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的擔憂,讓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谷幽蘭的問話,須臾,他又瞬間釋然了。
瀾兒的這一世是她的第九次輪迴,之前的八世,她已經嘗遍了人間的七情之苦,一世惡、二世喜、三世哀、四世怒、五世愛、六世欲、七世樂、再加上她上一世的苦。
生生七情直至苦,讓她知道了什麼是親人之情,朋友之意,也更加懂得了來之不易與珍惜。他相信,以如今谷幽蘭的天賦和修為,再加之這兩年多來的歷練,她的性情已經大變,更與四萬年前的那個她,判若兩人。
這樣的她,根本就不會發生那些讓自己所擔憂,所害怕的事情。
「喂,墨,你想什麼呢?」見白澤好像愣神了,谷幽蘭抄起小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動不動就愣神!」
「嗯?」聽到谷幽蘭的話,又看到眼前有小手晃動,白澤趕忙將思緒拉了回來,「瀾兒,我沒事,你還是趕緊說說,方才小劍劍都同你講些什麼了吧!」
「嗯。」谷幽蘭點了點頭,但是卻沒說什麼,只是拉起白澤的手臂站了起來,幾步就來到寢殿的臥榻旁。
此時的臥榻上,百里文鳳一身青黑色的麵皮絲毫沒有褪去,的身體因為肚子裏的東西已經不在了,顯得更加的枯瘦,如果不是兩人早已知曉,還以為那是一具風乾了千年的古屍。
「瀾兒,她,她死了嗎?」明知道床榻上躺着的是百里文鳳,但白澤還是被這驚悚的場面,嚇了一跳。
「死了!」谷幽蘭冷冷的說着,仿佛是在說着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外人,「但也沒死!」
谷幽蘭的前後翻轉,讓白澤很是詫異,這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瀾兒,你這話到底是何意?」
「沒有何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谷幽蘭平平淡淡的說着,聲音中透着不疾不徐,「墨,在那個小怪物出生之前,我已經悄悄的用紫金針封住了百里文鳳的心脈!」
說罷,她上前一步,從隨身的儲物戒指中掏出了一顆六品修復丹,掰開百里文鳳的下顎,彈了進去,幾息後素手成掌,凝聚靈力,將封印在百里文鳳心口上的紫金針給吸了出來。
「我方才說她死了,是因為在這之前的她,的確是死了,之後我再看到活着的她,是因為她被人下了活屍蠱。」
「活屍蠱?」聽到谷幽蘭的話,向來風雅的白澤,也不由的慘白了一張臉,「這些,都是七星九龍劍告訴你的?」
「是,也不是!」
我去,到了此刻,白澤感覺,自己簡直都要被谷幽蘭給弄崩潰了,之前一句如此,這後一句還是如此,連續兩句關鍵的話語都是模稜兩可,上上下下,起起伏伏,這不是要人命呢嗎?還有這到底是,是
還是不是啊?白澤自問,今天跟瀾兒溝通怎麼那麼費勁呢?難道是自己的智商降低了,跟不上她的腳步了嗎?
等了幾個呼吸,也沒見白澤有任何的動靜,谷幽蘭抬眼看了看他,隨後狡黠的笑了笑,「墨,你是不是感覺我今天怪怪的?不像你之前認識我了?」
白澤想說是,但是面上卻搖了搖頭,因為他知道,他認識的瀾兒,向來都是不按套路出牌,這樣的她,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只不過突然聽到她模稜兩可的話,一時間有點詫異,再加之床榻上的百里文鳳給他的感官實在是太震撼了,他一時還處於雲裏霧裏沒搞清楚現狀。
「瀾兒,你什麼樣我不知道?」白澤不願再看床榻上的百里文鳳,將身子向旁邊側了側,「不過,你是不是可以給我講解一下,這其中的緣故?」
「可以!」谷幽蘭點了點頭,隨手扯下床榻上的錦被,將百里文鳳的身子給蓋上,這才說道。
「據我的分析和小劍劍的講述,自我與百里文鳳解除契約,並派人將她送回百里國之後,沒過多久,她便被人下了活屍蠱。活屍蠱是一種非常霸道的蠱,名為蠱,實為幻,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單純的蠱毒,而是利用幻象再結合蠱毒。」
「之前,我們聞到的那股異香,也不單純就是食人花獨有的香,而是能使人產生幻象的毒,百里文鳳就是在這種幻象的情況下,憑空想像出來了一個『表哥!』在這種香的荼毒下,又因每每見不到幻想中的『表哥』,因此她便相思成疾,就在她奄奄一息,即將命喪黃泉的時候,她被人下了活屍蠱。」
「其實,那股異香還有一個名稱,叫黑相思!」
「黑相思?」白澤皺緊了眉頭,結合谷幽蘭講述的事情,他似乎看到了一雙黑手,正在她的頭頂編織出了一張巨大的網,那張網在悄悄的收緊,直到將她緊緊的網住,窒息死亡。
白澤被自己想像出來的東西,嚇得大驚,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墨,你怎麼了?」看到白澤更加蒼白的臉龐,谷幽蘭有一絲不解,「你是不是被這黑相思嚇着了?」
「沒,哪就那麼容易被嚇着?」白澤苦笑了一下,「再怎麼說,我也是遠古神獸,又不是三歲的普通人族。」
「當真?」谷幽蘭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白澤,「嗯,我也不相信,僅憑這小小的黑相思就能將遠古神獸之首的白澤大人給嚇到。」
可是白澤真的沒被嚇到嗎?此刻,只有白澤自己知道,這一刻的白澤,不僅真的被這黑相思嚇着了,而且還讓他下意識的想起了幾萬年前發生了那件事。
那件事,不僅影響了當時的他,也影響了身為創世神女的瀾兒,那時候的瀾
兒,仿佛是被人下了蠱毒一般,一心一意的愛着那個人,任憑白澤,腓腓還有菲兒怎樣的勸說,她都是不管不顧的愛着,甚至每每見不到那個人,都會大發雷霆,直到最終,她被那個心心念念的人,生生挖去了心臟,憤然死去。
白澤知道,那一世的瀾兒,死的不甘心,死的憋屈,難道她那一世的如此執着和執拗是因為黑相思嗎?
「喂,墨,你怎麼又愣神了?」谷幽蘭這回沒有在白澤的面前晃動小手,而且啪的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墨,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同你說話呢,你怎麼也不回應一聲!」
「啊?」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疼痛,白澤皺了皺眉,想來瀾兒這一巴掌,拍得可不輕,「沒什麼,瀾兒我就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谷幽蘭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但要仔細看,從她的笑容里能看出一絲苦澀,「墨,你說的其他的事情,是不是跟黑相思有關?」
「你知道?」白澤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難道她的記憶真的恢復了?不可能,即使她恢復了,也不可能知道,那一世的她是中了蠱毒!
「呵呵,墨,你瞧你這是什麼眼神?」谷幽蘭大聲笑了笑,「我知道什麼啊?我是詐你的,哈哈哈,向來聰慧如斯的白澤大人,也是這麼不禁詐,一詐一個準!」
谷幽蘭看着白澤,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捧着肚子毫無形象的大笑着,然而卻在白澤看不到的地方,她悄悄的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淚痕。
黑相思嗎?呵呵,多麼諷刺。
白澤見到谷幽蘭側過身子笑的毫無形象,也不由的乾笑了幾聲,「你這個丫頭,居然連我也敢捉弄!」說罷,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瀾兒,別鬧了,你接着往下說,那個百里文鳳被下了活屍蠱之後,她,她那肚子裏怎麼會懷上了那麼個東西?」
其實不用白澤提起,笑夠了的谷幽蘭也想繼續往下說,因為她在大笑的時候,不經意間撇了撇外面的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了,沒想到在這芳香閣竟然待了一整天。
「好吧!」谷幽蘭凝出水屬性,淨了淨臉,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繼續說到。
「百里文鳳是在雙重幻象之下,被人下了活屍蠱,而那活屍蠱里也被人參雜了森王黛木的精血和遠古神族的精魄,因此百里文鳳生出的這個小怪物身上,邪迷之氣很少,也正是如此,小劍劍感受到了小怪物體內的精魄是來自於遠古神族,所以,它才在關鍵時刻,脫離了我的手掌。」
「我的天,這件事情聽起來怎麼那麼複雜?」白澤感覺腦子有點亂。
「不是聽起來複雜!」谷幽蘭轉過身,瞧床榻上看了一眼,「而是這件事情本身就很
複雜,否則我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百里文鳳是中了蠱毒。」
見百里文鳳已經有了氣息,而且臉上的血色也漸漸開始恢復,谷幽蘭又給她服用了一顆五品氣血丹,這才轉過身對着白澤繼續說到「這件事情大概如此了,只是不知道等百里文鳳醒過來之後,她還能記住多少?」
關於百里文鳳的事情,白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說,他根本也不關心百里文鳳醒過來之後到底會怎樣,因為這都跟他沒有什麼關係,眼下他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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