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村,離太行鎮不遠。
何素坐在馬車裏,越是接近目的地,她心情就越發忐忑。
其實,鐵海蘭做的事,她是知道的。就算一開始不知,後來也猜出了幾分,而她則是採取默許的態度。
這世道只能休夫,不能和離,而男子一旦被休就要被充軍,但鐵海蘭偷梁換柱,設計了這一齣好戲,從此世間再無鳳血,也再無梁淑君。
可是,他又是否能接受自己?
何素用力的閉了閉眼,想起『鳳血』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她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答案,不須問,她自己便知曉。
可心裏,還是存着幾分妄想。想着,沒準能化解從前的恩恩怨怨,沒準只要自己對他好些,他就能逐漸被感化,也能逐漸愛上她。
可是再一想他看似風流實則貞烈的性子,她又挫敗了。
她知道,今時不同往日,而她的妄想,就也只能是妄想而已了。
***
「吱呀——」有人推門而入。
梁淑君口中塞着團破布,身上的衣衫已幾日沒換,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手腕被綁在身後。
他神色有些憔悴,可見已有幾日沒睡,而當循聲一看,不意外的,來人是何素。
「鳳血……」何素見他這副模樣,很是心疼。她彎下腰,想要取出堵在他口中的破布,卻見他滿臉警惕,像個刺蝟似的,冷冷的偏頭避開了。
她眸色一黯,但無視他的排斥,一把扯下他口中破布。
她想再為自己爭取一次。
「何素,我勸你最好放了我!」他似乎很冷靜,但他的神色也相當的冷漠。
何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開始為淑君鬆綁,同時也垂眸說,「你被關在這裏,大概不知,海蘭找了兩具屍體冒充你和天青樓的那個小倌,現在這世上已經沒有鳳血,也沒有梁淑君,只要跟我離開這,你完全可以換一種活法,再也不用像以前那麼辛苦了。」
「呵,」他眸中滿是諷刺,「辛苦?是啊,真的很辛苦。就算我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整日在天青樓賣唱,被數不清的女子圍觀,被人評頭論足,我是很辛苦,但也早就習慣了。」
何素心裏澀了澀。
她已經解開了繩子,想要扶梁淑君起來,但他動作更快,活像她是洪水猛獸,更像是某種可怕的瘟疫,完全不願同她有任何肢體接觸。
「你若真是為我好,你若真的感激我,你就不該做出這種事!之前的一年,再苦再累,我都熬過來了。而現在你又來打擾我的生活,怎麼,你又想像當年那樣,將當年對我做過的事情再重新做一遍?」
「我……」她泫然欲泣。「我不是故意的,鳳血,真的,如果我早知道……對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可是這麼久了,我也一直在真心悔過。」
她做出一副懺悔的模樣,但梁淑君看都沒看她一樣,筆直地往外走。
「鳳血,不要走——」她忽然衝上來,想要抱住他,但梁淑君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陡然轉身,修長的五指扣住她脖子,將她按在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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