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靜心庵主,是靜心庵主的師妹。」秦宛如沒拍到頭上做亂的手,隨意的答道。
來這裏的目標達到了,她自然就站起身來告辭。
「這就走了?」楚琉宸笑眯眯的問道,看起來心情不錯,很好說話的樣子,當然這也是看起來而己!
「難不成,王爺還有事?」秦宛如小心的試探道。
「本王沒事了,就是的你有事一會又來找本王。」楚琉宸嘆了一口氣,笑容溫雅無害,如果秦宛如和他之前沒的打交道的話,必然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一會有事?」秦宛如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玩笑話。
「本王不知道,本王累了,要睡了,昨晚一晚沒睡好,本王的胳膊也疼!」楚琉宸閉了閉眼睛,立時從優雅的美少年,變成懨懨的美少年。
秦宛如的臉紅了,羞憤的瞪了楚琉宸一眼,羞憤的轉身就走,她怕自己再呆下去,怕是控制不住的要打這位病驕的美少年了。
當然,她也就這麼想想而己!
聽得腳步聲匆匆離開,楚琉宸睜開了眼睛,蒼白的唇角一抹笑意清晰可見,帶着幾分少年人的憊賴。
「王爺,娘娘請您回京,有書信來!」一個侍衛匆匆的從屋外的暗角處轉了過來,恭敬的呈上一封信。
「不看!」楚琉宸淡淡的道,臉上雖然還帶着笑意,但這笑意卻顯得陰寒入骨,小宣子急忙把頭低了下來,眼觀鼻,鼻觀口,一動不動的當自己是個木頭人。
「可……娘娘有重要的話跟您說!」感應到空氣中的陰寒氣勢,侍衛的頭不敢抬起。
修長白皙的手指伸了過來,拿起侍衛手中的信,侍衛心裏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總算這位爺願意看一看信了,自己這裏也算是能交差的了。
但下一刻,輕鬆之意便僵硬在臉上,耳邊是紙張撕裂的聲音,以及少年溫和的話:「讓她死了這份心吧!現在這麼盡心,早幹嘛去了!真看不出她居然還有這麼一份慈母的心腸!」
這話很溫和,但配着這話里的意思,竟然有股陰森森嗜血一般的氣息,侍衛再站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爺……」
楚琉宸揮了揮手,不耐的道:「回去告訴她,本王暫時還死不了,讓她別有事沒事的做出一副關心本王的樣子,本王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任她糊弄!」
說完話,他側過頭,拿起一邊的帕子捂住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小宣子立時慌了,急忙過來,輕輕的替他拍打着後背,「爺,您沒事吧,您別急,有話慢慢話!」
楚琉宸繼續咳道,一時間竟似乎停不下來。
「你還不快下去!」小宣子一邊替楚琉宸輕輕的拍着背,一邊對着還跪着的侍衛厲聲喝道。
侍衛不敢再多說什麼急忙退了下去。
待得侍衛離開,楚琉宸又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小宣子送上溫開水,他喝了幾口,才緩過氣來。
「爺,您還好嗎?」小宣子一臉的擔心。
「無礙,死不了!」楚琉宸唇角彎起一抹嘲諷,唇色蒼白的猶如白紙一般,任誰都看得出他的情況不太好。
「爺,我們去請靜心庵主來給您看看,好不好?說不定她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齊神醫說的也就是這一帶啊!」小宣子勸道,這幾日他其實勸過好幾次了,既然這位靜心庵主可能是找的人,自家爺為什麼不上門求醫。
這身體拖的越久,越不好。
「急什麼!」楚琉宸好不容易止住咳,摸了摸咳的有些震痛的頭,身子往後一靠,重重的靠在了躺椅上。
「爺,看病越早越好。」小宣子過來替他輕輕的揉了揉額頭,知道他每一次劇烈的咳嗽之後,都會有一陣子頭暈、頭疼。
「這病若是好了,別人就要擔心了,這麼着也不錯!」低喃的自語不高,但足以讓小宣子聽了個真真的。
「爺……」小宣子眼眶都紅了,擔心不己,「您真的打算這麼一直遊玩下去?」
「自然是要回去的!」楚琉宸淡淡的道,臉色平靜的躺在那裏,聽不出他聲音里有任何情緒,沒有半點喜怒。
一聽爺還是要回去的,小宣子才放心下來,他真怕這位爺就這麼自我放逐下去,也不給自己找人看病,也不回京,想到如果一直這個樣子下去,爺恐怕就要死在外面了,小宣子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那爺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小宣子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淚,問道。
「找到幾件鳳華琉璃盞了?」楚琉宸答非所問的道,陽光下,他的睫毛很長、很卷,映的他的臉色有種近乎透明一般的蒼白,病態之極。
「己經有七、八件了!」小宣子答道,鳳華琉璃盞雖然珍貴,但其實並不少,從京城一路過來到江洲地面上,就己經收集到了七、八件。
「爺,要不要都仔細查一下?」
「不用查,本王手底沒人,能找到這麼幾件就不錯了,難不成還有人真的指望本王發現什麼不成!」
楚琉宸淡淡的道。
寧遠將軍府里的鳳華琉璃盞原本就是個意外,他也就是隨意的炸了那個小丫頭一炸,想不到還真有,而且看起來還不是之前那幾件鳳華琉璃盞的樣子,倒真是一個意外。
不過這個意外,他沒打算跟人說。
意外又如何,不意外又如何!
誰怕!
原本這事就只是一個藉口,誰也沒指望自己能辦成什麼事情,估計最指望的是自己死在外面,那才是一了百了的結果。
「爺,奴婢覺得秦二小姐很象!」小宣子是楚琉宸的心腹,自然知道楚琉宸這次出京以什麼樣的藉口出來的。
「象不象的,又有什麼關係,寧遠將軍的女兒也不錯!」楚琉宸彎了彎唇角,方才還一無顏色的臉,因為他的笑意,看起來多了幾分人氣,再不似水墨山不畫中的美少年,美則美也,但是沒人氣。
「爺,這事您可以不管,但您自己的事情呢,太后娘娘那裏可是催了許久了,連皇上也……那麼說,您總得考慮考慮吧!」小宣子輕輕的按揉着楚琉宸的額頭,輕聲提醒他道,既然在回京,那件麻煩事必然要重新送到自家爺面前。
「考慮,當然會考慮!」楚琉宸笑了起來,既便沒睜眼也是眉眼彎彎的樣子,十四、五歲的美少年美的不似真人,這一刻小宣子暗中呼出了一口氣,既便不似真人,自家爺也是長的最好的。
況且主子這麼笑,代表己是胸有成竹了。
「那爺要不要請靜心庵主幫着看一下病?」見他心情還不錯,小宣子馬上提議道。
「也行!」楚琉宸這次沒拒絕。
「那奴才現在就去安排!」小宣子激動的道。
「不必你去說,讓秦懷永去說就行。」楚琉宸漫不經心的吩咐道。
「好,好!」小宣子只要楚琉宸願意就診,怎麼樣都沒關係,一個勁的點頭。
自家爺的是胎裏帶來的毛病,也叫胎毒,身體先天就很差,大家都覺得自家爺活不了多久的,連宮裏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只說是盡人事聽天命,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但其實並不全是如此。
自家爺的身體並不是沒有希望的。
小宣子對楚琉宸有種莫名的信任感,覺得只要自家主子願意,這些都不是什麼事!
楚琉宸既然有了明確的答案,小宣子也放下了心來,出京之後天天惴惴不安,就怕爺一個不高興,就自暴自棄。
秦宛如回來的時候,看到楚琉宸躺在寬大的躺椅子,頭枕着一個淺色蘭花的靠枕,閉目似乎睡着了似的,他身上蓋了一件寬大的墨色的披風,披風面上一叢修竹,透着優雅。
既便是見過數次,秦宛如也不得不承認,楚琉宸每每給人一種俊美到極致的感覺,一舉一動,無一不象是畫中一般,帶着一股子尊貴和仙氣,既便這樣不言不動的躺着,也讓人生出歲月靜好的感覺。
看到她回來,小宣子似乎也沒什麼意外的,伸手輕輕向她招了招。
秦宛如收斂起心頭的思緒,緩步走上前。
「秦二小姐,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們爺按一下額頭,他剛才咳的厲害,這會還沒有緩過來!」小宣子壓低了聲音,生怕吵到楚琉宸,「奴才進屋子裏去我們爺煎藥。」
「沒其他人了?」秦宛如看了看身後左右。
「有,但那些是侍衛,手上力氣太大,爺會疼的!」小宣子低聲的道。
所以,你們爺就是一個琉璃的,用大力還不行?秦宛如默然了一下,無奈的點了點頭。
小宣子大喜,衝着她恭敬的拱了拱手,然後把位置讓了出來。
不過他方才是蹲着的,這會特意把秦宛如之前坐的小几子拉過來請秦宛如坐下:「秦二小姐人,您坐着按,這樣舒服一些,奴才去去就來!我們爺這會應當是睡着了!」
「他什麼時候醒來?」秦宛如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這……個說不準,可以馬上,也可以要再過一會……就看我們爺累不累了!」小宣子臉色一苦,含蓄的道。
所以說,這還是一個不知道了?
秦宛如鬱悶的咬了咬牙,她覺得楚琉宸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會回來,也算準了她會回來的。
但問題是她現在有求於人!
早知道馬上又要回來,方才就不會這麼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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