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董大寶是梁家妻主,自家人自然是向着自家人,梁老四不能當這個人證!」
韓官人足足審了一個時辰,但朱杏芳和董惠瑩各持一詞,她心裏也明白,今日再審也是浪費時間,便暫且宣佈退堂,等兩日後再審此案。而在這期間,她打算派人走訪十里八村,也好多尋一些線索出來。
董惠瑩跪的膝蓋疼,腿都快麻了。她走出衙門,老大老四連忙迎過來,一左一右地扶住她手臂。
「妻主,您還好嗎?」
梁智宸關心地問。「我沒事,」董惠瑩垂首沉思,「就是姓朱的太能狡辯,這事不太樂觀。」
朱杏芳名聲不好,但自己也是臭名遠揚,即使是韓官人派人走訪,這案子恐怕也得拖上一段時間才能斷出個分明。
三人不願折騰,便沒有回村,而是去了老三在鎮上的租屋,但路上意外地遇見了一個人。
「和順兄?」
看見和順慌慌張張,梁智宸忍不住問,「和順兄,你這是怎了?」
和順頭戴一頂笠帽,使人看不清他臉容,但他聲音裏帶着幾分的哭腔,「智宸兄?我,我家和平,我弟……」和順魂不守舍,他本就瘦,但幾日不見,他像是更瘦了一些。
原來和順的弟弟和平竟然昏迷了,和順出來請大夫,但大夫恰好出診了。
梁智宸看向董惠瑩,自家妻主醫術高明,只是不知妻主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走,」董惠瑩吐出一個字。
醫者慈悲,仁心仁德,既然遇上了,那就幫上一把吧。
在董惠瑩點了頭之後,三人便立即跟着和順一起去了和家。
***
和家的小院還是老樣子,充斥着揮不散的藥味,而一進院中,董惠瑩便看見地面灑落一些斑斑點點的血跡。
「和平!」一道嚴厲女聲從屋內傳來。
「看着我,我是段英柳,你難道連我也認不出來了嗎?」
跨過門檻,便看見一名女子英氣十足,她身着盔甲,高豎長發,臉上有一道傷疤,戾氣很是深沉。
董惠瑩一眼看出,這是個當兵的。和家妻主段英柳,竟是一名女軍官?
她真有點詫異。
「這是……」董惠瑩看見和平張口欲咬,她頓時一聲大喝,「快,掰開他的嘴,他要咬舌自盡!」
段英柳愣了下,之後只聽『咔吧』一聲,她竟飛快地卸掉和平的下巴,同時用手按住和平的肩膀,將他固定在木床之上。
董惠瑩皺着眉,她看見和平手上滿是鮮血,胸襟也開着大片大片的血花,聯想起之前和平曾想咬舌的行為,她一瞬間便已明了。
這少年,是不想活了。
身上的傷,全是他自己弄出來。
「梁智宸,幫我準備熱水,剪刀,白布,老酒,還有用來縫合傷口的針線!」
她一個箭步沖向木床,也不知她是怎樣做的,只知她在和平身上連拍了幾下,之後,和平便身體一僵,沒了意識,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瘋狂的掙扎掙動了。
段英柳氣喘吁吁,她見和平昏迷了,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這才回頭看向個子嬌嬌小小,又頂着一張小黑臉,臉頰上點着一些麻子的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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