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北五環,朱魑的家遙遙在望。這一代小區密佈,可以說是帝都里人口密集度最大的區域,數量至少百萬起步。然鵝,這麼大一片聚居區,居然只有一條主幹道通向市內,於是造成了帝都中最濃密的車流和最恐怖的地鐵吞吐量。
楚垣夕下了地鐵才鬆了口氣,還好沒被擠成肉餅,想想這還不是最高峰的時間,簡直恐怖如斯!找到那家標誌性的唐咖啡,還好,這咖啡店還在,沒有因為楚垣夕當了鹹魚而出什麼意外。
就不知道朱魑是不是傍晚還散步?這個擔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愈發強烈。
楚垣夕不怕朱魑改變習慣,就怕朱魑搬家,要是因為多封了一年號的原因已經跑回她的東北老家,可就要了楚垣夕的親命了。
天都快黑了,看看時間已經該吃晚飯,肯定過了朱魑的習慣時間,要不要微信上問問?
楚垣夕決定先買個麵包墊墊肚子,咖啡廳里的餐那真是死貴死貴的,用來跟人裝逼還行,自己吃還是謝謝了吧……
走出咖啡廳,旁邊是個全時便利店。楚垣夕就想買個麵包,蹲在貨架最下面一層挑了又挑,終於挑中一塊香蕉奶酪麵包,正要起身,突然旁邊跑過來一條小狗狗。
這是只還沒長開的中華田園犬,俗名土狗,毛色才微微泛黃,一臉傻憨傻憨的很好玩。
隨機,門口傳來一聲喊:「拉多,別亂跑,快過來。」
這聲音稍顯沙啞,幾步走到跟前,楚垣夕一怔,連忙抬頭。
從蹲着的角度抬頭是從下往上看的,首先看到一雙小巧的橘色雪地靴,小腿處露出兩咗柔柔的絨毛,然後是一雙穿着牛仔褲仍然很顯瘦的大長腿,一般人冬天穿牛仔褲,腿是很難顯瘦的。
再往上看是一件淡藍色衝鋒衣包裹着嬌小的身軀,要風度也要溫度,領口扎的很嚴實,很暖和的護住頎長的脖頸,只露出一張小臉來。
女生的身材很高挑,只比楚垣夕矮半頭,身材比例也很好,面癱的氣質很淡很淡,臉色顯得健康柔和,一頭光亮亮的長髮養護的很有光澤。
素顏的朱魑和化過妝後真是完全不一樣,但更關鍵的是腿,朱魑的腿是楚垣夕比較喜歡的鉛筆形,包在瘦削緊緻的牛仔褲里,略有曲線。
楚垣夕剛要開口的時候,反而是朱魑面色驚疑,搶先說:「哎,你?你不是那個楚什麼來的……」
「楚垣夕,你以前叫我gm的。」
「對對對,雞愛母楚垣夕,我剛剛還看你朋友圈來着。你怎麼到這來了?」朱魑一臉好奇。
楚垣夕心中一暖,「特地來找你。咖啡廳里坐下說?」
中華田園犬很乖巧,跑到楚垣夕的腳邊打了個轉,嗅了嗅又跑回朱魑旁邊。
楚垣夕的答案讓朱魑始料不及,但她看小狗狗對楚垣夕很友好,於是點點頭。
「你還養狗?」楚垣夕挺意外,他記憶中朱魑是不養狗的,至少原世界中不養。
「上個月跑到我們小區裏的,我看它還沒長大就流浪怪可憐的就一直帶着。」朱魑鼓了鼓腮,說:「它叫拉多。」
「是因為長的像雪橇犬拉布拉多?」
「是因為拉的比較多。」
看楚垣夕一臉吃癟的表情,朱魑帶着點計謀得逞的小壞笑:「我們拉多可機靈了,要是壞人敢跟我說話,拉多撲上去照着腿就是……」
「就是一口?」
「就是一泡,哈哈哈哈~~」朱魑說着說着自己毫無形象的笑了出來。
楚垣夕臉上超囧,但是放心了。這個狀態的朱魑很好說話,說明她認可自己是她圈子裏的人。她對自己人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
這是家走復古風裝修的咖啡店,樓上樓下實木的結構,木質的樓板特地做舊了,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很有感覺。
進了咖啡廳,楚垣夕點了些吃喝,按既定策略直接闡明來意,要做抖音和火山的短視頻,缺女主,「你現在不是被封號了麼?要是合同只限直播不限短視頻……」
「你先等下。」朱魑有點興趣的樣子,說:「合同只限直播,而且只限唱歌跳舞,其它都可以播,只是打賞要給公會分成。在zz上我坐着聊天都有人看。」
「那為啥很久都沒看你直播過?」
「嘿,你還看我直播呢?」朱魑有點小得意,說:「賬號寫我的名,實際是公會的,不想讓洪濤公會再吸我的血了。」說罷,她有點欲言又止。
楚垣夕實際是有點尷尬的,因為原世界中他太壕了,沒看朱魑的合同,直接買斷的情況下誰還關心合同細節?這就導致現在還得問朱魑合同細節是什麼。
「你為啥不換別的平台開播?以你的才藝和顏值,還有點在直播上的技能點,重新開始也不難吧?」
楚垣夕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矛盾,從他的角度應該盼着朱魑不能開播才方便他挖人。但是他沒有猶豫,還是說了。
「你以為我沒想過啊,但是跟公會簽的合同是限制我人的,換平台也不能唱歌跳舞。我總不能到別的平台從零開始然後還不跳舞只聊天吧?哪誰看?只能等合同到期或者有平台願意幫我買斷。我是打算耗到合同到期再說,買斷要好幾千萬,不可能的,反正也沒兩年了。」朱魑說話時目無焦點,提起喪氣的事情總是不開心的。
「也就是說,現在即使換到別的平台上開播,不能唱歌跳舞,做別的直播也要被公會吸血,對吧?」
朱魑想了想,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可能我必須看看你的合同才能判斷了。」楚垣夕頭疼的說。
在直播界,公會的存在是個常規操作,很多大主播都是公會力捧出來的,有些類似宇宙國的娛樂團體經濟公司,只不過資源的落腳點不一樣。宇宙國的公會是撒錢捧自己的藝人,給藝人買歌買曲子甚至買舞,然後進行包裝,上節目吸粉絲開應援賺鈔票。天朝的公會就簡單了,找平台要推薦刷打賞刷人氣賺鈔票。
不約而同的一點是,無論主播還是藝人都是公會賺錢的工具,即使是朱魑這種老牌大主播也不能免俗。只不過有的公會吃相相對好看一些,有的吃相難看就是了。
「你就不先問問我願意不願意跟你混?」朱魑是江湖老手,感覺有點被帶節奏了,趕緊把楚垣夕的話頭拉住。
「沒關係,就算你拒絕,我也幫你看。」
這時服務員終於慢吞吞的把東西上來,一盤鬆餅和一套水果雪糕華夫餅,還有兩杯熱巧,有冷有熱,冬天坐在溫暖的咖啡廳里吃,正合適。
「你還會看合同?」朱魑擼了擼拉多的毛,小狗狗還沒成年,半大不大的時候最可愛。
「哈哈,重新認識一下,我楚垣夕,法務財務雙精通。你那公會合同不看都知道肯定充滿漏洞。想要廢掉可能比較難,想繞過去應該是很容易的。」說完叉起一塊沾了雪糕的華夫送進嘴裏,晚飯時間,他可有點餓了。
朱魑一副姑且信之的表情,一邊喝熱巧一邊說:「你對火山和抖音也精通?」
楚垣夕十分自信的點頭。實際上說法務財務雙精通還是有一點點吹牛成分的,這兩個領域涵蓋面太廣,精通一個都很難,他只是經過的案例比較多而已。但火山抖音精通他承認起來毫無壓力。
看起來朱魑也沒吃晚飯呢,吃鬆餅吃的很歡,邊吃邊說:「那我得考考你,唔,火山和抖音的區別是什麼?」
「現在看沒太大區別,都能直播,火山有火力,抖音也有音浪,只是火力更炸裂一些。未來火山和抖音不會這麼同質化,火山向直播平台發展,抖音專注短視頻,給頭條系挑大樑。」
朱魑頓時不明覺厲。她問的是抖音和火山上的小視頻風格有什麼區別,楚垣夕居然答的是兩個平台未來的發展,而且言之鑿鑿,迷之自信。
她決定換個更明確的問題:「火山和抖音想吸粉,是追流行熱歌好,還是用推薦榜上的名曲好?」
「都不好。火山上想吸粉,初期最簡單的笨辦法就是直接開播,吸粉最穩定,當然,肯定不如發爆款小視頻。抖音上,用名曲沒任何前途,追熱歌的技巧性非常強,一般人不會,追了也火不起來,只能當陪襯。」
朱魑嘴巴張的老大。她自己就是追抖音熱歌或者用推薦榜上的名曲,別人都是這麼說的,但她就是一直火不起來。
楚垣夕哪還看不明白?「你抖音上現在傳了多少視頻?大概傳了多久?」
「二十七八個吧?四個月左右。」
「都是跳舞的?」
「還有幾個模仿秀。」
楚垣夕略微估算了一下,說:「我估計你抖音上大概三萬粉絲左右,點讚最多十萬,播放量……八十萬?應該是越往後漲的越慢。」
朱魑秒進uc震驚部:「我沒用朱魑的名啊,你是不是連我小號都關注了?你怎麼知道哪個是我小號的?哎不對,你怎麼看見我播放量的?」這一連串的問題把她自己都繞的有點暈,抖音的app上是看不到作品的播放量的,只有登陸pc之後打開「頭條」的後台才能看到。
「你要相信有人是專業的,比如我。」楚垣夕打開自己手機看了下,昨天晚上,他把「未來熱歌」整理出來之後都下載到手機上了,隨時可以用。「你打開抖音給我看下?」
朱魑依言遞過手機。
楚垣夕極快的翻了翻朱魑的作品,粉絲和讚賞數猜的都比較准,作品內容還真就是不動腦子的跳舞和模仿秀,而且是模仿那些抖音上已經火了的模仿秀的模仿秀。因此他毫不客氣的說:「你這麼發,永遠也火不起來。」
冬天夜晚來的比較快,咖啡廳里環境幽靜,很適合開機。楚垣夕看了看朱魑,又看了看卡拉,瞬間有了個想法,說:「要不,我們現在拍一個,給你看看效果?」
同樣在昨晚,他把頭條系的賬號和微博賬號也弄好了,現在有個空白的賬號「巴人娛樂」躺在抖音里。
「好啊!不過我可還沒答應你呢。要是視頻火了你得給我包一個大大的大紅包。」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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