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泰瑞納斯教導着兒子要如何與未來伴侶相處時,在遙遠的西部大陸卡利姆多廣袤土地上,有一片平靜優美的空曠草原,這裏叫作莫高雷,成片的松樹旁,明鏡一般的湖泊倒映着藍天水草,一頭頭科多獸湊在湖邊取着用水。
遠處的平原上猛得一亮,一道半圓的穹頂閃爍消逝,飲水的科多獸警惕得抬起頭,而後又重新低下頭去,不過他們飲水的同時,還聳甩着耳朵細聽四周,準備隨時狂暴或逃跑。
就在科多獸水的湖泊旁數百米處的松林里,一道直徑兩米的藍色光球飄離地面兩尺,在光球的不遠處,一名女子無力得軟癱在地上,雖然有些力盡,但她依舊用雙臂撐着身體,眼睛緊緊盯着起伏不定的光球,目光中帶着忐忑與緊張。
光球靜靜的飄浮着,上面的散發着藍光無比柔和,如果細眼看過去,可以發現那些藍色的光線交織間,形成無數細小的符文與幾何圖形,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嗡!」空氣猛得一陣輕響,那藍色的光球猛得從空中落地,而後亮成一束藍光,緊接着藍色的光芒收斂,一個人影從光芒中出現,看到這個人影,用雙臂撐着地面的女人目光一松,直接軟倒在了地上,緊接着她的身體又被一股無形力量託了起來。
「抱歉,母親,給您添麻煩了。」藍色的光芒消失無蹤,穿着黑紅袍子,下巴上留着鬍鬚的男人雙手虛托,將地上的女人扶坐到地上。
「麥德,把你的靈魂從星界中接引回來真不容易,我的魔力已經幾乎耗盡,現在連一個結界都不能維持。」女人一頭金髮,身穿着白紫相間的袍甲,被扶坐到地上,美麗年輕的臉望着天露出苦笑。
「您看上去並沒有衰老。」被叫作麥德的男人上下打量着年輕美麗的母親,眼睛微眨了眨,魔力用光的情況下,臉上應該皺紋從生,滿頭金髮也該變成白色才對。
「你和你的父親一樣,沒有任何幽默感和討人喜歡的地方,除了魔法天賦,但你的天賦遺傳自我的。」女人的面孔瞬間板了起來,並且撇開了目光。
「理論上來講,只有一半是,不過,真的謝謝您,母親,這個世界太美好了。」『麥德』不可置否得站起身,看了兩眼身上的袍子,而後又看了看藍天和遠處的空曠原野。
「只要你不想毀滅他就好。」女子聽着話,輕鬆得閉上了雙眼。
「過去一段時候我曾想過,但是,我覺得,我現在應該去拯救他,這本應是我的職責!」麥德的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
「你看到了些什麼?」女子睜開眼睛,古怪得看着自己的兒子。
「是的,從星界回來的路上,我看到了,燃燒軍團的新一輪進攻已經在開展了,災難將在東部王國中蔓延,亡靈四處遊行,惡魔從天而降,他們窺視着諾達希爾的偉力。」麥德將目光看向北方,藍天白雲中一座奇高山峰聳立。
「或許,我當年就不該成為守護者。」女子看着遠處白雲間的高山,不由得有些頭疼。
「不,這是命運的軌跡,母親。」麥德看向了臉色掙扎的母親,不由得鄭重道。
「行了,麥德,你的全名叫divh,這個詞在薩拉斯語裏的意思是『守密者』,但別跟我玩這種神秘主義,你又不是那些神棍一樣的牧師。」女人臉上的掙扎瞬間轉換為不耐煩。
「抱歉,母親,我並無打擾您的意思,我是說,我得先要去忙了。」麥德,又或者是麥迪文將雙手五指微勾,從空氣中卷出一件翎羽鑲邊的兜帽斗篷,將之反手罩到身上,然後又右手虛抓,從空氣中抓出一根木製長杖,杖尖上雕着一隻收翅立望的渡鴉。
「去吧去吧!」女人有些不耐,而麥迪文卻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揮舞着右手的鴉形木杖,口中念訟起魔咒,左手虛劃間,五指間彈出無數藍色符文,光線交織成幾何形的法陣。
麥迪文左手操縱着奧術法陣,五指輕微得抖動按壓,右手的鴉形木杖指着天空,虛空中升起一層藍色的光影屏障,那些屏障在天空中蔓延,最後形成一個穹頂形的結界。
「母親,還有什麼要叮囑我的麼?」麥迪文施放好結界後,躬身向着坐在地上的母親問道。
「我想說,除了把你的靈魂從星界接引回來外,把你的頭接回脖子上也費了我不少力氣,別讓我再做第二次。」女人看着釋放好結界後,對自己態度無比恭敬謙卑的兒子,臉上笑了一笑,略頓了一頓後又問道。
「另外,你接下來先打算去哪裏?」
「我要先去海加爾山,我相信,那裏有着命運的指引,我的力量並不足以保護這個世界,當然,我認為,他或許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麥迪文的語氣有些沉吟,但還是分外的肯定。
「你知道麼?我從來看不起達拉然的那些書呆子,他們從來只會接受書本里的知識,然後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但我認為,你或許也該學習一下他們,不要相信什麼命運的鬼話。」女人說起話來有些喋喋不休,言語中充滿了對達拉然法師們的蔑視。
「母親,自滿的人,聽不進去任何良言勸告。」麥迪文眨了眨眼睛。
「哈,說得可真對,那些傢伙的眼睛永遠長在頭頂,規矩,法律、條令,他們要聽得進去好話才有鬼。」女人勾起了嘴角,語氣帶着嘲諷。
「而我正擔心這一點,如果他們聽不進去我的話,他們可能會死,您有什麼能教我的麼?」麥迪文俯着身體請問道。
「教你?我能給你的只有一句話,如果他們不願意聽你的,就讓他們去死吧!你只要完成你的目標就好,別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那樣摔起來一次性就全碎了,說起來,我教過你些什麼?除了守護者之力、埃提耶什、卡拉贊之外,我好像……」女人說着說着,思路不自覺就跑偏了。
「母親,我先走了。」麥迪文看着思緒逐漸跑偏的母親,道別後轉過身,腳步蓬起一股籠罩全身的煙氣,一隻巴掌大的黑羽渡鴉從煙氣中飛出,振翅投向北方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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