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雲影被允許加入各峰首座的會談,但是大佬們的對話,她一個萌新還沒有資格插話,只能默默地看着,碧和道君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因為血湖劍的封印已經被解開,劍冢入口也能進入,所以先讓劍宗弟子地毯式的搜尋清點遺失的靈劍。
再由首座出面進入劍冢深處,尋找仍未出現的練九衢。
顧雲影頷首,這麼做的目的,八成是不想讓其他劍宗弟子知道深淵裏的東西吧。
至於練九衢的生死,只能說看造化吧,不過作為一介男主,天選之人,應該不會這麼容易掛掉。
【獲得練九衢的仇恨值+10000。】
看吧,這仇恨值都活蹦亂跳的,鐵定不容易狗帶。
等到碧和道君將事宜都安排妥當,各峰首座才分散離開。
顧雲影剛想要起身,忽然感覺到一道銳利的視線,讓她的汗毛頓立。
她抬起頭,環顧四周,除了漸漸離開的各峰首座之外,並無他人,難道剛才是錯覺還是另有其事?
「師兄,咱們師父有沒有和其他的首座結過仇?」
被問到的江秋白一臉懵逼:「這,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就比你早來二十年。」
「有過。」
蘇綰在一旁開口,引起兩人的注意。
她搖了搖頭,道:「回去再與你們細說,此地不宜久留。」
顧雲影微微挑眉,看來這事有些見不得光啊。
為了不暴露自己獲得的靈劍,她厚着臉皮,搭了一次蘇綰的順風劍。
許是顧及到顧雲影的修為淺薄,蘇綰御劍的速度又緩又穩,完全沒有跟着江秋白時候的不適應。
「祭壇,你見過了吧?」蘇綰開口,雖是疑問句,但語氣卻很肯定。
顧雲影也不避諱的點頭:「是,還有那座淨火琉璃玄冰棺。」
「那是師父深入域外之境找來的淨火琉璃玄冰,為了保存師祖的魂魄,也算是一座衣冠冢。」
「師祖的事情已經很難查清,我也只是在查證的時候,知道了一件事。」
「如今的各峰首座,有不少人都受過師祖的恩惠,所以關係極好,尤其是師父和掌門,一個是唯一的真傳弟子,一個是親自養育長大的。」
「在師祖身亡之前,其實誕下了一名嬰孩,同時,碧和道君也有一個出生不久的孩子。」
「那時候大家都在聲討師祖,實在是太過混亂,有魔修搶走了兩個嬰孩,等找到的時候,死了一個,失蹤了一個。」
「誰也不知道死得是哪一個,但此事因師祖而起,碧和道君再也未曾提及過師祖的存在。」
顧雲影在聽到嬰孩的時候,不由得攥緊了袖子:「師祖生下的是一個女嬰嗎?身上有辨認的特徵嗎?」
蘇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確定是女嬰,我聽說是一個男嬰。」
「哦……我就是隨便猜猜,這不是沒猜中嗎?」顧雲影打着馬虎眼,將這事糊弄了過去。
只是心底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悵然。
終於明白了
重新回到坐忘峰的時候,顧雲影腳踩大地,終於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今日的劍冢一游,着實讓她收穫頗豐。
和蘇綰江秋白說了幾句,就回到自己的洞府,開始清點自己的戰利品。
先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了萬劍匣,仔細地端詳着。
「萬劍匣的封印被解開,也不會是出現時靈時不靈的狀態,而且還有自動護主和吞噬法器的功能,倒也可以作為前期的保命道具。」
顧雲影小聲地嘟囔着,說着說着就有點想哭。
這都是拿命換來的啊。
人家的女主和反派,隨隨便便的淘個地攤貨,那就是頂級法器,失傳秘籍之類的,身上永遠不缺法器。
哪裏像她這個小可憐,過了這麼久,只有這麼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法器。
她一邊傷感着自己的不幸遭遇,一邊又把血湖劍拿了出來。
「這把劍看起來太顯眼,而且和師祖她老人家的關係匪淺,很容易被認出來,拿不準其他天宗的態度,在實力不強的時候,還是儘量避免讓人知道。」
顧雲影很快就做了雪藏的決定。
雖然從練九衢那裏搶到了頂級裝備,但是為了將裝備帶來的危險降到最低,還是謹慎為妙。
「目前只能用萬劍匣來掩藏本命法器,不過劍冢里的靈劍也有可能被認出,還是需要再吞噬幾把外面的靈劍。」
計劃好了對法器的使用,顧雲影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她將萬劍匣和血湖劍都收好,簡單的洗漱之後,渾身酸累地倒在床上。
「吱——!」
她又趕緊地坐起來,這熟悉的聲音讓她有些懵。
掀開柔軟的被子,果不其然,出現了一團毛茸茸的白毛狐狸。
白毛狐狸將自己縮成了一個毛糰子,許是剛才睡得香甜,這時才睜開睡眼惺忪的眸子,下意識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顧雲影無語地看着他:「你怎麼睡我床上了?」
說罷,她指了指在旁邊的專屬於離珩的狐狸小窩,那才是他該睡的地方。
離珩眨巴着無辜的眼神:「天氣轉涼,我怕你冷,給你暖暖床。」
「……既然暖好了,你就出去吧。」
顧雲影十分的鐵石心腸,以往睡覺的時候,她們一人一妖都是分開的,算是一種無言的默契。
畢竟就算離珩沒有成年,但是化形之後,那也是具有脅迫感的雄性。
顧雲影可沒辦法接受和這麼一隻隨時變形的妖修睡在一起。
平日的離珩雖然口頭上花花,實際上卻不算粘人,可是現在的離珩卻是拽着她的袖子,可憐兮兮地瞅着她。
「心肝兒,讓我陪你睡一晚上吧。」離珩撒嬌道。
「你說得天花亂墜都沒用,快點出去。」
顧雲影不為所動,甚至想要把他丟出去,但是在摸到他的身體之後,卻吃了一驚。
「你身上怎麼這麼燙?」她擔憂地問道。
難怪離珩看起來懨懨的,難道是身體出了什麼毛病?
一想到這個可能,顧雲影的心裏就不是滋味。
「沒有大礙,只是我的傷勢沒有恢復完全,強行用了我的白火,身體有些撐不住,休息幾日就好了。」
離珩輕鬆地說着,又睜着一雙漣漪的金眸,渴求地望着她:「心肝兒,你就陪陪我吧,我等會兒可能要睡死過去,有你在身邊,我才能安心。」
想着離珩會這麼難受,也是為了救自己,而且病成這樣,也不能輕易化形,顧雲影也沒怎麼糾結了。
她鑽進了被窩,將離珩抱在懷裏:「睡吧。」
離珩往她的懷裏拱了拱,嗅着她的好聞氣息,緩緩地閉上了眼。
心肝兒,還是太單純了。
他的腦袋一低,掩蓋了微微上翹的嘴角。
-
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寒霄峰的地牢之中。
宛如妖獸的吞咽聲和咀嚼骨肉的聲音,在寂靜的牢房中響起,悉悉索索,像是躲藏在暗處的蛇蟲鼠蟻。
墨色的火焰卻如一襲夜色,將涌動的黑暗吞噬殆盡。
噠噠噠——
清晰的腳步聲響起,像是踩在心臟跳動的節奏上。
溫東廷閒庭信步般的走在惡人牢中,周遭是猶如眾生惡鬼的入魔修士。
他們張開着嘴,盯着溫東廷這副細膩嫩肉的樣子,流着貪婪的粘稠唾液,恨不得撲上去啃食他的血肉。
可他們也畏懼着那墨色的火焰。
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靈火,根本沒有任何熱度,陰寒徹骨,但凡沾染上一點,就能將他們燒得形神俱滅。
「我知道你們並沒有完全失去靈智,只是想要向劍宗復仇。」
「畢竟,任誰被關在這裏,暗無天日地度過幾百年,誰不會恨的要死呢,這可是比死亡還可怕的折磨。」
「我也一直在等待着,等着你們這群所謂的惡人,能有反殺的一日,只是沒想到啊……」
溫東廷搖了搖頭,看向了四周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群囚犯,露出毫不留情的嗤笑。
「廢物就是廢物,我根本就不該對你們有任何的期待!」
「以為染了魔種,入了魔,變成一群怪物,就能將我們一網打盡?呵,收起你們異想天開的不自量力吧,你們連劍宗的一個腳指頭都撼動不了。」
「想要在這裏大開殺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樣子。」
話音未落,被激怒的囚犯嘶吼着,狂暴着,瘋了般地撲向他們最憎惡的這個人。
溫東廷嫌棄地蹙眉,在他的眼中,甩動的猩紅長舌,粘稠的透明唾液,從嘴中噴出的肉沫殘渣,都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黑焰頃刻間將這些囚犯包裹,明明是冰冷的溫度,卻好似般的涌動着。
被包裹着的怪物發出痛苦的哀求,黑焰將他們的手腳摺疊,裹成一個球,覆蓋在他們的身上。
「咔哧咔哧咔哧——」
咀嚼的聲音從黑焰中傳來,鮮血如小溪般汩汩溢出,偶爾有血塊掉落在地。
那黑焰像是比他們更可怕的怪物,吞吃掉一切被包裹的事物。
其他的囚犯都被嚇痿了,他們早就知道這人的殘忍之處,可從來未曾想到,就連他的黑焰,都如此的兇殘可怖。
有囚犯緩緩的後退,想要離開這裏的包圍,逃出這個地牢。
入了魔的他們就算有能力逃出地牢,也沒有能力與劍宗的修士交手,只有逃出地牢,逃出劍宗,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驀地,鐵鏈的聲音在一個囚犯的背後響起。
一條黑色的鐵鏈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想要抬頭,卻發現自己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下,看到了一雙被鮮血浸染的靴子。
然後視線天旋地轉,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但卻失去了一個頭。
原來,他的頭已經被割下來了。
原來,他死了。
到頭來,不管怎麼捨棄,怎麼反抗,都是要死的啊。
「不要磨蹭了,天地玄黃四個區域的囚犯都有入魔的人,尤其是天字區的那群瘋子,已經闖出去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5s 3.968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