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整個人,被安放在車傀儡駕駛室裏面,就像他生前開車的樣子。車傀儡裏面的一些陣盤全部被拔了出來。李鈺再次檢查了整個車傀儡,他向丁乙點了點頭。
丁乙道:「開始吧。」
李鈺放出靈火,整個車傀儡都被這團熊熊的火焰包圍,燃燒了起來。
任天晴握着丁乙的手,她知道丁乙心裏很難過,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來送曲三最後一程的人,除了鐘山學院的這些親朋好友,器殿也來了幾位曲三的好友。曲三有錢,為人又講義氣,在器殿待得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還是交到了幾位好朋友。
康仁貴負責整場喪事的工作,不過大家都是修真者,不是很講究那些繁文縟節,沒有停靈哀悼,只是辦了一個小小追思會。在靈火的燒灼下,車傀儡連同曲三的屍身最後化作了臉盆大小的一塊鑄鐵。李鈺講這塊鑄鐵鍛造成一個迷你的曲三模樣的雕像……
袁真跪在曲三的雕像面前,久久不語。曲三因為他的擅自發言送了性命,還連累到了幾乎所有人。
他不明白,自己又沒有說錯話,做錯什麼,可是卻導致了這樣的一個結果,他是怎麼想,都想不通。
雖然沒有人怪罪他,可是他的心裏堵得很,他一方面因為曲三的死,內疚不已,同時他也對人生產生了懷疑。
自己莫不是那所謂的衰神附體,要不然為什麼丁乙不論做什麼,好像都一帆風順,即便是一些麻煩,也總是能逢凶化吉。而自己,則總是把原本簡單的事情,搞得複雜化……
鐘山學院整個就在天堂這邊安營紮寨了,作為賠償的一部分,天堂不僅提供了最頂級的服務,也派出了他們最優秀的醫療團隊,給鐘山學院的眾人治療。這支醫療隊伍實力強大,不僅有宗師級別醫師、藥師,還有理療師和護理師。這支團隊可是帝國公認最強的醫療救護隊伍。最好的設備、最好的靈藥,不計成本的用在鐘山學院的眾人身上,眾人身上的傷病恢復的很快。
兩天的功夫,各人的情況都大有好轉。
只是身體上的病痛容易療愈,心理的傷痛難以癒合。曲三的不幸罹難,讓整個隊伍都陷入了低潮。大家沒有了往日的嬉笑打鬧,也沒有了往日的激情。
謝飛他們身上的創傷都不是很重,施瑤和陳世安他們為這些少年,扛下了絕大多數的攻擊,兩人受傷都很嚴重。雖然天堂請的醫療技師非常強大。但是施瑤和陳世安要恢復如初起碼還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任天晴偶爾會抽空過來這邊,看望丁乙,丁乙這些天有些反常。原本等待的鹿源,一直沒有出現,而曲三又意外的身隕,這讓小傀儡師這兩天心情非常沉重。任天晴這個面冷心熱的小姐姐,對丁乙真心不錯,她也沒做什麼,僅僅只是陪在丁乙身邊,偶爾為丁乙吹奏一兩曲歌謠,讓丁乙的神經不用那樣緊繃……
向宇宙只顧自己去天堂找樂子,沒想到自己的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現在也是非常自責,他接過陳世安的工作,負責隊伍的訓練。
袁真他們身體稍微好轉了一點,就投入了緊張的訓練,大家訓練得非常刻苦,但是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進步,丁乙偶爾和他們一起合練,看得出來,大家的演練都非常生硬,往往他們彼此還會為一點小事,相互指責,甚至隊員之間還發生摩擦,出現打鬥。
最突出的就是袁真,好幾次,他都像是在故意找茬一樣,挑起事端,故意激怒對方,和隊友幹仗。
丁乙心情不好,本來不想搭理這些事情,可是在一個小時內,他看到袁真和謝飛他們幹了三四場架,他上前叫住了袁真。
「阿真,你過來一下。」
袁真鐵青着臉走了過來。
丁乙輕聲說道:「阿真,你先不要練了,休息一下吧。」
袁真嗆道:「這本來就沒什麼好練的,紫殿大比,你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我們這些,都是跑龍套的配角,原本只是個應景的道具。練不練,意義本來就不大。」
丁乙……
這袁真的怨念,還蠻深啊。
「阿真,青蓮爭霸賽是團隊作戰,每一個人的作用都很重要……」
袁真冷笑道:「我們真的有這麼重要麼?從流花大陸一路過來,我們的作用,不過是在你身後,為你加油助威,即便上場,也不過是走走過場,還不是靠你來取勝?紅花綠葉,我們連綠葉都不配,我們只不過是,烘托你這朵紅花的枯枝……」
袁真越說越生氣,越說越上火。丁乙還不知道袁真心裏面,對自己還有這麼大的意見。
他一時也不知道,該這麼平復小夥伴的怨氣,只能呆呆的在一旁,聽袁真數落。
「這一屆青蓮爭霸賽結束之後,你就要回天豐城了,和那個小妖女一道快快樂樂的修真,你未來的道路,也早就有人幫你規劃好了,你當然不用發愁,可是我們呢,四年之後的青蓮爭霸賽,我們鐘山學院該怎麼辦?畢竟我們是代表過流花大陸來這邊的隊伍,四年之後被打回原形,哈!」
「阿真,你不要激動,我知道三哥的離去,對你觸動很大,不過,這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你知道,我根本就對這比賽、競技不感興趣。既然這次大家組團來參賽,就高高興興的參加就是了。能奪冠當然好,不能得冠軍也無所謂。至於四年或以後的事,你怎麼就斷定,鐘山學院沒有新晉的師兄弟,能力在你我之上呢?再說我們修真者,不要太計較這些得失……」
袁真生氣道:「原本這一次天元之行,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都是陳總務他們搞出來,鐘山學院更不該一開始就作弊,既然這輸贏沒這麼重要,為什麼大家都對作弊來參賽,樂此不疲?這本來就是一趟荒唐乏味的洲際之旅……」
丁乙嘆了一口氣,袁真說得也沒錯,原本來天元大陸的,很有可能是玄藏學院的夥伴們……
丁乙原來一直以為,袁真會很高興參加這個團隊,畢竟哥倆能夠見着面,沒想到他心裏,這麼不以為然。
「……」
袁真又不是不清楚,學院的比賽成績,會與資源掛鈎?原先他一路行來,也沒這麼些怨念,這只能說曲三的離世,讓袁真的心亂了。
原來無話不談的兩個好朋友,現在發現,已經很難再溝通下去了。丁乙看着袁真,心裏有些發堵。
紫殿大比結束,丁乙就要離開他們了,本來就是聚少離多,丁乙不想在大家還在一起的時候,還鬧得不愉快。
丁乙還是有些擔心好友的情況,他把康仁貴派了過去,去開導袁真。看得出來,康仁貴現在對袁真的影響力,已經漸漸超過了自己。
對於這有些漸行漸遠的髮小,丁乙心裏面滿滿的苦澀。踏上修真路,誰會想到,這現實不僅沒有幻碟裏面展現所謂自在逍遙,反而讓丁乙覺得如履薄冰。他看着袁真遠去的背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薛忍一直緊跟在丁乙身邊,他在兩天前的衝突里受了傷,不過因為他畢竟有公職在身,寥落星他們不敢對他下死手,他身上的傷勢不是很嚴重。因為曲三的罹難,他的地位被提高了不少。
這一次的意外,也讓薛忍加強了對丁乙的貼身保護。
丁乙對薛忍和康仁貴這種貼身保護非常頭痛,可是一時也沒有半點辦法。
還有四五天就要進入龍城,參加紫殿青蓮爭霸賽的終極之戰,大家的情緒,都有點緊張,康仁貴開導過袁真之後,袁真情況好轉了不少,只是他現在有意避開眾人,變得不怎麼合群。丁乙也拿他沒辦法。
離開賽最後三天,任天晴也沒有再過來,各支隊伍都在做最後的準備,丁乙沒有一點緊張感,他能做的他都做了,如果還不能夠在紫殿中奪魁,那只能說,實力比他還要強大。
這幾天,別看丁乙好像整天都無所事事,其實他也在自我查找車傀儡的弱點,用換位思考,來推算戰勝車傀儡的可能。
丁乙還在思忖着如何針對車傀儡的弱點攻擊,邱少卿領着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來到丁乙他們在天堂的寓所。
他們不是來找向宇宙和康仁貴這兩位大宗師,而是來找丁乙,丁乙有些奇怪。按說整個天京城,除了科研院的那幾位技術宅,和幾大商會的頭頭,就只有天廟的聖女和丁乙有接觸,丁乙應該不會再認識其他人。
邱少卿帶過來的這位,又會是誰呢?
「你就是丁乙?帝國麒麟獎年紀最小的獲得者,同時也是帝國最年幼的玄級修真者。你真的很優秀!」那位相貌普通,衣着也很普通的年輕人,率先開口道。
丁乙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不敢冒然開口。邱少卿介紹道:「丁乙,這一位是帝國的皇太子蕭銳殿下。」
丁乙大吃一驚,沒想到今天會遇見貴人,連忙給蕭銳行大禮。薛忍他們幾個追隨者,也都嚇了一跳,連忙向蕭銳行禮。
這皇太子蕭銳倒是沒有什麼架子,為人也比較平和隨意,伸手攔住了丁乙。
帝國的皇權,在開國大帝蕭鋒過世之後,一直不彰。幾位皇帝陛下,都表現的比較低調,除了每年在祭祀活動和節日露一下面,一般他們都很少在世人的面前出現。
神武帝國的皇權,在某種意義上只是一個象徵,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利。事實上神武帝國的皇帝陛下,這一連好幾位,都對這權力,好像不大在意。
有一種說法是神武帝國的皇帝,並非是蕭鋒大帝一脈,蕭大帝並沒有留下子嗣,在枱面上的皇帝,只是蕭大帝收養的養子。蕭大帝大行之前,做了部署,削弱了皇權,增強了內閣與議會的權利……
丁乙有些搞不明白,這尊貴的皇太子殿下,為什麼會找自己呢?
丁乙連忙把他們讓到了裏間,親自奉茶招待。
邱少卿向康仁貴道:「康總管,聽說丁少最新設計了玄級車傀儡,能否帶我前去掌掌眼呢?」這話里話外是要給皇太子和丁乙交談的空間。
康仁貴雖然對皇太子到訪非常震驚,不過人老成精,他更知道一些規矩、禁忌。他連忙帶着薛忍、周文海他們,跟着邱少卿離開了房間,把這間房留給了丁乙和蕭銳。
蕭銳待薛忍、邱少卿他們離開,半晌也不做聲,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丁乙。丁乙心裏雖然惶惑,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仍然有板有眼的做着『功夫茶』。
待一杯香茗出現在了蕭銳面前,他接過淺淺的嘬了一口,這才放下茶杯,說道:「我是鹿源介紹,專程來找你的。」
丁乙這些天正擔心鹿源的情況,聽到皇太子這麼一說,手裏的動作微微一晃,幅度雖然很小,還是落入了蕭銳的眼中。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丁乙道:「殿下,請問我鹿源師兄,他現在可好?我們原先相約在這天京城見面,可是一直沒有鹿師兄的訊息,請問太子殿下,鹿師兄可是跟您在一起?」
說實話,風暴洋的可怕颶風,讓船行海上,有相當大的不確定性。丁乙提心弔膽擔心了好幾天,總算聽到鹿源的消息,心情難免有些激盪。
蕭銳道:「鹿源現在人不在天元大陸,他在巨岩大陸,準確的說,他在坐監。」
丁乙手一哆嗦,差點將自己面前的茶杯打翻。
「太子殿下,我鹿源師兄為人最是急公好義,再善良不過,他到底犯了何事,會被抓去坐牢?」
蕭銳滿意的看着丁乙,道:「鹿源把岩凱城城主的公子,給揍了,此外他還面臨毀損公物,等好幾項罪名的指控,不過你也不用緊張,他只是被判了一年的勞役,明年這個時候,就可以出來了。」
丁乙還是不放心,連忙詢問具體的情況。
皇太子笑道:「是我要他這麼幹的!」
丁乙整個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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