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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夜檐風雨聲,苟延殘喘,終究還是未能掙扎度過午夜;晨光魚肚白抵臨時,東風送日暖,聲勢浩蕩,來勢洶洶,往院中瞧,含苞待放,草長柳綠,蝶蜂翩翩,煞是好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夏念之昨晚沒睡好,凌晨被噩夢驚醒後便再無法入眠。
左思右想,她還是再次給夏紀之去了電話,再三叮囑,甚至是不厭其煩地告誡拜託他,最近一段時間得好好留意小鎮周遭是否有面目陌生的人走動,但凡有蛛絲馬跡,必須立刻通知她,並且帶着果果躲到她預先準備的逃難所。
「姐,你何必如此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的?」
自家親弟弟這話問的,夏念之啞口無言,曾說過她『不配』的盛痕,若發現果果存在,報復手段會有多殘忍瘋狂,她連想都不敢想——果果還那么小,又那麼乖,她怎麼捨得?
果果這個小朋友是沒有錯的,錯的是她。
電話另一端的夏紀之見親姐陡然陷入沉默,瞬間暗自叫苦不迭,他便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結果這下禍闖大發了,平白惹得他姐傷心難過,本來這三年來,他姐吃的苦已經夠多了。
「姐,弟弟錯了,別生氣哈,我既然答應過你照顧好果果,君子既言駟馬難追。」
夏念之得了自家親弟的承諾,卻還是不放心——再沒人比她更摸得透夏紀之這小子的脾性;但卻也是因為這份心知肚明,思及此,夏念之不得不再次三令五申,才堪堪放心了些。
姐弟倆人好不容易湊到了堆,便乾脆又說了些關於果果生日的安排,這才掛了電話;而待夏念之再往窗外瞧時,卻看見李賀急匆匆踏着晨光,從外頭趕回來,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等等……
還能是為了什麼?
最近能讓李賀這位鼎鼎有名的盛先言人露出焦急狀態的事情,怕是也只有盛氏集團的董事局主席的繼承問題,但這件事情,她昨晚偷聽到的那些消息——盛老爺子那個腦子拎不清的,不是已經定了路璨?
難道是中間出了變故?
然而,李賀這般神色緊張舉止肅然,怕這意外也並非全然是對盛痕有利。
夏念之疑惑,正欲深思,卻見李賀突然在別墅台階處止住步子,隨即抬頭朝她看來。
臥槽?!
慌亂之下,夏念之忙將身形往窗幔後掩藏,而緊隨其後,院中卻是響起了某道熟悉的男聲,中氣不足,精神氣息虛浮且略帶猥瑣,活脫脫油膩中年男人的形象躍然夏念之腦海中。
戲謔的男聲仍在繼續,刺激得夏念之好奇心爆炸,她偷摸掀開窗幔一角,從縫隙去瞧究竟是誰,在這般緊張時局下,有幸得到盛痕的同意,踏入這座別墅方圓百米內。
「李特助,我那大侄子的待客之道,便是隨便找個窮打工的……」中年男人摸着肥嫩的下巴,嘖嘖了兩聲,道:「當然,也就是你,來打發我?我乞丐嗎?讓我那大侄子如此隨便?」
是盛晨,盛家二叔。
待看清來人後,夏念之記憶中對盛二叔的印象便也緊跟着紛紛浮出腦海——盛氏家族年夜晚宴,貪婪之相、兇惡之心畢露,咄咄逼人的盛家外系親族,盛二叔為首。
然而令夏念之未曾想到的是,被惡言惡語羞辱的李賀卻並未發怒。
透過小小縫隙,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李賀面無表情的神色之下,卻也絕非無所謂之態。
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呢?
若她未記錯,盛氏年夜飯上,盛二叔對盛夫人,乃至整個盛家長房的態度堪稱極其惡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現如今,盛氏集團繼承權爭鬥如火如荼展開,盛二叔有心分杯羹,卻不乘機搞事,分化盛氏長房兩份勢力,以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竟是找到了馬爾巴島來,太過令人匪夷所思。
他來找盛痕,目的為何?
這邊廂,夏念之陷入深深沉思,疑惑不已時,李賀已然極富有禮貌地將盛二叔請進了別墅內院;隨即,兩排保鏢重新圍攏,將缺口合住,瞬時,整棟別墅亦再次陷入銅牆鐵壁。
夏念之沉默着合上窗幔,在床上尋了個合適的位置,窩成了團。
她確信,無論今日這變故究竟為何,對於盛痕那個男人而言,掌控乾坤翻雲覆雨的強悍本事,必然會將其算計成他的翻本機會,盛家的這場繼承人爭鬥,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倒是有趣的緊。
……
「聽說,盛氏集團里,盛晨糾集了一批股東,唯他命令是舉,那老小子是想做什麼?藉機搞事,和你們兄弟倆分庭抗禮?」
祁朢把玩着手裏剛得的鼻煙壺,狀似隨口閒聊道:「我之前可是聽說盛晨那老小子,也就是盛家裏,輩分數得上號的二叔罷了,得祖蔭庇護,手裏拿着盛氏集團3.7%的股份。」
「但是最近……」祁朢尾音悠揚婉轉,一波三折,跟淮南小調似的,取笑道:「有傳言,盛晨將拋售手中持有的盛氏集團全部股份。這傳聞也不知道真假,若是真的,那麼他今晚獨身而來,是為了賣給你?……如果是的話,那便真的是,就好玩極了?」
祁朢向來快活自在,是難得的隨心率性之人,也是因年紀小,言辭話語裏,總有些稍顯得幼稚的表現,然而,此時此刻的祁朢,陰鬱且狠厲。
與現在的他們何其相像,亦此愈加令人深感悲哀無力。
盛痕冷凜,犀利如劍刃的眼神掃過廊道盡頭拐彎處,那人或許不知,那裏布有暗線,可將周遭所有表現得一清二楚,思及此,盛痕眼神所到之處,更是無一不寒光蕭瑟,令人心生恐懼。
「盛晨…得到的已經足夠多,盛氏不會再給。」
這是難得的解釋,亦是盛痕目前所能給的,最周全,最盡力的承諾;然而祁朢狹長斜飛至眉梢的鳳眸,本流連婉轉皆是風情萬種,此刻卻含着抹嘲諷。
聞言的祁琞,簡直像是聽到了本世紀裏,多大的笑話那般,玩世不恭的放蕩不羈樣兒,猛抽了口煙,不多會兒,便看見白霧緩緩螺旋上升,最後緩緩隨風蕩漾開來。
「那自然是給的夠多,盛氏為了幫盛晨擺平那個女人的那堆爛賬,連盛氏私家護衛都用上了,多麼高規格的待遇,世上幾人能有?鳳毛麟角,怕是連你都沒有那般資格,享受過吧?」
盛晨無辜嗎?盛晨根本毫不無辜!!!
盛晨得到的夠多嗎?盛晨得到的是一家四口!!!四條人命,最小的那個,不過六月份,開始會踹她母親的肚皮,撒嬌耍橫撒潑,怕長大又是個像他一般無二的混世魔王。
思及此,祁朢愈加忍不住憤怒:「那個人,那個盛晨,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我不會放過他!!盛痕,若咱們倆是兄弟,他的股權,我希望你不要碰。」
祁朢話音未落,盛痕劍眸微眯。
盛氏集團的最大股東,乃名下掌控集團40%股權的盛老爺子,眼下盛老爺子明確表態支持路璨那小子;既然如此,若他還想要盛氏集團的繼承權,那麼聯合其他股東進行半路截殺,是最接近簡單的方法。
因而,祁朢要求他放棄盛晨手中,散戶手中佔比規模最大的盛氏集團股份,他無法答應。
寂靜無聲,沉默寡言。
陡然間,祁朢爆發出陣陣悽厲狂笑聲。
「我早知如此答案,卻還是想問。」祁朢盯着盛痕,惡狠狠道:「殺人償命,我不信盛氏還能永遠地護着他!你最好把他看牢,否則,我會讓他切身感受,什麼叫做痛心欲絕。」
……
李賀重新出現在夏念之面前,是在二十分鐘後,不長不短的時間,卻令夏念之心底對此次『變故』的重要程度,有了個大致的輪廓,雖不確切,但總歸是有個模糊的方向。
這時,分外恰巧,敲門聲輕叩了三聲,隨之而來,是姆媽溫柔的問候聲。
「小姐,先生在餐廳等您,您若收拾好了,便下來吧,今早有您最喜歡的薏仁小米粥,我還準備了蝦皇餃呢哦。」
「好,這就來了。」
很熟悉的場景,一時間竟是分不清究竟哪兒才是最正確的時間線索,夏念之恍恍惚惚,還想再將內院台階前駐足的李賀與盛晨看得清楚些,誰知待她回復了姆媽後再返回,窗幔外,已然毫無兩人的蹤影。
原先,院中的那輛頂級配置保姆車,亦是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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