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着馬頭的韁繩被留在一根樹前。
林九與蔗姑有本事傍身,輕鬆過了「吱喲」晃悠的吊橋,腳跟落地時變天紅霞已經撤了,黑夜如厚布鋪天蓋下。
「師妹,小心些!」
聽到林九的關心,蔗姑兩腮像是刷了大紅漆,如猴屁股般:「師兄,他關心我啊,只要繼續努力,肯定能把他搞到手!」
林九眉頭一陣跳動,裝作沒聽見蔗姑的自言自語。
「三煞位!」
蔗姑好奇順着林九雙眼看去,仰頭便看到有一處廢宅「三煞?」
「這廢宅處三煞位,會導致家人無辜生災,而且我看這處廢宅有屍氣,如果沒猜錯殭屍應該在此!」
拂塵上手,蔗姑一甩手,拂塵化作鐵鏟,刮地起一層土皮。
有殭屍就該小心些,堪比林九的道人也栽在這頭殭屍手中,不能不小心。
兩人又往前走幾步,發現有掛着殘肉,黑髮,穿女人裙擺的白骨躺在地上。
「胸口有怨,如果埋在地下會變成殭屍」
他丟下一張黃符,屍骨噼里啪啦燒起來:「雖說被鳥雀野狗吃了肉,但畢竟有怨氣,還是少了好些」
「師兄,你看!」
林九抬頭,發現一穿着清朝官服的小殭屍「嘰嘰」朝他撲來。
「小殭屍!好膽!」
手捏劍訣,他手指似乎變作一柄無形的寶劍,朝小殭屍一點,「嗖」一聲,隱隱有風被戳破的聲響。
「小鬼,別去!危險!」
黑暗處一人靈活的撲出,抱住小殭屍原地翻滾。
那人雙眼泛着血腥,似乎在極力克制自身的血癮。
「兩頭殭屍,能開口說話的紫僵,正好今天殺了你們為一眉道兄報仇!」
那人靈活堪比活人,卻又有一雙屍牙露出唇間。
三招,小殭屍躲閃不及被點中了眉心,僵住不動。
讓林九花了大心思,誤以為是一頭紫僵的殭屍,不過兩三招就被他打倒在地。稀奇的是他手指點下,殭屍只一臉憤恨的看着他,毫不受影響。
「你是什麼東西!」
茅山道術不該是天下殭屍的克星嗎?現如今他卻三番五次的撞上不懼怕茅山術的殭屍。
「我叫阿方,你剛才說的一眉道人,是我師傅」
「你被咬變成了殭屍?」
「嗯」
阿方點頭。
「或許你能告訴我些事情,一眉道兄怎麼死的」
被鬆開的阿方抱着同樣被解開的小殭屍,緩緩講起了當初的經歷。
從挖出西洋殭屍,鄉公所警察們都變成了西洋殭屍,到他上山求助中國殭屍,再到被咬等,再下山時卻發現自己師傅已經死了。
「中國殭屍?」
阿方形容着那頭殭屍的外貌,並附加了些其他信息。
「又是他!」
「什麼?」
聽外表形容,加上那宛如人類的心智,林九已經無比確認,殺了一眉道人的殭屍就是何成!
來求助,卻發現助手也被殭屍殺了。
「雖然大師你和我師父長的很像,但我知道你們並不是同一個人」
阿方抱起小殭屍說道:「我和小鬼已經躲的夠久了,大師,能求你幫我們解脫嗎?」
「這……」
「我是西洋殭屍咬的,如果那頭殭屍不怕道符,或許你可以去教堂修女那裏借些十字架」
「告辭」
兩人拱手告別,斬妖除魔他不懼,但殺頂着殭屍心的人,有違道心。
一大一小,兩屍牽手站在山頂上,眺望着身影越來越遠,最後騎馬消失。
……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千里馬踏着重陽節來到了徐鎮。
「屍氣沖天!」
一眼望氣,徐鎮之上天空黑壓壓一片。
鳥翅重難展,入鎮後笨拙不飛,落在枝頭上一動不動。
秋未來,徐鎮中樹上卻站滿了候春至的乏鳥。
麻雀、烏鴉、喜鵲、灰鴿,趴在一處也算奇景。
石堅斜拽馬韁繩,雙腿夾馬肚朝遠離徐鎮的方向走去。
「駕!」
……
「啞……」
枝頭上烏鴉一展翅膀,撲棱飛上高空。
其他鳥兒如下餃子,一個個僵直掉落一地。
若靠近看會發現,這些鳥兒身體僵硬,早已斷氣許久,埋在地下估計也能多一群殭屍鳥來,不過鳥兒翅硬,飛是不可能了。
烏鴉如王巡視整個徐鎮。
無狗叫,貓笑。
一片死寂。
烏鴉落到客棧中,變作穿寫着「nobel」洋文的男人。
「茅山,還真是鍥而不捨啊」
他想暫避茅山鋒芒,再提一等級後殺往茅山,不想石堅竟然追了過來。
雙方各有顧忌,石堅見屍氣沖天不敢貿然進鎮,何成沒等到天黑,也怕有埋伏,沒主動進攻。
「上次你們人多,這次可不見得!」
客棧後廚被油煙抹黑的門帘掀開,一個三十多模樣俏麗的女人來到何成面前。
「大人……」
何成點頭,看着女人提起茶壺為他倒滿一茶碗的水。
她猶豫許久後說道:
「鈕陸說,他想借大人的屍毒建立殭屍大軍,搶回大清朝,擁您做皇帝~」
徐鎮上還有三個活人,是何成故意留下來的。
他深夜獵殺吸血時,到鎮上書記家,對方見了他卻納頭叩拜,大喊王爺。
男人叫鈕陸,鈕鈷祿氏。
大清宣統帝在位時,曾在武官諫言中,因甲午敗仗改了官職。
鈕陸官居協軍校,正七品官,也就是知縣等級,北洋政府建立時,鈕陸是第一批被拔下來的,他到了徐鎮在徐大帥手下做了書記。
何成的前身官將軍,駐守西雙版納,架空的世界,沒聽說過這位將軍倒也正常。
鈕陸曾見過何成,此時一見何成,頓時激動。
雖說孩子與婦人驚恐何成殭屍身份,不過被鈕陸呵斥,母子敢怒不敢言。
接觸下一家三口發現何成並非動不動就要吸人血的,為此鬆了口氣。
一家三口能一直活下來安然無恙,是何成分了金佛給他們揣着,殭屍不敢近身,屍氣不入體。
何成端起茶水仰頭灌下。
身為變異的殭屍,他食譜雖然只寫着人血,卻並非不能灌下其他東西。
低頭一吐,一碗混着屍毒的黑水被他吐到碗中。
何成難開口說話,意念一動,客棧櫃枱上紙、筆飛來,在他控制下,如草蛇過河,寫下歪歪扭扭的字。
「他的事我不管,這些屍毒混進三缸水裏能讓飲水的人統統變殭屍,玩火不慎會燒身的!」
婦人端着黑水,磕頭道:「鈕陸正準備車馬,待會便會來向您辭行,他準備去香港島,把英國人變成殭屍。」
何成又寫:「不必來了,仇家上門,你們再不走,可難活着離去!」
鈕鈷祿氏離去,去搞事情,也要抱着必死的心。
亡國之臣何必要垂死掙扎呢,況且,殭屍統治的世界可就沒意思了,沒人發展科技,沒人研究進步,信息化時代可就等不來了。
何成一人仰望窗外晴日,靜等夜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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