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邊是這麼傳出來的,說……說眼下的這種情形,二公主不嫁也得嫁了!」太監小心翼翼的跪在稟報道。
「我絕不會同意的。」女子站了起來,怒沖沖的就要往外去。
「娘娘請息怒!」一個婆子從她身後站了出來,恭敬不已的行禮道。
女子停下了腳步,她長的很美,雖然上了年紀,但依舊美的讓人心憐,特別出色的是她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柔婉,仿佛只是一個柔婉的表情,就讓激發出別人的保護欲似的。
只是眼下女子的形容早已經沒了往日的柔婉,發生的事情動搖了她的根本,她又怎麼能保持得住往日的從容呢。
「一定是皇后那邊的事情,一定是皇后那邊,她們怎麼敢……」女子停住了腳步,厲聲罵道。
「娘娘請慎言!」婆子揮了揮手,稟報的太監退了下去。
「娘娘,此事眼下這種情形也只能如此了,被東蒼國的使者看到清郡王和二公主在一起,這事不成也得成了,就算您一定僵着不嫁又如何,二公主在國內必然也不能嫁給什麼好的了,況且還有兩國之間和親的事情,眼下您要做的不是玉顏公主的事情,而是玉桃公主。」
婆子上前兩步湊到女子身邊提醒她道。
這女子是玉顏公主的生母麗妃,一個逃難到糈國的漢族女子,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看起來這個樣子罷了。
眼下的事情雖然還沒有下旨過來,但基本上已經定下了,這樣的事情,又有兩國的人為證,就算是皇上也沒辦法,玉顏公主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玉桃還能有什麼事情。」麗妃不耐煩的道,她心裏滿心滿腦都是自己的女兒要嫁到東蒼國的事情,她如何甘願。
「玉顏公主要嫁到東蒼國去,嫁的還是清郡王,雖然說清郡王不好,但您想想,是不是幸好還是清郡王?」婆子苦口婆心的勸道,話里更有其他的一番意思在裏面。
聽她這麼一說,麗妃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冷哼一聲:「我不覺得楚清有什麼好的,還真的把自己當成……」
「娘娘慎言……」婆子再一次打斷了麗妃的話,看了看左右,左右還站了兩個麗妃的心腹,「娘娘,皇后娘娘那邊算計了玉顏公主,我們這裏是不是也算計過去,縱然玉顏公主得嫁過去,那麼玉桃公主呢,也得讓她嫁過去才是吧,不能讓玉桃公主留在國內。」
婆子再一次提醒麗妃道,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玉顏公主的事情,玉顏公主的事情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已經成了定局,眼下最重要的倒是玉桃公主的事情,要把玉桃公主嫁走,對於她們這一脈來說,好處才是最大的。
「沒了玉桃公主擋在前面,大皇子才可以為太子,才可以榮登大寶,否則皇后一脈必然不肯歇,要讓皇后一脈爭無可爭,斷了他們這一脈的想法才是,小皇子那么小,皇上那邊必不會考慮小皇子成為太子的。」
見麗妃沉吟起來
,似乎聽進了一些,婆子鬆了一口氣,又進言道。
她現在真怕麗妃不顧一切去鬧,這種時候鬧的越大越讓皇上下不了台,更會惹得皇上動怒,麗妃能走到現在,靠的就是皇上的寵愛,如果沒了寵愛,便什麼也不是了。
「怎麼樣把這個丫頭也送走?皇上才定下了玉顏的事情,不會再讓玉桃也嫁到東蒼國去的,之前原本就說的是嫁一位公主。」麗妃煩燥不已,她當然也希望玉桃走的遠遠的,走的沒了邊才好,這才使法子說動了皇上嫁玉桃到東蒼國去,沒料到最後砸到了自己的腳,去的居然是自己的女兒,這種憋屈窩火的感覺讓她氣的臉色鐵青起來。
一定是皇后那個賤人使了計,否則好生生的要嫁的是玉桃,怎麼就變成了玉顏。
「娘娘您不必心急,可以推到宸王的身上。」婆子意有所指的道。
所謂宸王當然是東蒼國的宸王,先皇的子嗣,但卻失了皇位連命也不久長的那個,這原本是麗妃替玉桃公主選好的那位夫婿,長相出色不說,還身份尊貴,但偏偏沒個好身體,都說活不了幾年,就算玉桃嫁過去身份也尊貴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寡婦而已。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算是玉桃嫁過去,宸王也是娶了正妃的人,聽說宸王和宸王妃的感情還不錯,不管是從地位還是情份上,玉桃公主嫁過去都不會得好。
「一個病殃子能起什麼作用。」麗妃不耐煩的道,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幸好自己的女兒嫁的不是這位宸王,否則就是寡婦的命了。
「可以說這事宸王殿下早知道了,兩國之間總不能因為玉桃公主生是非吧!聽聞這位宸王殿下很得東蒼國皇上的喜歡,若是這位殿下說了什麼,玉桃公主不嫁也得嫁了。」婆子提議道。
「好,讓人送禮給這位宸王,讓他開口討要。」麗妃咬了咬牙點點頭。
「來人,服侍娘娘梳洗。」婆子退後一步,高聲道,然後又壓低了聲音叮囑了一句,「娘娘,切記不可違逆皇上的意思,您要比皇上表現的更通情達理,比往日表現的更加委屈、更加柔順。」
「我知道!」麗妃點頭,這麼多年,她一直是這麼過來的,也知道要如何對付皇上,方才只是一下子氣的失迷糊了。
她現在就要去見皇上,雖然會應下此事,但也要把玉桃公主推出來,還得表示自己的委屈。
自己的確委屈,自打進了這婿國就一直委屈,但她又不得不委屈,不得不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婿國這裏風起雲湧,為了玉桃公主和玉顏公主的事情,暗起波瀾,時間也就這麼幾天了!
東蒼國的興國侯府,太夫人幾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位宮裏的嬤嬤,強撐着身子問道:「這……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是的,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的意思。」嬤嬤目無表情的道。
太夫人手一軟,差點沒撐住,郁嬤嬤急忙上前扶
了她一把,才把她的人扶住。
「是……是因為元安郡主的事情,還是宸王妃的事情?」太夫人不甘心的問道。
「元安郡主傷的頗重,宸王妃只是一個晚輩,而且還是一個出嫁了的晚輩,聽聞宸王妃跟興國侯府的關係並不好。」
宮裏的嬤嬤依舊面無表情的道,但卻沒說具體是誰,或者此事是因誰而起的,聽起來兩個人都有原因。
太夫人手指顫抖的指了指。
「太夫人,您謝恩吧!」郁嬤嬤焦急的在她的耳邊輕聲提醒道。
皇后娘娘的意思,又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就算是沒有旨意來,也相當於是傳了旨,任誰都拒絕不了。
「多謝皇后娘娘厚愛,可有期限!」太夫人咬了咬牙,不得不忍下這口氣,強壓下喉嚨處的腥甜,意識慢慢的清醒過來,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跟皇后娘娘的意思相頂。
「皇后娘娘只說讓太夫人清養。」宮裏的嬤嬤道。
「是,臣妾知道了!」太夫人道。
宮裏的嬤嬤向太夫人行了一禮後,退了出去,郁嬤嬤急忙追了出去,在門口的時候把人追上了,笑嘻嘻的遞了一個荷包過去,謙意的道:「方才我們太夫人實在是太驚訝了,才失了一些禮數,還望嬤嬤見諒,之前喜嬤嬤來的時候,還說過我們太夫人的脾氣過於的暴直了一些。」
嬤嬤接過荷包,捏了捏,感應到荷包里厚厚的份量,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位嬤嬤客氣了,太夫人也是一下子蒙了,誰能想到這種事情最後吃虧的還是長輩呢,喜嬤嬤是皇后娘娘面前的大紅人,必然會替太夫人說情的。」
喜嬤嬤是皇后娘娘面前的心腹,而她不過是皇后娘娘面前一個普通的嬤嬤而已,高下之間宮裏的人可不敢弄錯,既然跟喜嬤嬤的關係不錯,得罪了可就不好了,更何況還有眼下這麼一個大的荷包送過來。
這份人情可得接上。
「我們太夫人什麼時候可以回來?」郁嬤嬤一看自己提出喜嬤嬤之後,眼前人動容了,知道說對了,立時壓低了聲音討教道。
之前的幾句話,實在是沒什麼底,她不得不替太夫人把放問的更直白一些。
「元安郡主傷了臉,你們府上不但沒有個有份量的人出門道歉,還逼得宸王妃進宮,宸王妃是小輩,而且還是出嫁了的小輩,興國侯府以前沒對她如何,出了事就一件件的逼她,宸王眼下不在,宸王妃是太后娘娘護着的。」嬤嬤壓低了聲音,東一句,西一句的道。
這些話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的關係,但細想起來關鍵處又有聯繫,郁嬤嬤細品了一下之後,眼睛一亮:「關鍵還是宸王妃?」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宮裏的嬤嬤笑嘻嘻的道,既然郁嬤嬤明白了,她也可以回去了。
見她要走,郁嬤嬤一把拉住她,問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嬤嬤,我們太夫人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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