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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轉播還在繼續,畫面切回演播廳,難掩激昂的女主持人滔滔不絕,細數夏念之與時詢自有緋聞流傳以來的悉數親密互動,言語之間,甚至提到了盛璨的名字。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路璨先生與夏代表的戀情曾廣受矚目,年初時,路璨先生接受採訪時亦表示兩人仍是好友,不知路璨先生對於夏代表與時詢的戀情是否事先知情呢?請繼續鎖定本節目,《娛樂極速遞》將為各位觀眾,奉上最齊全最新鮮最前沿,時尚**的娛樂資訊!我們下期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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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諸位,圍坐於餐桌旁,意味不明的神色雖各有千秋,但均不謀而合地陷入沉默。
雲巔之上的空中花苑,一時間,是時隔良久的無聲靜謐,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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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冉冉抬眸,不着痕跡地瞄了眼宋澄,正好宋澄察覺回望,兩相對視…在極致的靜謐里,兩人視線交匯後,眸光流轉間,連呼吸亦是暗潮洶湧,千言萬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然夏念之到了最後,仍未親口承認她與時詢的戀愛關係,但瑕不掩瑜,無論如何,這場歷時彌久的籌謀,縱然嘔盡心血,她們終歸是好好地贏了,且贏得十分漂亮。
思及此,沈冉冉與宋澄暗自強忍着嘴角上揚,但心底的歡喜得意,卻難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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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後的半刻鐘里,竟無人發聲,菜品依次奉上,又完好無損地撤下,一度詭異且恐怖。
宋澄捏着湯匙,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圈,奶油蘑菇湯被攪弄得像坨屎…令人愈發瞧着毫無食慾;然而最後好奇心作祟,宋澄佯裝不經意將視線落向身旁的盛痕——但,盛痕在笑。
盛痕在南省商界素來有黑面神之稱,這並不是沒有緣由的,除卻那些使人聞風喪膽,談盛痕色變的狠辣手段外,面無表情,不苟言笑亦是其中最直接、最形象的原因。
陡然間,宋澄覺得她有些摸不清盛痕的心思,盛痕竟不生氣?
幾分鐘前,娛樂新聞播放的生日視頻里,夏念之與時詢的互動,極盡甜蜜撩人;之後短短几分鐘內,暴擊更是來得猝不及防,親眼圍觀了夏念之戀情昭告天下的盛痕,竟無動於衷?
嘖嘖…這份慘不忍睹的恥辱,盛痕咽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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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疑惑不解的宋澄尚未尋摸出些許的緣由來;那邊廂,沈冉冉卻是悄默聲地靠近盛璨,壓低了聲量,強忍得意道:「老公,這份禮物,你驚喜嗎?你意外嗎?你是不是已經快忍不住想動手掐死我了?」
盛璨環顧家宴餐桌周遭,不辨喜怒的父親,雍容華貴的母親,陰沉森然的所謂兄長…最後收回視線,抬眸瞧了眼頭頂觸手可及的雲海翻騰,猶如驚濤駭浪的怒意暗自隱忍不發,僅指腹輕輕摩挲着高腳杯底。
「沈冉冉,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是你?」
「是啊,想不到吧?老公~你的初戀情人這次死定了呢,哪怕現在時詢主動站出來承擔所有的罪責與過錯,那又如何?對夏氏集團形象和股價造成的影響,是潛在且不可估量,且這次,盛痕再不會出手幫夏念之那女人了吧,畢竟背着他和時詢搞到一張床上去了呢!」
「沈冉冉,這手段,這心機,我倒是該對你刮目相看了。」
尾音未落,桌底,沈冉冉故意抓住了盛璨的衣角,低聲警告道:「哈哈,你生氣了?可惜,你對我無可奈何,無計可施,但凡你想討得伯父伯母的看重,支持你登上盛氏集團董事局主席的那頭把交椅,縱然你恨不得我挫骨揚灰,你亦還得忍着我的存在,不能動我分毫!」
手裏的力道不斷加重,頗有揚眉吐氣之感的沈冉冉心底狂喜,『抓衣角』這動作,原先盛璨只允許夏念之,現在她也可以了,甚至,盛璨連拒絕她的理由和勇氣都沒有。
——結束了,夏氏集團與夏念之,還有夏念之與盛璨之間所有的可能性;沒了夏念之的存在,便等同於沒了她宋澄這輩子的生命旅途里,達成完美結局的唯一阻礙與瑕疵。
這般想着,沈冉冉右手默默握緊了拳,正欲繼續挑釁盛璨,然而突然之間,原本只是默然望着屏幕的盛夫人,眼角眉梢卻是微皺着,溫柔出聲,言語間頗為感慨。
「自當初霆西的那件『意外』之後,念念這孩子,這些年獨自撐着偌大的夏氏,的確是辛苦了,眼下能尋覓得良人,陪伴她身邊,與她共度未來的風風雨雨,倒也是極好的。」
話落,盛夫人捏着小銀湯匙,優雅舀了勺蘋果醋,為盛老面前的炭煎鱈魚澆汁。
與此同時,保養得宜的貴夫人不着痕跡掃過盛老,眼見着神色滄桑愈加陰沉的臉色時,悠然慈藹的淺笑里,卻是飄緲過一絲冷銳,然而當她重新抬眸時,一切卻又仿佛未曾出現。
視線落在右手側邊的盛璨身上,盛夫人淺笑着溫和吩咐。
「阿璨,既然你父親已將s·m集團事務盡數歸你掌管,於情於理,念念既是我當成女兒來看待的孩子,便算是你乾妹妹,且你們從小一道長大,兄妹感情深厚,今兒這污七八糟的緋聞吶,爆料吶,若念念真喜歡那時詢,便幫着將新聞壓下吧,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沉寂氛圍里,被突然點名的盛璨正欲回答,卻被一聲冷笑打斷。
「兄妹情深?真是好形容,果然是換取了她母親的心臟,倒關切得像那麼回事。」
……
隨着話落,宴廳內的所有視線,剎那間,紛紛齊聚於盛痕。
所有該有的,不該有的思緒,早已盡數被不着痕跡斂至靈魂最深處,高大俊美的男人靠着檀椅正襟危坐,不緊不慢地將袖扣整理好後,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燃了根雪茄。
煙霧繚繞里,盛痕抬手扶了下金絲眼鏡,望着遠處翱翔於蒼穹之下的海鷗,極輕地呵笑了聲。
「與其關心她人私事,倒不如,咱們繼續聊聊今日這場鴻門宴的主旨,如何?」
盛璨聞言,捏緊了叉柄,半抬着眼帘掃過盛痕,沉聲反問:「今日是父親與母親特意準備的家宴,若非要說到目的,那自然是希望全家人和和美美,客客氣氣地溫馨共餐,享受美好的陽光與假期罷了,大哥,難道你不這般想嗎?」
「既然僅是為了表演出家庭的幸福美滿,那這張餐桌上的位置,我倒是不方便佔着了。」
最後一口吞雲吐霧,半截雪茄被毫不可惜地丟進威士忌,毫無掙扎時間,便徹底湮滅。
「各位,董事局全體會議上,有緣再見。」話音未落,盛痕施施然起身,連再多瞧一眼盛璨都懶得,只盯着首座上的盛老,端起高腳杯反手倒扣,「當然,若我能足夠幸運,有命出現在董事局會議上的話,這杯酒,致敬,我自己。」
價值萬金的romaneeconti被殺死在檀木地板上,碎屍萬段。
盛痕雙手抄兜,踩過滿地酒水,徑直欲離開,然而臨出門時,卻被盛老,喊住了腳步。
歷盡滄桑歲月,依稀可見白髮的盛老撐着檀椅把手起身,深不可測的渾濁雙眸冷若寒霜,「盛痕,我給你最後的機會,回來跪下,為你今天的言行舉止道歉,我便饒了你的目無尊長,肆意妄為,到時,盛氏科技還是屬於你的。」
黑白分明的凌冽雙眸漸染殺意,嗒…嗒…,盛痕把玩着手間的打火機,極輕地呵笑了聲。
「盛老何許人也,若能得您親自動手,總比死在盛璨這位一無是處的懦弱弟弟手裏,好得多。」
話音未落,盛痕幽然轉身,與盛老憤然的視線交匯後,卻是將目光定焦於盛璨。
「不過可惜,您早已金盆洗手了,既然如此,盛璨,看在你曾喊我大哥的份上,我也不想太欺負你,所幸再給你一個心安理得殺我的理由。」
「截止昨晚,盛氏集團董事局裏,我與你所佔的支持股份差額大概在3.7%至4.2%左右浮動;倒是得虧你下手夠狠,要了盛晨女人的命,這才逼得他叛出盛氏,試圖拋售手中集團股份,……盛璨,或許天意如此,那恰好是3.8%……」
盛痕斜倚着門框,抿唇淺笑:「盛璨,記住了,今天你若是不殺我,待集團董事局全體會議後,怕是再無今日這般天時地利人和的絕佳機會,要我的命,明白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被戳中痛點的盛璨眼神閃爍,「這場戰,我會光明正大贏你,更何況,你還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話落,默然旁觀的宋澄眼見着盛痕臉色一沉,唇角笑意盡數褪去,深邃眼眸寒光凜冽,她心下不由驚悸,盛痕這是打算做什麼?!
「那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盛痕嗤笑,轉身欲走,卻聽盛老再次咳嗽了聲,怒道:「站住!盛痕!你以為誰都像你那般不擇手段?!」
老人的沙啞低嗓,帶着閱盡千帆後看透情故的漠然:「偌大盛氏財團,以百年積蘊的赫赫威名傳世,德者領之,能者居之,完全無需你這種豺狼為其抹黑,若你不肯接受提議,便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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