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曄最終也沒有說。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蘇郁岐去風裏,他便陪她去風裏;她去雨里,他便陪她去雨里;她上刀山下火海,他替她去就是。
蘇郁岐輕輕「嗯」了一聲,溫熱的呼吸灑在皿曄胸口,酥酥痒痒的。皿曄將她的腦袋從胸前扒拉出來,準確無誤地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一夜風流。蘇郁岐次日沒有賴床,拖着疲軟酸疼的身體,爬起來洗漱罷,準備去上朝。
雖然小皇帝給了她三日沐休的時間,但現在她哪裏在家裏躺得住,雲淵還在,江州的善後工作也沒有做完。
還未出門,皿錚便出現在謹,一臉的凝重。
「怎麼回事?」皿曄也早早起來,下樓來。
皿錚看看四外無別人,小丫頭清荷去準備早餐也不在,道:「王爺,公子,昨天尹護法去天牢,沒有找到田菁菁。追查了皇宮裏好幾處關人的地方,也都沒有找到田菁菁。」
「看來,是被人挪走了。」蘇郁岐眉心緊蹙,「正好我今日上朝去,順便借身份之便,查一查她被弄去了哪裏。」
「也好。你諸事小心。」皿曄幫她理了理垂在肩上的一絲亂發。
清荷擺上早飯,蘇郁岐隨便扒拉了兩口,便匆匆走了。
因為在沐休期間,她不用按着時間去點卯,因此比素日上朝的時間還是晚一些的。
蘇甲陪同她一起去上朝,她走之後,皿曄用完早飯,叫了皿錚,也出了門。
蘇郁岐是明處的靶子,他卻可以做暗處的刀劍,替她肅清暗流中的礁石。
蘇郁岐到金殿的時候,早朝已經開始了有一會兒了。今日早朝議的卻是聯姻的事。
小皇帝見她來了,道:「蘇卿今日不是該在家沐休嗎?怎的一大早就上朝來了?」
蘇郁岐行過了君臣禮,答道:「臣忽然想起來關于田焚父女案子的一個細節沒有寫在案卷里,就趕緊過來了。」
小皇帝道:「你來得正好,田氏父女的案子且先放一放,今日正好商議與玄股聯姻之事,你來說說你的意見吧。」
蘇郁岐暗叫一聲倒霉,怎麼上趕着來摻和這事來了。長傾公主一心裏只想等着她去挽救她呢,她救不了她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要把她往火坑裏推一把?
誠然,雲淵那裏未必就是火坑,但對於現在的長傾公主來說,嫁去哪裏,都實應算作是火坑。
蘇郁岐忙道:「聯姻對於雨師和玄股都是好事,皇上盡可自己拿主意便是,我們做臣子的,唯有遵從皇上之命。」
蘇郁岐呀蘇郁岐,你還能不能更無恥更懦弱一些?蘇郁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打心底里對自己極度鄙視。
但她實在沒有別的路可走。
拒絕聯姻?這絕對不可能的。
接受聯姻?這是坑人的。
除了將這塊燙手山芋扔出去,哪裏還有別的辦法?
「那個,臣昨夜吃壞了肚子,皇上,請容許臣先告退,去解決一下三急。」
蘇郁岐這就要溜。
小皇帝哪裏肯放過她?未等她拔腳,便道:「蘇卿等一等,朕有一句話,說完你再走。」
蘇郁岐咬牙根:「皇上,臣真的很急。」
「朕不會佔用你多少時間的,就一句話。朕的皇姐長傾公主一向最聽你的話,這件事,還得你去跟她說。」
「哎呦,皇上,臣真的不行了。皇上,您派人去下一道聖旨不就完了?又何須臣去說呢?」
蘇郁岐抱着肚子,雙股顫顫,演技一流。
「那就由蘇卿去宣這道聖旨好了。你先去吧,解決完了再回來細說。」
滿殿裏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只差沒有找個地洞鑽了。抱着肚子急慌慌出了金殿,轉去了茅廁。
捂着鼻子進了茅廁,心裏禁不住就咒罵,今日倒的這叫什麼血霉,避難避到茅廁里來,而且還避不了。
蘇郁岐裝模作樣地在茅廁里呆了些時候,覺得差不多了,才捂着鼻子出了茅廁,繼續回金殿。
一股廁所的味道被帶進金殿裏,滿殿的文武都以袖掩鼻,待她走過去許久,才將衣袖放下來。她故意走得慢吞吞,拿捏得一副腿軟腳軟的樣子,到前面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向小皇帝作揖:「皇上,臣回來了,讓大家見笑了。臣還是請旨回家休息吧,這樣實在有礙觀瞻。」
小皇帝道:「蘇卿為了江山社稷,一向是嘔心瀝血,朕身為皇帝,理該體恤諸位臣工,所以,朕已經請了太醫來,給蘇卿把把脈,開個方子,蘇卿喝了藥再走,朕也放心些。」
「……」這是誰的狗主意?一定不是皇帝想出來的。
蘇郁岐將目光瞥向另一側文官之首的祁雲湘,祁雲湘一本正經目視前方,簡直不能再正經。
一定是他!不然這會兒早不是這副正經模樣了!
蘇郁岐咬牙白了他一眼,伸出腕子,遞給來到近前的太醫。
太醫自然不可能把出什麼病來,但他也不敢說她沒病,朝中位高權重的大司馬,一直跑茅廁拉肚子,他敢說沒病?
脈診完了,太醫道:「皇上,大司馬腸胃失調,才導致的腹痛腹瀉,微臣這就開方子。」
「那個,皇上,其實臣是早上喝完了藥來的,就不用再喝了吧?藥喝多了對身體反倒有害無益。」
小皇帝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來,正不知該說什麼好,祁雲湘道:「喝了藥還不好,說明藥並未對症,還是聽太醫的,照太醫的方子再煎一碗藥來吧。」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能那麼快就好了的?我服的這個藥還是蠻有效的。」
「蘇卿就不要固執己見了。太醫,趕緊去煎藥。」頓了頓,又道:「蘇卿,你要趕緊把身體調理好,朕還等着你幫朕分擔國事呢。」
「是。」心裏幾乎將牙根咬斷。祁雲湘啊祁雲湘,咱們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誠然,這個梁子是個無傷大雅的梁子,也算不得上什麼深仇大恨,就是找個機會,再討回來灌藥之仇。
太醫自去煎藥,龍椅上的小皇帝吩咐:「蘇卿帶病上朝,精神委實可嘉,諸位臣工實應向蘇卿學習。來人,給蘇卿看座。」
宦侍忙去搬了椅子來,送到蘇郁岐的面前,蘇郁岐道了聲謝恩,矮身坐了下來。
既然已經避無可避,那就無須再避,直面便是了。
小皇帝又說到雲淵此來的另一樁事。玄股國一方已經透露出消息,敬平公主已經及笄,到了可婚配的年齡,那意思麼,便是希望能與雨師結秦晉之好。
這種事麼,自然不好女方先開口,還需男方先去開這個口。
敬平公主乃是玄股國最受寵的公主,如果是聯姻,那自然是小皇上最為合適。
皇上已經快十六了,雖然還嫌小了點,但他身份特殊,及早婚配,給皇室開枝散葉也好。
況且,即便不想這麼早就娶妃立後,也可以先將婚事定下來,待年滿十八及冠,再行婚娶。
現在,就差找一個合適的人去說媒了。
小皇上看來還挺願意這樁聯姻,那位敬平公主生得貌美如花,確實也算得上是天賜良緣。
若能因為兩樁聯姻而使兩國交好,換取百載安平,這也算是好事一樁了。只是,玄股,雲淵,雲景,真的只是聯姻求太平嗎?
蘇郁岐一時也不敢下定論。
她打內心裏希望,雲淵是認真要聯姻的。
既然皇上都想要與玄股共同締結這份姻緣,她自然是支持的。但當皇上問及她的意見的時候,她卻換了種說法:「皇上的終身大事關係着江山社稷的安穩,那位敬平公主如果同意聯姻,咱們又應該給人家什麼樣的位分,她又是否會同意,這些都是問題。臣看,皇上不如讓禮部的人研究一下,該怎樣處理這件事。讓禮部給出個可行的方案,再着人去跟雲太子提親吧。」
這是她第一次公然將皮球踢開。
智者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她現在空有權利在手,卻連獨善其身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兼濟天下了。
雨師已經到了黨爭日益加劇內外交困的地步,她能做的,其實微乎其微。
小皇帝扶不起來,是關鍵的關鍵。如果小皇帝是個可造之君,她努力些,再努力些,聯合本朝的忠臣,忠君報國,這個國家或許還有救。可如果小皇帝自己都不爭氣,她再如何努力,又有什麼用?
譬如江州之難。她回朝也有兩三日了,小皇帝只口不提,也不知道是他心虛,還是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雲淵有虎狼之心,虎狼之志,虎狼之能,皇上他要和玄股聯姻,將來那位敬平公主若是入主雨師後宮……
蘇郁岐想都不敢想。
可如果這個時候站出來拒絕,只怕她會成為滿朝文武的公敵。
除了把這隻皮球踢開,她別無選擇。
誠然,就算是踢開了,也不代表她不管了。她可以選擇曲線救國,暗中解決了這件事。
為今只是權宜之計。
小皇上顯然很失望,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命禮部去張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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