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明白了他的痛。
當然,我也明白了,李丹折壽的原因。
權宇的命不同於常人,普通女孩很難和他走到最後,又何況是李丹那樣短命的姑娘呢?
那天下午,我們都沒去上課,我帶着他來到學校外的咖啡廳里,找了個包房,坐了一下午。
整整一下午,他一句話也沒說。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輕輕的說,「我和一個朋友的故事,想聽麼?」
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喝了口咖啡,轉頭看着外面的車流,「去年,我離開過松洲鎮四個多月,因為我要去打開身上的封印,闖過十三道劫數……有一段日子,我去了蘭州,認識了一個叫程璐的女孩子……」
他面無表情的聽着,聽的很認真,但仿佛又什麼都沒聽到似的。
但當我講到了洛陽,講到了那天晚上,程璐在門口對我說的那些話的時候,他動容了,接着,他流淚了。
講完了之後,我自己也是淚流滿面了。
「那女孩,就這麼走了?」他看着我,「五爺,你不是有冥界的朋友麼?就不能把她救過來?」
「我是有冥界的朋友,但是我也不能改了冥界的規矩吧」,我抹抹眼淚。
「那……後來呢?」他看着我,「後來你又見過她麼?」
「見過」,我說,「就在松洲鎮,我請她吃了一頓飯,那之後,她就留在冥界,做了冥界的神。」
他點點頭,「那還好……」
「你明白了吧?其實傷心有時候就是一種情緒」,我平靜的一笑,「其實現在的程璐挺好的,我們想見面也容易,她現在是神了。可是知道你的事之後,我一想到之前自己那種愧疚的感覺,就控制不住,還會掉眼淚……兄弟,悲或喜都是心情,聚或散,都是緣分。你和李丹就是這麼點緣分,你想開了,也就過去了。」
他抹抹眼角的淚水,「五爺,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就是心疼她,心裏特別特別的疼……」
「之前,她怕你傷心,就跟你分手了」,我說,「你不知道這裏面的情況,來到大學裏,你就看上了慕容茵。其實呢,李丹一直跟在你身邊,她現在看着你追慕容茵,心裏能好受麼?」
「我明白了!」他擦擦眼淚,「我不追慕容茵了……」
「那你以後都不找女朋友了?」我看着他。
他搖頭,「不找了……」
「淨說傻話」,我無奈,「塵歸塵,土歸土,你們已經陰陽相隔了,她總這麼跟着你,你們誰也好不了。晚上,我會安排你們見面,有什麼話都說開了,讓她把這個心愿了了,然後讓她去冥界,早入輪迴,你倆也算好聚好散。」
「我……」他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難受」,我看他一眼,「有什麼話,留着晚上跟她說,現在什麼也別說了。但是你要記住,她走了之後,你要過正常的生活,不能折磨自己。一般人受不了親人離開,是因為不信鬼神,你知道她去哪了,也就該放心了,別做傻事,明白麼?」
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到了衣服上,默默的點了點頭。
傍晚時分,林景陽來了,直接走進咖啡廳,來到了包房裏。
「你……你怎麼來了?」權宇一愣。
「五爺讓我來給你辦事」,林景陽往他身邊一坐,看看我,「怎麼樣,都跟他說了?」
「五爺,你說的是他?」權宇問我。
「林景陽是為冥界辦事的,也是咱倆的師兄」,我說,「一會天黑了之後,咱們三個去操場,他會讓你和李丹見面。有什麼話,你們都說開了,然後他把李丹帶走。」
權宇茫然的看看林景陽,「哦……」
「兄弟,你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林景陽說,「到時候長話短說,別墨跡,如果實在放不下,你又不怕生病的話,可以在操場上打一炮,我和五爺不會偷看的。」
「林景陽!」我一皺眉,「胡說什麼?」
林景陽聳聳肩,「得!當我沒說!」
權宇想了想,看看我,「五爺,李丹到了冥界,能不能做神?」
「那不可能!」林景陽說,「她為啥短命你知道不?」
「不知道」,權宇搖頭。
「好吧,我也不能告訴你」,林景陽說,「反正她這樣的,輪迴做人,下輩子投生個好人家問題不大,冥界的神,你以為誰都能做的麼?」
權宇無奈,只好點點頭,「明白了。」
我看看林景陽,「李丹畢竟是權宇的前女友,到了冥界,你多給照顧照顧,幫她找個好去處投胎。」
「切!」林景陽無奈,「五爺,你跟我說沒用,跟你女朋友說才行!不過這樣的事你要是都管,以後我們家景兒也別做別的了!」
權宇一怔,「景兒?林景兒?五爺,你們……」
「景兒是我女朋友了」,我說,「關於她的事,你別多問,以後我都會告訴你的。」
「哦,明白了……」權宇點點頭。
我看看林景陽,「反正你自己看着辦吧,儘量多照顧照顧。這個事我不和景兒說了,只能麻煩你了。」
「哎呀……那……行啊……」他有點不耐煩,「我儘量安排好……不過說好了啊,下不為例!」
我平靜的一笑,「好,下次再遇上,我不麻煩你,但是這次,你得用點心,權宇也是你師弟,你得有點當師兄的樣子!」
「師兄,麻煩你了!」權宇說。
林景陽無奈的一笑,「行吧,這可好,為了保護景兒,多了一幫子師弟,都像你這樣,我以後別干別的了!」
天很快就黑了。
我們三個來到操場上一看,人很多,其中不乏談戀愛的師哥師姐們。
「這怎麼辦?」權宇問我倆。
林景陽看看我,「你說呢?」
「你問我?」我看他一眼,「我現在什麼情況你不清楚麼?你問我?」
林景陽清清嗓子,「好吧,我來!」
他走進草皮,深深吸了口氣,沖操場上的人吹了一圈。
頓時,寒風大作!
此時的東北還沒冷,女孩們穿的還有些清涼,被冷風一吹,姑娘頓時哆嗦起來。
很快,除了我們三個外,操場上的人都走了。
我沒覺得冷,但是權宇凍的直打冷顫。
「哎,他這樣不行啊」,我指着權宇對林景陽說。
林景陽走到權宇身邊,伸手在他眉心一彈,權宇一激靈,身上不哆嗦了。
「五爺,你去看台上,我帶他去球場中間」,林景陽說,「一會,他倆說話,我去找你。」
「好!」我轉身向看台走去。
「走吧師弟」,林景陽說,「別怪我沒告訴你啊,寧可跟她打炮,也別跟她親嘴,她是橫死的,親她一口,少活十年,知道嗎?」
「我知道了……」權宇默默的說。
我來到看台上,遠遠的看着他們。
因為我修為還在,所以即使天很黑,我也能看得很遠,看的很清楚。
他倆走到操場中間,林景陽在權宇後背輕輕一撣,吹了口氣,李丹顯現了出來。
「你倆聊吧,時間最多一個小時,把話都說開了!」林景陽說着警告李丹,「心愿了了,就跟我走,別想耍花樣!告訴你,他是我師弟,你要是敢玩花樣,我有一萬種辦法整死你!」
李丹嚇得直哆嗦,使勁點了點頭。
「師兄,讓我們單獨聊幾句吧」,權宇並不害怕,但是他的聲音卻哽咽了。
「哦,行!」林景陽說完,瞬間來到我身邊,坐下了,「好了,咱倆坐在這,聽聽他倆聊什麼!」
我看他一眼,「不該聽的,別亂聽!」
「哦,行!」他沖我一笑,「哎,五爺,在咖啡廳我那沒說完的話,你想不想聽?」
「什麼?」我一皺眉。
「就是關於李丹前世的呀,想不想聽?」他猥瑣的看着我。
「沒興趣!」我淡淡的說。
「哦……」他看了遠處的李丹一眼,玩味的一笑,「那她今生的秘密,你想不想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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