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時不時的整個晚上都在工作,而他對這些向來並不在意。郝秋岩坐在辦公室的椅子裏,看着桌子上擺放的報紙和文件,皺了皺眉,往前探探身想把這些東西扔掉,怎麼會同這些混在一起。站起身離開辦公室乘電梯來到六樓天文部,廖大偉沒有在這裏,看到幾個小年輕正在電腦桌前交頭接耳。郝秋岩已經不再是前些年的他,因為身份變了,臉上略顯平庸,大多數時間是不苟言笑的。這並不是他的本性,情緒上來的時候,依舊可以光芒四射的,這需要場合,必定現在身份不同,不可以肆意妄為。同天文部的這些小年輕在一起,就是另一個樣子,能夠無拘無束。轉身出來要到別處去,他們慫恿着向懷明,向懷明從裏面跑出來攔住他。
「領導,」
「有事嗎?」
「晚上有時間嗎?」
「閒着。」
「我們想和你探討一些宇宙方面的問題。」
「有廖老師在,還用得着我?」
「你是學長,畢恭畢敬的行為。」
「好,晚上見。」
南京的夜景,街道到處都是古樓的影子,擁有古典的味兒。[781]駐地,幾個人如約見面,多角度摺疊屏隱形電視,向懷明按動開關。
郝秋岩靜靜地戴上耳麥觀看:
「人類往往在生活無憂的時候,變得矇昧無知;我們在不經不覺間走過人生,毫不察覺在宇宙的深淵暗藏着無色無相的惡魔和毀滅者。足以將我們的太陽撕裂,把我們的地球燒蝕殆盡,燒成頹垣敗瓦。你將進入宇宙的終極毀滅者之內,將會目睹惡魔在垂死的惑星之中誕生的經過,並會在黑暗中找尋它的蛛絲馬跡。這就是黑暗力量的故事,它能將我們毀於一旦,它的名字叫:黑洞。物極必反,但有時也不能作準。若你把某些東西大力扔出,可能會一去不返;一件東西的上升速度如果夠快,甚至可以逃離地球。再快的話,就是太陽穩定九大行星軌跡,極大的引力也可以擺脫。飛快至極的話,甚至可以擺脫千億顆星的引力,引力是構成銀河系的力量!宇宙中還有大的引力,不論你跑的多塊,比光速更快也逃不出它的魔掌,來吧!看看魔鬼的模樣吧!這就是黑洞活動的情況,它正在吞噬一顆惑星,惑星只不過走得過近罷了,但凡走得過近,都會被它吃掉!它所向披靡,真是匪夷所思......」
郝秋岩摘下耳麥,「效果比較震撼,你們想和我討論黑洞問題?」
向懷明微笑着,「黑洞是一個詭異地區,在所熟知的物理定律不再生效。愛因斯坦指出,黑洞的引力會彎曲時空,造成時空的本身發生扭曲。因此,如果有一個密度極高的物體,時空將發生嚴重扭曲,以至於在這個物體周圍的現實時空,之中形成一個類似凹陷的區域,這就是黑洞。」
「我知道。」
「當一顆大質量的恆星燃料耗盡之後發生爆炸坍縮,這一過程將足以產生這樣奇異的超密天體。當超大質量恆星的死亡核心在自身質量作用下不斷坍縮,它周圍的時空隨之扭曲。它的引力變得如此的強,以至於光線也無法逃離它的掌控:在這顆恆星原先所在的位置上,一個新的黑洞出現了。」
「這個也知道,我能猜出,這不是你找我的真正意圖。」
遞上一支煙,擺擺手,又倒上一杯茶,「今天有兩件事兒。」
「先說重要的。」
「你是我的領導......」
郝秋岩笑着打斷他,「在單位可以這樣叫,沒外人時,大家以兄弟相稱。」
「好的。我比你小,孩子都打醬油了,為啥你還不結婚?」
「這個可以不說。」
「我們是兄弟。」
「沒錯。」
「我知道你事業心強,條件和地位都很高,需要條件相當的女孩。我有個表妹,書香家庭,碩士畢業,兼職模特,能做模特的女孩子條件都不差。」向懷明找出手機里的照片讓他看。
「是個很好的姑娘。」
「我給你介紹介紹?」
郝秋岩連連擺手,「謝謝,心意我領了。」
向懷明更加奇怪了,「我們是兄弟,說掏心窩子的話,難道你是基友,或是生理有問題?」
郝秋岩聽後哈哈大笑,「什麼基友,討厭還來不及,生理很正常,有體檢報告。」
「你這人真的很怪,看不明白。」
「下一個話題。」
向懷明無奈,在平時接觸中沒發現有什麼異常,而且是談笑風生;無論工作上,還是生活交往上,一般人比不了,相當優秀。他沉思片刻,「我們天文部十幾個人,聯合研製了一套軟件及設備。」
「什麼樣的高科技產品?」
「投入七八年的時間研製出來的,我們戲稱『乾坤大挪移。』」
「武俠小說,乾坤大挪移?」
「不是,一種高科技遊戲。」
「天文部搞這個,不務正業?」
「冤枉啊領導,就怕你上綱上線,我們是利用業餘時間完成的。」
「我說呢,經常看到你們晚間還不休息,還以為你們在搞科研?」
「你是學長,大家都知道你『不走尋常路』,也鼓勵我們這樣做,所以就把你劃歸我們這個圈子。這種裝置,集遊戲、方位透視、神經感知等功能。首先戴上頭罩,打開微子流,這是超能裝置,對人體沒有傷害;然後在遙控器上設定年限,儀器連接隱形屏幕,能身臨其境,同人物自由對話。就像穿越小說一樣,是被遊戲架空的時代。」
「類似大腦晶片,神經控制?」
「沒那麼嚴重,對身體是無害的。你創辦[藍光計劃],需要不循規蹈矩的人。」
「呵呵,這樣也好,不過現在只限圈子,看看風向再說,我體驗一下。」
「去哪裏?」
「中國,公元前2651年。」
向懷明教他操作程序:用遙控器設定,「公元前2651年。」將頭上裝具給他戴好,打開微子流儀器,郝秋岩感覺腦部有微風吹過。向懷明把時間輸入,郝秋岩按下開關鍵,遊戲啟動。屏幕上頻繁顯示數字,顯示符在上下躍動,表示在選擇。區間隔在2656∧2596之間微選,鎖定,微子流儀器同時也加大傳輸能量。
遊戲開始。
眼前就像星體爆炸,藍色光芒籠罩,接着似淡淡薄霧,郝秋岩感到一絲寒氣,是條件反射。他置身在一片莽蒼的荒原之中,荒原呈青幕色。儼然是秋天的景象,是下弦月,滿天星辰。在這原始的野外,他疾步趟過荒草,發現前面有幾個人,追趕上去。他們有的裹着獸皮,有的披着草帘子,滿身髒兮兮的;一隻手裏提着木棍或梭鏢,另一隻手拎着獵物。他們停下來,回身瞧見他赤身裸體,瞪着訝異的眼睛。一個問,「你冷?」
他把顯眼的地方捂住,「是。」
「光成這樣能不冷嗎?還不知羞臊?」
「五講四美。」
「五講四美?」一個問。
「五講是『講文明、講禮貌、講衛生、講秩序、講道德,四美是『心靈美、語言美、行為美、環境美。』」
大家吃驚,「好系統的學問,頭回聽說;聽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
他用手指指,「我是東北的。」
「不對,蚩尤(姜央)部在偏西方向。」一個說。
「我們首領是奇才,發明了指南車,能確定方向。」另一個說。
「我剛到這裏,辨不清方向,炎帝(姜柱)部在西南。」郝秋岩怯怯地說。
「說話顛三倒四,一看就不像好人,可能是蚩尤部的探子,交給首領發落。」一哄而上用木棍架起來抬着就走,走了一段兒路程,望見一片火光處很多人圍着火堆狂歡,分食烤熟的獵物。把他扔到火堆旁,大家像觀賞獵物一樣圍着他連呼帶叫。有人喊,「把他扔到火堆烤了。」
一個渾厚的嗓音,「慢着,問清楚再說。」圍豹皮的是長者,看樣子地位比較高,走到郝秋岩面前,「首領要問話,跟我走。」來到一個草屋前,長者先走進去。郝秋岩暗想,「這個部族首領,就是軒轅黃帝(姬芒)。」
4600年前的古中國,也正經歷着中華文明的傳奇時代。黃帝時代,融合了數千年原始文明的發展和積累,進入了一個文明集成時期。中華文明,自黃帝開啟,自黃帝匯集綻放。黃帝是偉大英雄,起始了東方這片土地上眾多偉大創造;在兩次大戰之後,組成一個龐大的部落聯盟。這個部落聯盟,形成了中國的雛形。歷史的時空改變了很多事情,但總有一些事情不可改變;當歷史變成傳奇,傳奇不再是神話。他的名字,成了一個民族文明的創始。
生而神靈,弱而能,幼而偱齊,長而敦敏,成而聰明。史記。
郝秋岩被傳喚進入草屋,幾個圓壇敞口的醬黃色陶器擺放在坑灶旁的土台上,上面刻有黑色精彩的魚尾紋。一位長者坐在木椅上,面目很慈祥,「初次見面,做下自我介紹,我是黃帝,你從哪裏來?」
「軒轅黃帝同志,我從來的地方來,回到去的地方去。」
「既然你不肯說,也就不問了,我尊重你。」
「怎麼說呢,你看不到的地方。其實,我來到這裏,是驚於你的發現,指南車不用地磁效應,而是靠機械傳動系統指明方向,這非常了不起。」
「你很專業,知道指南車的使用原理。」
「天文學教授,有證。」
「我也喜歡天文學。」
「先別談天文學,我現在好冷。」
軒轅黃帝笑了,「年輕人,穿草帘子也行啊,毫毛畢現,丟不丟人?」
意識到自己還赤裸着,「sorry,sorry。我不是有意的,需要篝火暖暖身子。」
「讓女孩子看見多不好,要懂得男女有別。回去給蚩尤帶個話,我不想打仗。」
「黃帝同志,我不是奸細,我保持中立。」
「你不是蚩尤派來的?」
「線條太粗,三岔口的誤會。」
「整岔劈了。」
「好尷尬。前天我在鐵血社區瀏覽了一個帖子,說你嘗百草一天中了70次毒,真讓人敬佩。」
「個人生命不算什麼,重要的是整個部落。蚩尤那廝太兇狠、太狡猾,把炎帝部打的是落花流水,奪去了好多領地。」
逐鹿大戰,留給後人唏噓。「你是遠古時代華夏民族的共主。五帝之首。尊為中華『人文初祖。』」
「你像史學家。」
「算是吧。」郝秋岩感覺身體很寒冷,不停地用手揉搓着,軒轅黃帝說,「這兩天太陽沒有規律。」
「太陽像是鬧肚子了,同太陽黑子有關係。」他答道。
「不對,可能是月亮惹的禍.」
「嗯,也有人這樣認為。」
「日屬陽,月屬陰,湊在一起不出事才怪!」
「太陽的年齡100億年,地球的年齡46億年,月亮的年齡44億年。」
「我們看看天象吧。」
「黃帝同志,我真的很冷。」郝秋岩紫青着嘴唇。軒轅黃帝把舊獸皮皮襖給他披上,並囑咐他要裹嚴實,陪同他到外面烤火。軒轅黃帝,「同志,太陽不按時值班真讓人頭疼。」外面的篝火火苗騰騰,向外呲呲地吐着火舌,那些火星拋射空中隨風飄散。郝秋岩站在適當的距離烤火,感覺暖和多了,稍後熱浪滾滾,部落里大部分人都回去休息了。軒轅黃帝指着天上的星星讓郝秋岩辨別,他便慢慢講解:天狼星、軒轅星、北極星、織女星……他聽得如醉如痴,「這些這些,好不好,你當我的國師,求賢若渴呀。」
「sorry,sorry,家裏實在走不開,酸菜沒了,還得多醃點,大夥都喜歡吃。還有,我擅離組織,回去要挨批評的。」
「尊重你的選擇。」
「謝謝,還給你皮襖。」脫下獸皮襖還給軒轅黃帝,黃帝說,「同志,留作紀念。」
「不了,我會迷失方向。」
「把我的指南車帶去。」
「讓盜墓分子挖去了,在歷史博物館裏。」
「路途這麼遠,我派人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穿回去。」
「硬穿哪?」
「沒太好的辦法,只能硬穿。」
「路途兇險,多加小心。」
「謝了,再見。」
「再見。」
屏幕無規律地閃爍起來,像雲霧吸氣一樣,藍色亮光十分強烈,時間年限的間隔變得緊縮,變成一個點。撲,從屏幕的界面退了出來,向懷明把衣服遞給他,郝秋明趕緊把服裝穿好。笑說,「赤條條來,光不出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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