安豐能變正常,那咱們家就雙喜臨門了!」安母高興地說道,她現在是真的把聽話又能幹的安豐當成自家人了,自然希望他的傻病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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