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淮帶着香火神器回歸紹國,讓天下為之轟動,各國忌憚紹國的力量,接連派出使者出使互相私下結盟,而紹國的都城前更是聚集了各國出使的車隊。
令人沒有想到的卻是,當月十五夜裏,紹國都城就爆發了混戰,紹國公族車氏突然調動大軍包圍住了欽天監,大批的卿族大夫,官吏都被抓捕。
首先是大祭司林舒被偷襲重傷垂死,從祭台神宮之內逃出,不知所蹤。
欽天監內上下護住孔淮,整個被推平,被清洗乾淨的龍武衛上千人包圍住了此處,使用禁術壓制住了欽天監內所有修士的法術力量,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紹王親自出手,帶着王室的重器東龍鼎,開啟了都城的護城大陣。
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知道,昔日大桓開國時期的大巫雲,現世的青雲道人的東龍鼎,竟然早已落入了紹國公室的手中,這座昔日就名揚天下的神鼎,此刻早已被祭煉到了三階巔峰,和腳下的這座大陣融合在一起。
都城的護城大陣升起,普通人看不見的結界籠罩住了這座跨越了數百年歷史的古都,城內到處都可以聽到廝殺和法術轟擊的聲音。
這紹王依舊於王宮之內沒有露頭,仿佛在忌憚着這些掌控了紹國數百年的幕後之人,最後的手段。
這紹王少年天才,傳說是上古聖賢轉世,降世之時,天現異相。
其於四十年前登位,當時就已經是二階,誰都以為這紹王沉迷於酒色犬馬之中,這些年境界沒有絲毫進展,但是卻沒有想到,其早已暗中突破了三階。
隨着林舒持着洞淵神劍的一聲怒吼,想要撕裂這座古都的大陣,但是卻被那天空之中的東龍鼎給壓制了下來。
一者為攻伐殺器,一者為護國神鼎,二者碰撞,綻放出了層層光芒。
但是紹王此刻處於全身姿態,以東龍鼎勾連護城大陣,壓住了城內所有的修士氣機,而林舒重傷垂死,哪裏能夠突破得出這猶如死境的都城之內。
城內亂成一片,遠應該站在林舒一方的都城城隍,此刻卻沒有絲毫動靜。
高大的城隍廟內,一個威嚴高大的神像之中,一個金色的身影,看了看遠處,卻沒有任何動作,好像外面所發生的一切,都與自身無關。
那城隍本是昔日的紹國開國之主車紹,但是數百年香火之力浸染之下,早已忘卻了前程往事,已然不再記得自己是誰。
祂只記得自己是這城隍,掌管社稷豐收之神,坐看那風起雲湧,滄海桑田,不再管這人間爭鬥之事。
而這個時候,處於絕境之中的欽天監中,上百位修士突然坐了下來,竟然以自身血祭了那香火神器。
一個個往日紹國赫赫有名的修士直接坐化,血氣魂魄直接投入那神弓之內,整個欽天監數百年積攢下來的香火錢也瞬間燃燒,濃郁的香火願力也隨之一同源源不斷的湧入了弓內香火空間。
被困遺蹟二十餘年的孔淮,出來就碰到了紹國內亂的局面,那紹王是要對他們趕盡殺絕,而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則是其手中的香火神器。
其悲憤至極的拉開了神弓,劇烈的紅色靈光涌動,對準了皇宮之內。
一箭落下,咆哮的火龍瞬間讓整個都城都變得炙熱了起來,紅色的光芒鋪在大地,讓此刻夜間的都城猶如進入和黃昏時刻。
整座皇宮都在和火龍的咆哮之下,化為了火海深淵,甚至大火一直蔓延,朝着整座城池蔓延而去。
陣基被破,籠罩在天空之中的大陣瞬間崩散瓦解,直接炸裂了開來。
劇烈的靈光涌動,讓看不到那結界的普通人,也可以聽到那一聲巨響。
林舒再次舉起了洞淵神劍,裹着孔淮向着外面逃去。
而此刻處於城牆之上的紹王,也露出了身影,其竟然沒有在皇宮之內,而是躲在了城牆之上操控這座大陣。
其看着燃燒成一片火海的都城和皇宮,紹王發出了一聲怒吼,到了這種地步,怎麼也不能夠讓林舒他們再逃走。
紹王持東龍鼎一路急追,連同數位三階巔峰的修士,天空之中的遁光破開雲層,因為力量釋放出來掀起的氣浪,引起整個紹國各個城池的關注。
這個時候紹國大部分城邑、郡縣都還不知道都城發生的事情,大量官員和卿大夫,甚至是一些仙道門派,此刻都不知道那天上追逐的到底是誰,被追逐的又是何人。
一直追了數千里,直到了海邊,路上有那山神水主進行攔截,但是更有大量的神祗卻加入了阻攔紹王的行列,這是林舒一行人數百年來,在紹國紮下的根基。
但是到了此刻,也僅僅只能挽救他們一命而已。
最後,外面一座三階的寶船破開而來,就看見此次進入山海界的周陽,正站在船上。
林舒一身艷麗的大祭祀長袍浴血染紅,卻顯得更加美艷,帶着那孔淮一起落在了大船之上,紹王和幾位三階的大修士追到了此處,但是普通的遁光,哪裏能夠比得上遁速法寶最快的三階寶船,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那寶船破開雲層,一路沖入雲霄,消失在了大海之上。
而香火神器,也隨着他們的消失,從此再也沒有在山海界出現過。
紹王雖然憤怒不已,但是卻在這之後,真正的擺脫了一切束縛,成為了紹國真正的王,而各國雖然到處尋訪那海外仙島的位置,但只要這香火神器沒有落入紹國的手中,便已經比之前預料的情況已經好得太多了。
紹國大量的修士以及卿族大夫家族,開始在紹國公族和卿族動手之前,紛紛開始離開紹國。
大部分人乘船出海,前往那海外仙島,不少人開始流落進入各國,重新安定下來,或者進入各國為官,或者是建立自己的家族,開枝散葉。
甚至其中還有一些年輕人,進入了新建起來的埗城,拜入了尚賢學宮之中。
隨後,大戰開始了。
磐國徹底吞併了徵國,滅掉了徵國,結束了這一場綿延了數十年,大大小小接連不斷的戰爭,紹國以助公子稷谷復國的名義,向現在的弘國,昔日的高國發起了戰爭。
紹國舉國發兵四十萬,進入了弘國境內,掀起了自古以來,最浩大,人數最多的一場戰爭。
這千秋史頁靜靜翻過,有人開場,有人落幕,從來不以其中某個人的意志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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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都的大船從雲頭經過,十幾位如同仙人一般的存在穿着白色的長袍,踩着雲頭落入了船上。
孔淮死死的抱着一個黃玉罐子,背後背着一個被青布裹住的長盒,周圍所有人都圍着他站立,警惕的注意着周圍。
在他身旁,面無表情的林舒抱着顯得有些華麗的洞淵劍,哪怕魂魄之上的傷勢一直延伸到身體之上,讓傷口接連崩出鮮血來,也不能夠讓她表情微微動一下。
孔淮回過頭來,看向了那遙遠的東洲:「知道嗎?來的時候我曾滿心歡喜,我以為踏入了一片仙境樂土!」
「老師……老師他!」
孔淮說到這裏,兩眼清淚不斷的從眼中流出,哽咽不已:「他告訴我!這裏有我們想要的一切,是我們的希望!」
林舒抱着劍閉上了眼睛,靠在了船舷上,船破開雲的時候,那濃霧不斷的從身邊擦過,伴隨着淡淡清風。
隨後淡淡的說道:「他卻沒有告訴你,踏入這裏的人,多半都不得善終。」
周陽拍了拍孔淮的肩膀,沒有安慰他,只是說了一句:「回家了!」
孔淮抱着手中的黃玉罐子,也輕聲的說道:「師父!我們回家了!」
如同山一般的大船,直奔天的盡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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