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我覺得……有點不舒服。」身旁的傑斯說道。許攸嗯了一聲,隨後他眉頭一皺——傑斯說話的語氣似乎不大對勁。轉過頭看去,只見少年的雙眼上翻,鼻孔和眼珠不斷溢出血液。他的身體漸漸軟了下去。
等等!不該是這樣!為什麼傑斯會……許攸慌亂的扶住傑斯,後者的手臂不自主的旋轉起來,每一次旋轉都伴隨着傑斯的痛呼以及骨頭的碎裂聲。
不不不不!!不!
【你的隊友傑斯已死亡】。
等等!
許攸想到錄像帶里的那雙眼睛。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會覺得眼熟了……那是無常道人的眼睛……錄像帶裏面的根本不是什么女鬼……而是無常道人。
看着已經到達身前的伽椰子,許攸露出苦澀的笑容。
是他輸了。
————
【對手傑斯已死亡。】
【對手好爸爸已死亡。】
【您獲得了本次遊戲的勝利,30秒後將退出本次副本。】
【倒計時30,29……2,1】
左丘眼前一花,周圍的場景由髒舊的小屋,變為了充滿科技感的實驗室。
他的身前有一個藍色的半透明光屏,上面是本次遊戲的結算界面。
【播放錄像帶,並觀看1/1
取得副本勝利1/1
接觸不尋常之物2/???
副本參與度:74
獲得經驗值:200
獲得成就點:+12
抽獎券:+2
獲得道具:(贈予的萬元面額冥鈔)(裂口女的剪刀)
你的行為引起了它的興趣,積分+12
您當前的積分排行以超過78的玩家。】
兩個道具,和兩次抽獎券。這應該是此次副本的最大收穫。關掉結算界面,在身上摸索,卻並沒有在身上找出道具。仔細一看,原來道具都被系統放在了右側的陳列櫃中。
左丘走上前,慢慢將冥鈔拿了起來。
他的大腦忽然一痛。像是被千萬根刺往裏面扎動,痛感強烈而密集。「左丘。」他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這聲音如此陌生,卻又如此熟悉、
誰?
「左丘。」
誰?誰在叫我?
一切扭曲着,攢動着,然後……回歸了。
左丘看到了一個畫面,畫面中有個四歲大小的孩子,他站在凸起墳頭前。紙鈔燃燒的火焰映襯着孩童白淨的臉蛋兒紅彤彤的。
「爸爸。」小孩兒說「我們在給爺爺燒什麼東西啊?」
一個男人出現在了畫面里,他穿着黑色的西裝,臉上帶着一副私人訂製的金絲眼鏡。男人把小孩抱在懷裏,低聲說道「我們在給爺爺燒紙錢呢。如果沒錢的話,爺爺在陰間就吃不飽了。」
「啊,這樣啊!」小孩顯然不知道死亡的含義,他的臉上還帶着天真的笑容。「那我要給爺爺燒過去!我要一萬的!讓爺爺給買個大房子。」
男人一邊搽拭眼角的淚水,一邊摸着男孩柔軟的頭髮。「知道左丘這麼瀟灑,爺爺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刷……隨着一句話落下,腦海中的畫面消失不見。左丘怔怔的站在原地,大腦整理着剛才的訊息。
已知的是,那個孩子叫做左丘。他的確和現在的左丘有幾分相似,但差別也很明顯。孩子的臉的白皙而不是慘白,孩子的眼睛雖然黝黑卻十分明亮。
左丘充滿了疑問,而這些疑問或許需要下一個道具才能解答。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另一個道具,毅然決然伸出了雙手。接觸到的一瞬間,一個新的畫面產生了。
這次是在一間裝修溫馨的房間裏,男孩坐在沙發上,他的身側是在之前出現過的「父親」。兩個人的外貌有了一些變化,比如「父親」眼角多了幾道皺紋,男孩的五官則張開了一些,下巴沒有之前那麼圓潤了,看樣子應該是上小學一年級的年紀。兩個人正在看電影,當屏幕中出現了一個嘴角被割裂的女子時。男孩嚇得蜷縮成一團,淚眼汪汪的哭了起來。
「別怕。」「父親」輕輕拍着男孩的背,告訴他「對付裂口女的辦法很簡單的,在她問你漂不漂亮的時候,你只需要說普普通通。或者朝地面扔糖果,這樣就能逃走了。」
這番言論讓男孩有了些信心,他拍着胸膛奶聲奶氣的說道「我不光要逃走!我還要搶了她的剪刀!讓她再也不能傷害其他的小朋友!」
咔擦!畫面到此為止,再次結束。
左丘長出一口氣,繼續擺弄手裏的剪刀,可無論如何動作,都無法再出現之前的畫面。他只好放棄,把剪刀放回了原位。
儘管對這段記憶無比陌生,但想起畫面中的那個男人他的確感到幾分親近和懷念。這似乎證明了那小孩的確就是左丘本人,可如果真是如此的話,無論是圓形的墳頭還是裂口女的電影都屬於地球,他若從地球出生,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死亡?
還有,在現實世界中,他分明有着屬於自己的身份——從小在孤兒院養大,後來被人領養,十歲時送到精神病院一直待到現在。難道在關於這些記憶都是虛假的不成?
孰真孰假?他一時有些混亂。
一道嘟嘟聲打擾了左丘的思考,角落的信箱慢慢顫抖。隨即=一封牛皮信從中噴出。左丘拆開信封,署名o,裏面是熟悉的扭扭曲曲的紅色文字。
【我們得知了你已經通過第一個副本,並由此得到了兩個道具。
不知道你是否已經查看,當你在是實驗室觸碰到它們時,你會甦醒相關的記憶。
希望你不要在這上面太過細想,這些記憶只是眾多記憶中的一部分,它們並不重要,亦影響你的判斷。
我們等着你真正覺醒記憶的那一刻。
】
這顯然是一封很及時的信。看完信上的內容,左丘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差點要陷入糾結的死循環當中了。的確,在自己所掌握的信息還如此稀少的情況下,胡亂的推理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會混淆思維。接下來的重中之便只是在副本中繼續取得勝利,爭取獲得更多的道具,一步步挖掘出自己的記憶。
想通了整件事,他關注起另外的東西來,那便是兩張抽獎券。老實說,左丘的運氣並不好,甚至可以用差勁到極點來形容。精神病院每個星期都會舉行一次抽獎活動,中獎的人可以得到一些糖果,雖然他並不稀罕,但住在精神病院裏十多年卻沒有一次得到過,這就有些令人髮指了。
話雖如此,左丘還是希望好運降臨。他走到桌前,桌子上的盒子和第一次進來時有些不一樣。裏面蹦躂着一個彈簧小丑,小丑張開巨嘴,鮮紅的舌頭吐出,上面畫着2這個數字,想來便是指抽獎次數。它身側有一個拉環,左丘將其拉動,便聽到咔擦咔擦的聲響。小丑琉璃制的眼睛咕嚕咕嚕轉動,三秒後,從張開巨嘴中滾落出一個圓形珠子。
【玻璃珠(可帶出副本)
品質:隨處可見
哪哪兒都能買到的玻璃珠,你可以拿它玩遊戲,還可以拿它扔人。】
垃圾道具啊!
再次拉動拉環,這一次滑出來的則是一個發卡。
【校花的發卡(可帶出副本)
品質:精良
真正的校花敢於用發卡別住劉海,展現光亮的額頭
注釋:帶上她,你會變成可愛的小女孩。】
儘管是精良的道具,但這功能有什麼用呢?左丘把兩個道具拿起,正準備放到展覽架上,他腦袋一暈,熟悉的操作出現了。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相關畫面。一個畫面是小左丘和夥伴們玩彈珠輸了後趴在地上大哭的情景。一個則是幼兒園的小左丘和幼兒園校花菜菜辦家家酒你當媽媽我當兒子的情景。
先不說原來抽獎出來的道具也會喚醒記憶,這種記憶也實在是沒有想起的必要。
穩坐非酋寶座的左丘把道具放到展覽架,調出菜單,查看現實里的時間——1:44。他已經玩了超過兩個半小時。
《地球時刻》中,遊戲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比為20:1.這也就意味着在遊戲經歷了20分鐘,現實世界裏也只有一分鐘。這種狀態類似做夢,因為無法感受運動中的肌肉反饋,所以大腦處理動作需要的時間會延長。就像是你在夢中過了一輩子,但現實卻只過了9個小時一樣。和對於觸覺嗅覺的設定相同,當今的科技同樣無法做到這一點,這樣的技術不光引起了遊戲圈的震動,也引起了大眾的重視。但令人遺憾的是,直到現在,遊戲的製作商eo,仍然沒有出現在公眾的視野範圍里。
退出遊戲,視線重歸黑暗,左丘摘下臉上的墨色眼鏡,放回包裝盒內。病人們被禁止隨身攜帶尖銳物品,眼鏡也屬於尖銳物品之一。這自然不能被檢查的護士和機器發現,借着從門外傳來的幾絲亮光,他趴在地上,伸手向着床底摸去。在手指碰到橫方向數第五塊磚時,微微用力,磚角翹起,下面居然留有一個不小的空間。把包裝盒放進狹小的空間後。左丘放下心,兩隻並不算多髒的手相互拍了兩下,起身睡回到床上。
門外一隻機械人滑動着履帶經過,對此早已習慣的左丘閉上眼。
『
黑夜來襲,入夢時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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