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霄峰的地牢之中。
溫東廷將手死死地抵住牢門,露出寧死不屈的表情:「不,不管你們再怎麼威脅我,我都是不會妥協的!」
寒霄峰的峰主玄清道君陰沉着臉,冷哼一聲:「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為劍宗立過功,我為劍宗流過血,我要見掌門,我要見掌門!」溫東廷梗着脖子,完全不在乎玄清道君的威脅。
「敬酒不吃吃罰酒!」玄清道君徹底怒了。
只見他兩指併攏,一道帶着凜冽寒意的劍氣從指間迸發而出,咔咔兩下,就把溫東廷周圍的玄鐵給徹底斬斷了,旋即負手而立,對旁邊早已司空見慣的寒霄峰弟子吩咐道:「把他給我拖出來!」
「不行,說的是關我三年,少一年,一天,一個月,一個時辰,都不是關我三年!」
玄清道君陰測測的冷笑道:「別再演戲了,掌門已經吩咐下來,這件事由你全權負責,辦好了就讓你離宗十年,辦不好就讓你回到坐忘峰,和你師父關在一起培養師徒感情。」
剛才還在掙扎的溫東廷立刻卸下了浮誇的表情,饒有興趣地笑了笑:「你們也同意讓我離宗了?」
玄清道君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道:「太上宗和九塵門的人已經到了,跟我走吧。」
聽到九塵門幾個字,溫東廷輕蔑一笑,旋即使用了清潔術,頓時從髒兮兮的牢房犯人變成溫潤如玉的貴公子,順帶還換了件玄色長袍,看起來與劍宗弟子慣常穿的白色弟子服截然不同,頗有種鶴立雞群之感。
見着溫東廷並沒有提出異議,玄清道君冷着一張臉,將他帶去太阿峰的側殿。
太阿峰的正殿封閉,就連劍宗弟子都沒有資格進去,更不會向外人開放,所以無論是哪個宗門過來,都會是安排在側殿接待。
太上宗派來的是與劍宗關係匪淺的青宇真人,他的神色略顯凝重,在旁邊對持而立的是另一名年輕男子。
那男子穿着九塵門真傳弟子特有的九天星辰袍,頭束白玉冠,眸色偏淡如流銀,望向他人之時,神情漠然,像是沒有感情與魂魄的傀儡,讓人心底生寒發憷,偏生他的五官精緻如鬼斧神工,挑不出一絲錯處。
僅是憑藉着這張清雋俊朗如神祇的容貌,就足以讓他的聲名遠播,更遑論他的天賦與氣運,稱一聲天之驕子,都算是謙虛了。
當溫東廷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人物之時,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嘲意,臉上卻帶着招呼客人的客套笑容:「青宇師叔與我宗相熟,到來的正是時候,但是不知吹得哪陣陰風,竟然將九塵門的練道友給吹來了?」
練九衢好似沒有察覺到溫東廷話里的不歡迎,開口道:「聽聞魔修一事,擅自上門叨擾,還請劍宗諒解。」
溫東廷聽到這解釋,咂摸了下嘴,還想要繼續挖苦,卻被青宇道人攔住了。
「臨修,你師父和掌門呢?」青宇真人直接問道。
劍宗與太上宗本就是相互扶持的劍修門派,彼此之間更是經常互通有無,尤其是青宇真人,就算溫東廷可以對沈一皮沒有好臉色,也不會當眾讓青宇真人下不來台。
這也是劍宗放心讓溫東廷來解決此事的原因之一。
「我師父在千峒峰幫着奉和道君種靈植,掌門另有要事纏身,便讓我代為招待一二。」溫東廷也不願在寒暄中多費唇舌,開門見山地說道,「被抓捕的魔修共有五人,有兩個在逃命時自盡,還有一個神志不清,還剩下兩個人,由寒霄峰峰主玄清道君親自審問……」
「不妥。」
冷漠如霜的聲音陡然打斷了溫東廷的話。
溫東廷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說話之人:「練道友,可是另有高見?」
「從得知魔修一事起,七大天宗皆被波及,恐怕天宗之內已有細作,家師與其他天宗已經商議,將所有的魔修都安排至一處,再作余後打算。」練九衢態度強硬地道出了其他天宗的決定。
聽到此話,饒是涵養不錯的青宇真人,臉色也沉了下來。
「看來在其餘人的眼中,我劍修兩宗已不配位列天宗。」青宇真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
無論是其他的五個天宗瞞着劍宗和太上宗做下決策,還是將這個決策由如此年輕的練九衢輕率地傳達過來,都是對劍修兩宗的輕視與侮辱。
「青宇真人謬言,劍宗與太上宗都是屹立已久的老門派,雖說劍道沒落多時,但有坐忘峰首座在正魔大戰之時重現劍修英姿,吾等心悅誠服,劍修仍有重振旗鼓的可能。」
說這些話的時候,練九衢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似沒有察覺到他人的情緒,依然自顧自的說道:「這也是我選擇前來劍宗的緣由之一,希望進入貴宗的劍冢,藉由當年劍修前輩們的劍意磨鍊自己的道心道意。」
青宇真人仿佛被練九衢的獅子大開口給驚訝到了,他看了眼負責此事的溫東廷。
溫東廷嘴邊的弧度不變,好似在笑着,偏又透着一股冷冷的嘲諷:「練道友可知,這劍冢乃是我劍宗歷代前輩的埋骨之地,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進去的。」
當聽到「阿貓阿狗」這四個字時,練九衢的眼底才有些微的波動:「貴宗的劍冢是天下無數劍修的朝聖之地,恰如我九塵門的太微台,可允諾天下修士,但有所需,皆可入內,為何貴宗就定要封閉劍冢,將所有修士都拒之於外?」
溫東廷微微眯起雙眼:「練道友這口才,可比你那些天橋底下算命的同門好多了。」
練九衢還想要繼續說服,但是溫東廷卻是擺了擺手,道:「既然練道友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將你拒絕就是我劍宗摳門了,練道友如此嚮往我劍修前輩們的陵墓,那就儘管去吧,只不過,一切後果自負。」
「當然,我們劍宗拿下的兩個魔修,也會遵照指示,將他們送到你們規定的地方。」溫東廷一口氣答應了練九衢所有的要求,態度溫和地不像是本人,「練道友,我和青宇真人還有要事相商,你先滾……咳,你先自己去劍冢吧。」
練九衢卻是沒有懷疑,畢竟他早就習慣了別人不會對他拒絕,態度坦然地拱手告辭。
等到練九衢徹底地離開了太阿峰,溫東廷一劍揮向了旁邊的柱子,漆黑如墨的劍氣瞬間將粗大的柱子腐蝕殆盡,只留下一縷黑煙。
「九塵門養出來的噁心玩意兒!」他毫不留情地罵道。
青宇真人也是蹙起眉頭:「臨修,你為何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
「他剛才說了一句話,我仔細一想,還是挺有道理的。」溫東廷摸了摸下頜,笑得陰險又狡詐,「看來我師父不需要在千峒峰勞改了。」
璇璣塔,第五層。
顧雲影與那發白修士兩兩對視,誰都不肯退讓半步,就算眼睛酸得開始掉眼淚了,也沒在怕的。
最終,白髮修士開口道:「是劍宗弟子嗎?」
顧雲影承認:「是。」
「想要拿到一本不錯的修煉功法嗎?」
顧雲影雙眼一亮:「想!」
「想要一飛沖天地快速突破境界嗎?」
「想!」
「想要獲得讓你躺贏在修行路上的資源嗎?」
「想!」
發白修士點了點頭,拍着她的肩膀:「那你好好努力。」
顧雲影:「……」
【獲得顧雲影的仇恨值+50。】
第五層的璇璣塔壓根就沒有基本功法,全部都是記載着劍宗的秘聞錄,她倒是想要好好了解一番,不過目前她最想的就是碰碰運氣,就連掃地僧這樣的設定人物都被她碰到了,沒道理連一本像樣的功法都碰不出來。
結果說了半天,她反而被白髮修士給教育了一頓。
「年輕人別老想着不勞而獲,無論是做人,還是修行,都要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正是這個道理。」
說話間,白髮修士舉起了手中的掃帚:「你看,就像是打掃這層藏書樓,縱使是法力滔天的修士,也需要不斷地重複掃地的動作,才能夠將這塊地打掃乾淨。」
顧雲影低頭看了看光可鑑人的地板,沉吟了兩秒:「……那個角落裏的搓衣板也是用來打掃的?」
【獲得溪石的仇恨值+100。】
「去去去!快給老夫滾!」白髮修士立刻就發了脾氣,舉起掃帚就趕着顧雲影離開第五層。
顧雲影氣呼呼地道:「你凶什麼凶,不就問你一句嗎?」
她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脾氣,反正第五層沒有秘籍功法,轉身想要去往第六層,卻被身後的白髮修士給叫了回來。
「等會兒,老夫差點氣忘了,你是沈一皮新收的徒弟,還沒到你進入第六層的時候。」
顧雲影好奇地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進入第六層?」
白髮修士沉默了一會兒,道:「以後你會知道的。」
說這話的時候,白髮修士的眼底閃過一絲悽然,旋即又指着那幾本秘聞錄,道:「把這幾本書拿回去好好讀一遍,就算你現在不理解,往後也會知道的。」
顧雲影隱約能夠猜到白髮修士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沒有反駁,難得乖巧地轉身回去拿了幾本書,然後在白髮修士愈發默然的目光之下,離開了第五層。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她想起了仇恨值的提示,總覺得白髮修士的名字有點耳熟?
「哇啊啊啊我真的沒有隱瞞啊!這些就是她給我的考試範圍啊!」
成江的慘叫聲從二樓響徹到了整個璇璣塔,其聲音之悽慘,讓顧雲影趕緊跑下樓,然而又忽然頓住腳步。
「哎呀不要,你們太討厭了!」
「嗯啊,不行……那裏不行的啊!」
「嗚嗚嗚嗚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待我,我……哎呀,啊~~~~」
站在樓上看着成江被一群人抓着撓腳板心的顧雲影,沉默兩秒,選擇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佛祖觀音善哉,太上老君慈悲,上帝保佑我啊,千萬不要讓我長針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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