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垣夕心說你們居然為這個起爭執?一個是極左,一個是極右,搞企業不能認死理,萬萬不可以這麼極端的啊!
因此在薛明期待的目光中,他誰都沒支持,而是說:「巨頭肯定巨有錢,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投資潛力股呢?拿錢說話多誠懇啊?」
「可是投資的話潛力股未必接受啊。」薛建華心說您不就是表率嘛?想要投資小康的巨頭不是被您給弄成敵人了咩?點解?
最近他剛從粵東省回來,連內心os都是粵語。而梁可年本身就是做投資的,想的是確實是可以投資潛力股的,但是,要是雙方正好有業務耦合還好,戰略投資可以達到1+1大於2的價值,對方估計會欣喜若狂。可要不是耦合,投資對於對方沒有幫助,說不定未來還有潛在的危害,那估值有的時候簡直是任人魚肉,當巨頭的為什麼要受這種委屈?
只聽楚垣夕說:「不接受說明這個潛力股非常自信,值得花更多的精力,或者加更多的錢,乃至圍剿,能否從潛力股蛻變為獨角獸就看是否能衝出重圍。潛力股-獨角獸-小巨頭-巨頭,這是企業成長中的打怪升級。
不過你們的問題實是巨頭如何看待潛力股,那為什麼不冷靜一下想想應該如何『看待』呢?看,不一定就要採取行動,或者不用立刻就行動。你炒股的時候也可以觀望啊,不是非得抄底,更不是非要抄到最低價。」
梁可年進入思索,而薛建華則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心說這叫神馬?這叫一曰風動,一曰帆動,仁者心動!
只聽楚垣夕說:「巨頭看待潛力股的方式就是看成潛力股,以我為主,不然怎麼辦呢?假設你是巨頭,你沒有穩如磐石的心態,就會疑神疑鬼,看到一個潛力股就懷疑自己一次,或者哪個都想買。問題是潛力股多了去了啊,全都大舉買入你也買不過來啊。a股韭菜們抄底抄在半山腰的多了去了。」
「其實楚總的意思是說巨頭可以允許潛力股獲得更大的發展,然後在更高的價格進行投資。」曹翔很罕見的加入討論,他一般都是惜言如金。而且自從成為小康研究院的院長之後,雖然只是頭銜的變化,但他的氣質很明顯的「變大」,好像有一種叫做「大氣值」的數值提升了,給他周圍的人非常獨特的感受。
可能是因為經常跟在楚垣夕的身邊,薛建華是少數完全不受曹翔氣度影響的人,立刻跟了一句:「對,也可以等潛力股們賽賽馬,跑出來的說明更值得抄。」
楚垣夕心說您怎麼這麼惦記抄啊?應該把你送給一位南方的企業家,讓你們聊一聊某款短視頻產品。於是就着這一桌上的魚子醬和黑松露,他簡單的給同事們剖析了一下近10年來的國朝創業簡史。
實際上巨頭和巨頭也不一樣,對於潛力股各自有着不同的方法論,或者說叫做堅持自己的企業價值觀。
但是,不輕舉妄動是肯定的,特別是近10年中,最典型的例子實際是b站,黃團抄藍餓的例子反而是個例外,其中有很多的巧合。
b站,從開站之後一直都是潛力股,潛力了快10年,巨頭都沒有大舉加碼。是視而不見嗎?並不是,一旦b站2018年靠fgo做出收入,巨頭立刻聞風而動,搶着拿到投資份額。
出現罕見的at同投之後,小破站終於有了錢,然後開出更多的產品線,豐富自己的生態,完善架構和服務,於是潛力終於得到快速而大量的兌現,數據快速上揚,成為國內乃至全球最耀眼的ugc視頻平台。
因此初創企業不能拿自己有潛力當回事,有潛力的多了去了,巨頭也不能看到一個潛力股就愛一個,需要愛的同樣多了去了,但是很容易錯愛。
市場是生動的,潛力股潛力也在不斷變化,而且振幅很大。互聯網咖啡界也有一個比較典型的例子。
去年初的特殊事態成為完美接鍋俠,很多人有鍋就甩給特殊事態。比如斗鯊的財報一出就推說是特殊事態導致網吧關閉,直播觀眾因此減少,導致環比大降。問題是難道網吧只關斗鯊用戶密集的?貓牙2020年的一季度mau可是漲的……
但是有一家互聯網咖啡沒法甩鍋,這就是從2014年起開始創業,一年內完成三次融資,累計融資過4億,使得整個創投圈為之側目,號稱咖啡界小米的連長咖啡。
按說這種潛力股在賽道內應該算是獨角獸了吧?產品做的也不錯,名為「防彈咖啡」的某個款一度成為網紅咖啡,賣的非常炸裂。可惜小藍杯一出誰與爭鋒,連星巴克都大受影響,立刻把類型完全一致的連長咖啡釘死在地板上。
至於被圍剿,實際上這是獨角獸向小巨頭進化的必經之路,國內有黃團戰阿里越戰越勇,米國也有做遠程會議的zo在微軟、臉書的夾擊下奪路而逃。當獨角獸做出不接受巨頭攻略的選項時,肯定已經進行過心理建設,後面必然是嘔心瀝血腥風血雨,有的能成,有的不支。
小康也是一樣,或者說正是因為有這些油鹽不進的潛力股埋伏在廣大潛力股們之間,靠其他潛力股打掩護做保護色,才有了向上突圍的可能。使得巨頭不可能一網打盡,只能找到合適的姿勢去「看待」潛力股們,追求更合理的成本和更高的效率接入到新興勢力的崛起中。
因此這個世界才充滿繽紛,而不是一潭死水。
只不過有這樣的雄心不見得能挺得住巨頭的圍剿,關鍵在於護城河挖的深不深。
終於說到小康,巴人和小康的管理層們頓時變得更認真了。楚垣夕一看這不行啊,你們這麼認真我怎麼好意思往嘴裏塞東西呢?因此趕緊招呼大夥邊吃邊聊。
其中黃團的事跡對小康高管來說莫不諳熟於心,反而比較關心zo。然而楚垣夕居然並不看好zo能挺住。
要知道矽谷的競爭環境雖然同樣慘烈,但是從頂層設計上,比較注重創新和對創新勢力的保護,投資營商環境不像國內這麼叢林化。換言之同樣貴為巨頭,微軟、臉書不能像企鵝和阿里一樣為所欲為,嚴苛的法律劃下了比較高的底線。
因此他們是比較看好zo突出重圍的。
而且遠程會議值錢啊。原本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麼巨頭都要發力於遠程會議,比如說百度沒有下注遠程會議而頭條系早早下注,所以bat里的b換成頭條系的呼聲越來越高。但是後來發現,這玩意絕對是臥槽級的,特別是在不那麼重視用戶個人私隱的國朝,因為即使完全免費的用戶都有着巨大的價值。
但凡使用遠程會議的人,標籤都特別清晰,什麼公司的,什麼崗位的,系統統統輕鬆知道,甚至還能知道你的狀態,比如最近比較缺錢。然後當然是精確推送廣告,而且是高客單價廣告,比如保險、互金放貸之類的。
此外還有教育,利潤極為驚人。比如說免費提供k12網校們使用,用完了立刻知道誰是精準客戶,把其它k12的廣告投給他,就問你服不服。
這就是zo被多數人看好的原因,獨角獸蛻變為小巨頭指日可待。只聽廖星星問:「老楚,你都說了能否衝出去要看護城河深不深,zo光2020年一季度,用戶數從一千萬暴漲到兩億,吃到全球最大的紅利,沒有之一。用戶體量肯定算是護城河了,這還不夠深嗎?」
「呃,你得看這個紅利是怎麼吃下去的。」楚垣夕當然知道zo的驚人數據,去年以財務投資的名義買納斯達克的股票之後看着百度死樣活氣的樣子,他一直後悔當時怎麼沒買zo。「那是一個特別重銷售的公司,靠的是強大的銷售基因,做tob吃掉的這個紅利。明白?」
「不明白啊,雲服務中tob銷售不是非常重要嗎?」
廖星星畢竟是搞運營策劃出身,走地面是一把好手,但是即便是最早一撥被提拔為小康副總的,對經濟的深入理解還是沒有成為強項。他現在是常駐南方,在即將開始的加盟大作戰中統管南方十幾個加盟城市。
另一邊梁可年早就聽懂了,但是又不好插話,這個表演的舞台應該是屬於楚垣夕的,當下屬的怎麼能搶老闆的風頭呢?
但是袁苜搶起來毫無壓力,而且很難得,她居然也聽懂了:「哎呀小廖,重銷售就沒壁壘啊,你靠銷售建立起來的關係,巨頭隨便挖挖就挖開了,挖你的蘿蔔不打商量。」
其實zo的toc業務也不少,有能力直接面對用戶,但是早早就在許多國家建立實體銷售機構,專啃b端企業,開拓以大型公司和組織為主的客戶群體。在國朝則通過渠道代理商進行銷售。
這種模式也就是在海外還能堅持一陣,換到國朝這邊只要巨頭們發力,最多一個月,b端用戶統統都被蠶食掉。
至於c端用戶,微軟一出手就是全免費,zo的「免費使用,增值付費」的策略立刻相形見絀,用戶附加值這麼高,還收費?天理何在?良心何在?
只是這麼一說,糊塗人雖然明白了,但明白人又糊塗了,梁可年立刻問袁苜:「那小康是靠什麼建立壁壘的呢?」
小康怎麼幹的,這一年來梁可年倒是都看在眼裏,確實不是以銷售為主打,要說起來,應該算是以補貼為主打。但是以補貼用戶為主打不是護城河更淺了麼?還不如銷售呢。這就好像行業里的免費讀者和付費讀者的區別,免費讀者的粘性多低啊?不持續投入巨量的買量經費死的要多慘有多慘,最終變成給廣告引擎打工的。
這個問題袁苜是必須猶豫一下的,好在很久以前就跟楚垣夕聊過,有印象,因此簡單回憶一下答道:「靠功能,按移動互聯網裏的行話叫做『產品』,城市寶藏、健康幣這些類型的我們稱之為產品,靠這些產品的功能建立壁壘。」
但梁可年下一個問題還是把袁苜難住了:「那巨頭們仿照小康的產品做起來不就把護城河填平了麼?」
這話把小康的大兵小將們全都問住了,其中有人臉色難堪,因為距離楚垣夕所謂的安全邊界可是越來越近了。按他的說法,3月份之後別人復刻本方功能開發和數據積累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填平護城河之後呢?小康當然是已經遠遠的跑到了前邊,但巨頭之所以被人視為巨頭就是只要一發力速度就飛快。如此,對小康來說豈不是就變成了到底是自己先發展為小巨頭,還是先被巨頭追上的局面?
這個心態很微妙。如果是去年這個時候,有人告訴他們,小康有機會和巨頭賽跑,小康先跑一陣,巨頭追上了就會嘿嘿嘿,追不上則變為新的巨頭。那麼他們大概會非常興奮。
但是時間到了2021年的春節前夕,小康已經連續經歷了幾次大成功,這群管理層一個個也變成了驕兵悍將,享受了各種高光時刻,信心百倍。這個時候忽然有個傢伙告訴他們,沒有任何區別,跟以前一樣,被人追上了還是要被按在地上摩擦,心態當然不美麗。
楚垣夕一看終於該自己說話了,不然這次愉快的聚餐就可能變味,必須給小康的管理層們注入信心才行呀!
「袁苜的表述不對。」他一抬手,「確實,我在小康內部說過類似的話,是我們先撞線還是巨頭先追上並且超過我們,再阻斷我們的去路。但是那是老黃曆了。小康從來也沒向銷售傾斜過資源,就是因為這樣無法形成更高的壁壘。所以後來我們更重視品牌建設,不斷強化小康這個牌子,現在我們的品牌才是護城河,但是有別於傳統企業。」
很多人一聽這「有別於傳統企業」就感覺有故事,果然,楚垣夕接着說:「傳統企業建立品牌靠廣告和產品,但是我們靠的是互聯網產品。就像袁苜剛才說的,靠妖異都市、小康雲這些產品,對互聯網用戶輸出我們的品牌。就連去年上交的社區管控app我們也要求了開屏動畫的署名權。
便利店賣零食飲料很難建立品牌,我們就算靠品質生活系列也是獨木難支,跟那些老牌的食品飲料大廠比不了,只能是給用戶增加一些選擇,因此必須要靠互聯網產品。明天正式上映的《我服了》也是一個樣,都是在加深小康這個品牌的價值和印象,這才是可以用來進行防禦的壁壘。」
一群人頓時恍然大悟,萬萬沒想到楚總居然在不經意間早已佈下了如此恢宏的計劃,而且從來都不秀……只聽薛建華喃喃的說:「那豈不是說,《我服了》成功了我們就是小巨頭了?」
楚垣夕面露姨媽笑:「不成功我們也是,只不過晚幾天而已。」
鈴木裕老爺爺始終站在比較外圍的地方,看楚垣夕揮斥方遒目光一直跟隨。
楚垣夕是時而帶動其他人的情緒,時而適時的退出話題,把空間留給別人,時而愉快的加入一場新的討論,也做一些總結陳詞性的發言。
只不過他的陳詞使得老爺爺有點尷尬,說的是:「我非常高興的就是直到今天,兩家公司的高級人才始終沒有人離開。在創企之間的人才流動是很常見的,但是各位都能恪守崗位。能和大家繼續共事讓我十分欣慰。」
並不是因為知道是哪些要離職的人被楚垣夕拉住了進行孵化創業才讓鈴木裕尷尬,而是他準備提出辭呈了。
如今《羅馬之敵》的主體工程已經結束,從引擎的使用到資源優化等等全部ok,能夠適配所有靠譜或者不靠譜的玩法,滿足於文輝經常天馬行空的需求。包括「破壞遊戲場景」這種表現,也能夠在遊戲中實現和恢復,debug之類的工作也都大功告成,下面的工作完全可以交接給普通攻城獅繼續進行版本更新和維護。
要知道一款大型長壽的遊戲可以運營十多年,他肯定不會等到《羅馬之敵》未來許多年之後關服了再退出,他和這款遊戲誰的餘生更長還不一定呢。而且除非出現什麼重大的變更,比如換引擎,否則也不需要他和他所帶領的團隊繼續做低效而無意義的重複勞動。
因此是時候要求楚垣夕完成承諾了,他要回國繼續開發《莎木》系列,而且迫不及待,甚至等不及看到小康的成功和巴人的ipo了。
楚垣夕也看見老爺爺有話想說了,關於這位老爺子,去年還有一件趣事。那是在去年的年中,游聯網上線、健康幣正式納入雲區塊鏈的版圖之後,鈴木裕爺爺的老東家世嘉也緊隨其後發佈了「霧遊戲」計劃,被外界笑稱為我們連雲遊戲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呢,您這連霧遊戲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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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兩天本章說消失,但是我在作家助手裏還能回復,各位讀者朋友收到回復的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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