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看着一頭衝進錢多多懷裏嚎啕大哭的孟桃夭。
湯雲裳的二媽,都站在旁邊給了湯雲裳一個你解釋下的表情。
看見淚流滿面的孟桃夭,錢多多心疼極了,哪裏還想得起自己是不是受了傷啥的,也破天荒的攬住她拍後背,真的感覺瘦。
雖然沒有幾次身體接觸,但夏天的桃子,肯定不是這樣的,這兩三個月她可能還在承受不少工作忙碌以外的心理壓力,這時候錢多多還是承認,這些壓力也許自己應該幫她分擔。
孟桃夭哭得傷心極了,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可抬頭看見錢多多額頭留下來的血跡,哭得更厲害了,終於想起來轉頭看湯雲裳,還想推開站直點的,湯雲裳已經大步過來,展開蝶泳的雙臂摟住他倆一起:「好了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看明天能不能回去,這事兒好像鬧大了……」
是鬧大了,警察終於也來了,雖然有點姍姍來遲,但七八輛摩托車的規模也說明很重視。
但督查這邊已經把幾位異地抓捕的警察分別帶上他們車詢問,那個副駕駛的就是企業安保部的經理,十多個或蹲或躺的打人者都是從那家企業調過來的保安和工人,有些人還穿着工裝呢。
作為本地納稅大戶的企業,提供辦案經費就可以報案到異地抓人,這種事情在全國各地並不鮮見,有人督查呢自然是大把的違規點,沒人管也就習以為常了。
本來這事兒呢,只是先把人弄出來,再象徵性的處理一兩個人,大不了把帶隊的安保經理給行政拘留下,就算是過了。
連蔣阿姨都說這種事情,怪罪到經辦的幾個警察頭上挺沒意思的,抓幾個工人更沒意思,她也不指望通過這樣一個案件就能怎麼提高地方上的認識,帶來什麼本質性的改變。
可現在企業方居然敢報復打擊辦案督查人員、受害者家屬,而且這明顯是有人走漏風聲,走漏了督察人員的方位。
所以看看默不作聲站在後面不說話,也不說走的那位蔣阿姨。
省裏面的幾位督查估計滿肚子的火想罵娘。
他們本來也只是幾十公里過來處理個簡單事情就能回家的,大半夜的也沒那麼多除暴安良的念頭。
誰能想到這邊居然敢如此粗暴簡單的直接把人打回去。
如果不是這邊帶了十個人,這兩位女性鐵定受傷。
那時候估計省裏面這幾個人都兜不住。
這時再說警察們都不知情,全都推鍋到那個安保經理頭上,也要拿出個結果來啊。
作為平京來的領導,現在啥都不說,就站在那,靜靜的看着事態變化,就已經是很不滿了。
所以這幾位省里政法督查的人員也在八方打電話。
很快警察局長來了,企業領導來了,市裏面領導來了,救護車也來了,這個高速公路收費站邊的路口越來越熱鬧。
蔣阿姨並不倨傲,而是直到有人敢滿頭大汗的面對她解釋事件的時候,簡單簡潔:「別這麼快下結論,首先我是以一個普通公民在受到違法侵害的狀況報案,不用考慮我的工作職務,但整個事件經過我都會以我的渠道上報,這還是我有點職務職責,可以接受傳達報案提請,這還是受害人家屬多少有點經濟能力,起碼還能尋求幾個人做保護,看看三個大學生,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原本在追求法律的公平維權,一切按照法律流程在辦事,卻被異地抓捕、報復打擊、蓄意傷害,哪怕有了省一級督查機關的介入,還如此猖狂,平時的狀況也就可見一斑了,明天下午兩點我在平京有個會,現在要先回酒店做準備了,順便隨時配合調查。」
話說得很含蓄,卻擺明了要得到個結果,而且給出了時間限制。
家電企業的老總是最後來的,甚至還帶着漫不經心的態度,可等他想湊上來再說話的時候,這邊一行人已經上車離開。
留下省裏面來的督查人員,這下肯定別想回去了,願意留在本地酒店,就已經是給了台階,等這邊的處理結果,包括省里都得給出合情合理的處置結果。
不然這事兒牽扯起來,那就太操蛋了。
所以他們還分了部車趕緊跟上這邊,小伙子們也兵分兩路,有人熟練的跟着去警局錄口供,有人準備打出租跟着去酒店,萬一還有人報復呢。
結果發現這高速路口不好找出租,他們居然問警車能不能送。
所以走掉的車輛又是浩浩蕩蕩。
錢多多自然被急救車包了個紗布頭,湯雲裳陪他坐在最後面笑嘻嘻:「喲,短短時間是第二次包成這樣了,這次不能算是我坑你吧?」
孟桃夭和蔣阿姨並排坐着,飛快回頭看眼,還是能保持態度感謝:「辛苦您這麼遠從平京來……」
蔣阿姨卻看着她:「把這個知識產權的案情給我講講?」
孟桃夭清晰簡潔的把整個來龍去脈講了遍,湯雲裳其實都是第一次聽說錢多多還擁有一堆專利權。
蔣阿姨開始詢問孟桃夭關於法務的系統知識,連錢多多這種外行都聽得出來,有點考察的味道,東拉西扯各種知識點,但沒想到端正態度以後凝神認真回答的孟桃夭好像都答上來了。
因為蔣阿姨表情很是讚許:「我也是從江州踏上法務專業的,有沒有興趣來跟着我學習做實習助手?我能夠提供很多的學習深造機會,包括出國留學。」
錢多多感覺湯雲裳身體都動了下,很明顯是想撐起來推介自己的長輩,可聽到最後幾個字就不做聲了,還給錢多多做鬼臉。
錢多多沒法回,因為稍微做表情,頭疼得要命。
但心裏還是亮堂了下,如果能讓孟桃夭跟着這樣的大佬登堂入室,那麼她這法務工作者起點就太高太高了。
直接從金字塔頂部開始啊。
更沒想到的是孟桃夭居然沒什麼猶豫就拒絕了:「謝謝阿姨,但……我想我對法務工作已經徹底,不,我想我是對整個司法體系感到絕望,這已經是我第二次感到這種絕望了,曾經我只是個學國際貿易的普通女生,因為父親陷入法務危機,我才轉法務專業希望能學習幫助他,最後我經歷了一場噩夢,官商勾結,顛倒黑白的奪去我家裏一切,是錢多多幫助我從這種絕望的狀態中逐漸恢復出來,逐漸開始相信依靠自己的努力能夠改變些什麼,重新相信這個社會還是公平正義的,可今天呢,我非常感謝您和湯雲裳能夠把我搭救出來,可我知道如果只是我和錢多多這樣普通的人,我的命運又要被法律踐踏得毫無尊嚴了,這一次,我已經不相信了。」
蔣阿姨想說什麼,但看着眼前這張年輕的臉蛋,伸手拍拍孟桃夭的手:「沒有人能不生病,醫生的作用就是治病救人,而法律工作者的作用,恰恰就是在一片黑暗中懲惡揚善尋求光明,我理解你這個時候心情肯定有些難過,價值觀被顛覆的感受……」
孟桃夭搖搖頭:「我知道我需要調整心態,但以後確實不會再涉及法務工作,這對我太諷刺了,就像明明已經認識到是個渣男,又重新回頭複合一次,這不是找虐麼。」
說到這裏居然有些自嘲的開起自己玩笑來。
湯雲裳趕緊趁着商務車停在了酒店大門前,起身去摟抱孟桃夭下車:「好好好,不做法務就不做,還是回來我們一起做營地公司,你做事我站台,有事都算我的,而且這都要春節了,放假放假,一直休息到春暖花開,再考慮工作的事情。」
下得車來的孟桃夭猶豫下:「我還是回去考慮下那家公司轉秘書工作,說好了起碼要……」
湯雲裳摟住她的肩膀,開始竊竊私語的進去。
剩下錢多多等長輩先走,可等他下車,蔣阿姨站在車邊:「她的心態現在有很大的問題,你們最好還是多照顧下她,這個階段她的情緒、心理肯定都會受到傷害,一個相信法律的法務工作者,被這樣肆意踐踏法律以後,人生觀都可能會改變,你們得多協調幫助恢復,你那個知識產權的案子交給我吧,我最近正好想做這樣一個案例。」
錢多多想下點頭:「謝謝阿姨,她是個很好的姑娘,很努力也很想朝着光明去,我們會照顧好她的。」
蔣阿姨笑笑:「但記住你是瓜瓜的男朋友哦,男生花心真不是個好習慣,希望你不要像瓜瓜的父親那樣,優柔寡斷只會害了真正愛着的人。」
錢多多發現湯雲裳這些長輩的段數都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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