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莉把她的elle長袖休閒襯衫略微裹了裹,重新把蓋在膝頭上的襯衫整理了一下,打了一個哈欠,欠了欠身子,用左手食指關節揉了揉眼角,眸子裏已經透出了困意。我轉頭看了看側方牆上掛着的、用轎車輪胎改造而成的鐘,時間已經是清晨五點五十分了!我們的聊天持續了一整夜!然後我問她是否已經困了,她說她還是第一次和一個人聊天到一整夜,現在的確是有一點兒困了,但是還是想繼續聊下去。我說以後還會有機會的,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反正我有很多的空閒時間,而且睡眠不好會讓女孩子的皮膚變得粗糙,梅莉聽後笑了起來,說那好吧!
從小酒吧出來,外面已經映出了朝霞,這是長春初夏時節里一個晴朗的清晨。淨月潭一帶夏日的清晨,空氣涼爽而清新。朝霞的陽光傾瀉到了視線所能觸及的極遠的地方,淨月校區的教學樓、圖書館、宿舍樓、食堂,以及路邊的白楊樹,都顯出格外的清新,充滿了活力!那光景就如同修拉的新印象主義繪畫作品,目之所及的各色景物,全部都是由各色的光點匯聚而成,眼望過去讓人頓生愉悅和夢幻感。
明媚的陽光從我的身後越過,灑滿在返回學校的路上,梅莉的頭髮在這陽光下洋溢着炫目的光華。耳邊傳來了混合着電子合成樂風格的鐘聲,遠處,高高聳立在工商管理學院教學樓上的鐘樓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六點鐘,那鐘聲就像是一種孤獨的呼喊,徒勞的呼喚着已經流失掉的時間快些回到這裏;這清晨里的鐘樓就像是一個時間的守望者!
從小酒吧到學校的宿舍,步行大約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此時的梅莉似乎還沒有從那陣陣的涼意中恢復過來。於是我把搭在肩頭的紅黑格子休閒襯衫遞給她,讓她披在身上。她接過襯衫,我們互相報以致意性的微笑,好像我們之間又回到了這次徹夜長談之前的日子。我們穿過學校大門,走進鮮有人影的清晨校園,走向迎面的一個帶有噴泉的小型廣場,而後右轉經過工商管理學院、留日預備學校、食堂,再經過兩個轉角,轉過新生宿舍樓,徑直向她所住的宿舍樓走去。一路上我們始終都並排保持着五十厘米左右的距離,沒有隻言片語,只是沉默着向前走。在經過留日預備學校的時候,有五個晨跑的男生從我們身邊經過,不住地打量着我們,好像我們是剛剛入學的新生一樣。
到了宿舍樓中部連廊的中廳,梅莉把襯衫還給我並向我道謝,我接過襯衫笑着擺了擺手,示意她快些回去休息。
「代我向小貓問好!」
「好啊!」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向連廊盡頭的拐角走去,在即將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她再次轉過身體,向我招手,仿佛在說「再見吧!」我也招手回應。她的身影隨即消失在連廊的盡頭。我轉身走向連廊另一端,一陣陣倦意開始襲來。
我一邊上樓一邊想,其實我來此的目的並非是專程來與梅莉約會的,這完全是一場意外的邂逅。我已經在論文答辯結束後的五月下旬搬出了宿舍,在城區找到了一處住所,忙於每天的工作。昨天回到學校,是打算要辦理退出宿舍的手續,但是因為趕到學校的時候,時間上陰差陽錯,沒能找到管理人員,只好去圖書館看了一會兒書,挨到晚飯時間,去食堂吃過了味道熟悉的晚飯,出來準備搭160路公車返回城區,在經過工商管理學院的時候,偶然遇到了孤身一人的梅莉,就習慣性的打了招呼,我那時沒有多想什麼,而是本打算繼續趕往公車站,這時梅莉忽然在後面對我說,「一起去小酒吧坐坐吧!」於是我們便聊了一整夜。
自從大三那次的音樂會過後直到我搬出宿舍之前,我再也沒有見過她與霖駿一同走在校園的路上,況且霖駿的行李雖然還沒搬走,但是早已在完成論文答辯之後就離開學校去南方採風了,只等回來時搬出宿舍。他們分開的原因是什麼,我沒有問過霖駿,即便作為摯友,我也不想就這樣的事情尋根問底。至於當時梅莉為何會有這樣的提議,想和我聊些什麼、或是準備詢問我一些什麼問題,我自是沒有考慮過,也無從考慮,事情自一開始就沒有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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