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裏默念:大白加油,大白加油。
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大白,你一定會恢復健康的。
這個手術要做幾個小時。
這幾個小時對外面等待的人來說,無疑是煎熬的。
向以星一會兒坐,一會兒站,一會兒來回走動。
最後,被厲宸希撈到懷裏,摁住了。
「我們就這樣等。」
期間,有危在旦夕的病人從面前推過去,家屬跟在一旁,哭得很淒涼。
因為帶着哭腔,向以星也聽不懂對方說了什麼。
但是,看那哭泣的樣子,好像凶多吉少。
向以星本來就擔憂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懸在高空。
她的手,攥得死緊。
大白不會有事的。
大白一定不會有事的。
老天爺。
上帝。
不管是中國的神明,還是國外的神,都請保佑大白,一定要保佑他。
向以星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
那個危在旦夕的病人漸漸地走遠,家屬的哭聲也漸漸聽不到了。
但是,那哭聲像是一股不祥的預兆,縈繞在向以星的心尖上。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院長。
孤兒院的院長。
恐慌猛然襲上心頭。
那一天,在向以星的心裏留下了傷痛的痕跡。
那是她第一次面對死亡,感受生離死別。
因為經歷過,所以更加害怕。
厲宸希很快發現了她面容的不對勁。
他捧起她的臉,對上她的眼睛問,「怎麼了?」
向以星的眼睛發紅濕潤,聲音哽咽着說,「阿厲……你還記得院長嗎?院長她走了……所以我害怕,怕大白也……」
厲宸希沉默了一會。
對於院長去世的事,他有印象,但她沒提起,他也沒去翻開那段記憶。
他修長的手指輕蹭她臉頰。
「等回國,我們就回一趟春夏鎮,你陪我去拜祭一下院長。」
向以星一頓,含着眼淚點點頭。
提起這件事,厲宸希心裏是有些遺憾的。
他嘆了聲,對上她的眼睛說,「對不起,當時你一定很難過吧?我卻沒有陪在你身邊。」
他想起她當時打電話給他,那哭腔,現在他回憶起來,都心如刀絞。
她是那樣感情豐富的人。
也幾乎把院長當成親奶奶一樣看待了。
所以院長去世的事,一定讓她很悲傷。
向以星搖搖頭,「你有在我身邊啊。」
他後來不是趕來了嗎?
雖然那時候他還沒有恢復記憶,但他在她身邊的。
厲宸希沒再說下去。
這個話題太悲傷,就此結束了吧。
他把她摟入懷中,親了親她的額頭說,「你別胡思亂想了,你這樣是在自己嚇自己,知道嗎?醫生都說了,這次手術很有把握,所以大白不會有事的。」
雖然這個手術的成功率不算高,但在癌症手術中,已經算很高了。
再加上主刀的是全世界最好的醫生,所以厲宸希是不擔心的。
向以星抵着他的肩膀,慢慢地安靜下來。
她的小手換到他的身後,緊緊地抱住他,感受着他的體溫。
過了不知多久。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醫生笑着說,「手術非常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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