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着火藥的硝煙味,還摻雜着烤肉的味道。
地上,早已經是狼藉一片,滿目瘡痍,到處都是屍體。
「痛快,太痛快了!」
紅娘子大笑,她雖然是女子,卻極為豪爽,端着機槍一陣掃射,就數她殺的人最多。
其他人也是跟着大笑。他們雖然都是大明精銳,但是,以往遇到韃子都是敗多勝少,哪怕是僅有的幾次勝利也都是慘勝,韃子的騎兵實力確實太強了。
但是,這一次,壓根就沒讓對手有反抗的機會,一輪炮擊之後就直接洗地了,剩下的小魚小蝦直接就收割了,這仗打的太容易了。
按照這種情況打下去,滅掉韃子指日可待。
不過,崇禎的面色卻不是太好看,反而有一絲凝重,問道:「你們確定,在此地的韃子有十萬人馬?」
紅娘子頓時一愣,吶吶道:「我夫君曾派斥候偵查過,就算韃子沒有十萬人馬,但是至少也有六七萬吧!」
戰場上,數萬人一齊行動聲勢浩大,斥候也只能遠遠的查探,做一個大概的估計,而且,有時候為了把情況說嚴重一點,往往會多報人數,所以,報告有十萬人馬,實際上只有五六萬都是正常的。
但是,即便如此,也太過不正常了。
崇禎看着自己的後台積分,剛才,一通掃殺,他後來的積分只增加了三百多萬,也就是說,殺死的敵人只有三萬多,只有敵人的一半。
剩下的一般敵人到哪去了?
崇禎的心頓時一沉。
這些失蹤的韃子顯然不會在附近,否則這邊打的這麼熱鬧不可能沒有半點動靜。
但是,突然,幾萬人消失了,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如果不把這群敵人找出來,絕對會寢食難安。
「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帶過來我要問話。」
紅娘子也預感到了事情的嚴重,竟然有幾萬敵人不見了,她急忙吩咐手下,四處尋找活口。
很快,就有幾個人被帶上來了。
這幾個人都是之前在炮擊之中被震暈的,或者是被彈片所傷,但是沒死的!
「問問他們,還有人到哪去了!」
關寧鐵騎常年和韃子打仗,也懂得一些滿語,嘰里呱啦問了一頓,那個滿人怒氣沖沖的嘶吼起來。
「他說什麼?」
一個關寧鐵騎面色有些難看,低聲道:「這個韃子說不會向我們投降。」
但是,很顯然,對方的話絕對不會很好聽,這個騎兵也肯定怕衝撞了皇帝不敢直接翻譯。
「砍了,問下一個!」崇禎毫不留情。
刀光一閃,一顆頭顱便沖天而起。
眼見着同伴被殺,剩下的幾個韃子有些騷動。
「別殺我!」
「我說!」
在明晃晃的刀子下,終於有人扛不住了,竟然說出的是漢語。
「大人饒命,我也是大明的人啊,只是做生意的,不是韃子啊……」那人不斷磕頭求饒。
「做生意的?晉商?」崇禎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這個時代,跟滿清做生意的也就是晉商這群王八蛋了。
仔細一看,果然是個漢人。只不過這個傢伙渾身破破爛爛,臉上還有馬糞,在這黑夜中幾乎認不出來。
「這個傢伙是從馬糞堆里刨出來的!」
原來,這人被炮彈驚醒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像騎馬逃走,卻被一炮震暈,栽進了馬糞堆,反倒是撿了一條命。
「快說!」一柄鋼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渾身一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嚇尿了,臉上浮現出一股駝色,急忙道:「我知道,那些不見的都是漢八旗,他們跟着洪大人離開了!」
「哪個洪大人?」崇禎挑了挑眉,問道。
「是洪承疇大人,洪大人和多澤大人意見不合,洪大人想要派遣通過海路繞過山海關,奇襲內地。但是,滿人騎射無雙卻不會水,所以多澤大人不答應,洪大人就帶着那一萬多漢八旗獨自離開了!」
走海路!
崇禎眼瞳猛地緊縮,他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因為,韃子都不會水,甚至,在關外,海邊的人全都被韃子遷入內地,堅壁清野,就是防止明軍的海軍偷襲。所以,韃子就更不可能走水路了。
但是,卻忽略了一點,現在的韃子裏面可是有不少漢人大將。如洪承疇、祖大壽、孔有德這些人。
洪承疇和韃子不同,能想到走海路自然也不奇怪。
「他們走了多久了?」崇禎面色越來越難看。真要是讓洪承疇帶着幾萬人繞過山海關,便可以乘船直接南下煙臺,直奔天津,逼近北京。
「他們應該還沒走太遠!」那人吞着唾沫,恐懼的說道,「他們的船是我幫他們找的。關外沒有海船,而且他們的水手不多,船的速度很慢。」
此人繼續說道:「洪大人手下的人會水的也不多,而且船也不大,也不敢走太遠,便約定好了,在大湯河登陸,由我們商隊的人去接應。」
大湯河,距離山海關不到一百里。洪承疇不可謂不膽大,竟然敢在山海關數萬守軍的眼皮子地下,玩這種暗度陳倉的手段。
若是讓他成功了,山海關兩面襲,恐怕會不告而破。
「把他帶上,去大湯河!」崇禎知道此時耽擱不得,必須和時間賽跑。
好在,大湯河距離山海關並不遠,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就能趕到。
很快,崇禎一行人就趕到了大湯河。
「前面有碼頭,是我們商隊的人在那!」
可以看到,碼頭上,有幾條商船,傳出微弱的光芒,崇禎心下微微慶幸,看來,趕得及時,洪承疇還沒到。
這也不奇怪,船的速度本就不快,更何況,洪承疇等人還沒幾個好水手。哪怕洪承疇夠膽大,也只敢行進這百八十里的海路,而不敢直接走海路下煙臺,否則,半途遇到大風大浪,就可能全軍覆沒。
崇禎揮揮手,紅娘子等人如野貓子一般潛了過去,旋即便是一陣槍響,輕而易舉便把商船拿下了。
旋即,所有人都隱入暗中,大湯河面上再次恢復平靜。
足足等了接近一個時辰,才依稀的看到,海面上,亮起了火把。
崇禎揮了揮手,讓晉商的人也點燃火把打了信號。
很快,就看到一艘艘漁船緩緩的駛來。
借着火把的光芒,可以清晰的看到,在最前方,一個身穿光明甲的中年大將站在船頭。
「前面可是洪大人?」
那中年大將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也沒想太多,只以為是老朋友,捋了捋鬍鬚,大笑道:「正是,讓各位久等了吧!等這次功成,我必定會向攝政王稟告各位的功勞……」
只見商船的帘子被撩起,一個中年男子龍行虎步走了出來。
看到那威嚴的龍袍,還有熟悉的面孔,洪承疇不由面色狂變,宛如見鬼般失聲驚呼:「陛下!!!」
崇禎身上掛滿了黃澄澄的子彈,雙手拎起一挺加特林,冷冷的笑道:「洪愛卿可真是讓朕久等了!朕的大槍都饑渴難耐了!」
話音落下,
六根槍管同時噴吐出無盡的火焰。
瞬間將洪承疇腳下的漁船撕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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