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雖然是泰國的首都,也是國際都市,表面看上去很光鮮,但背後卻是滿目瘡痍。
由於泰國政府允許私人擁有土地,因此經常能看到有些地方被莫名其妙的用鐵絲網隔離開來,到處都能看到繁華的高樓和木屋鐵皮房緊鄰的奇景,整個曼谷的貧富差距巨大。
曼谷是以大皇宮為中心向外擴散,第一圈是寺廟和官方建築,第二圈是商業圈,第三圈是住宅區,最外面緊鄰湄南河的則是貧民區。
阿贊魯迪帶我們去的黑市就位於湄南河沿岸,那裏有大量貧民的簡陋棚屋,這些棚屋大多是木質結構,從河岸延伸出來建在水上,以幾根木樁打進河道淤泥里架着,大大小小規格不一的棚屋緊鄰河岸兩側,形成了獨具特色的一景。
阿贊魯迪通過黃偉民向我介紹,黑市只在夜幕降臨才開市,白天那一帶就是貧民居住的房屋,我心說這倒也符合字面的意思,很多阿贊師傅都會租下棚屋前的那塊門廊,作為自己的攤位,在門廊上點一盞油燈,又或者在木柱上懸掛一個骷髏頭燈籠。
車子在湄南河沿岸的貧民區停了下來,進入黑市需要走水路,在一個渡口上停着專門供阿贊師傅搭乘的小船,船家大多是這一帶的貧民,靠送阿贊師傅進黑市賺取微薄的收入。
我問是不是只有阿贊師傅才去黑市購買東西,黃偉民笑說我太想當然了,黑市賣陰料沒錯,但很多龍婆也會加持陰料,也會來黑市,龍婆修的是正統小乘佛法,經咒屬於白法,可以讓陰料里的陰靈得到超度和解脫,有時候龍婆為了救人也會進入黑市購買陰料。
黃偉民根本就不想去黑市,覺得那地方晦氣,想在河岸上等我們,不過我硬拽着他上了船,因為我需要一個翻譯。
小船划行在河道上,深夜的河道上很寂靜,只能聽到小船划水的聲音和一些蟲鳴聲,兩側全是延伸出地面懸空架在河道上的棚屋,把河道擠的很窄,由於這個點居民都睡覺了,看不到一絲燈火,安靜的有些過分,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
隨着小船深入水上棚屋區,我逐漸看到了火光。
只見這一帶的棚屋門廊里大多坐着阿贊師傅,他們基本上都是一個狀態,閉着眼睛盤坐在那,像是修法又像是國內道士在打坐,在他們的身邊擺着一盞油燈,前面鋪着毯子,攤位上羅列了各種各樣的陰料,有裝着不同種類的屍油小瓶,以及各種漆色的古曼童,骷髏頭更是常見,幾乎在每個攤位上都能看到。
環顧河道兩側,到處都點着油燈,氣氛森幽,我看到了阿贊魯迪說的骷髏頭燈籠,就是在中空的骷髏頭裏點上一根蠟燭,燭火從骷髏頭的眼窩和嘴巴里透出來,跟美國人萬聖節玩的南瓜燈很像,可能是因為這些骷髏頭全是真人的,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黃偉民撫着雙臂,估計是起雞皮疙瘩了。
小船在河道上劃了一陣子,阿贊魯迪示意船家朝邊上的棚屋靠去,這棚屋門柱上的骷髏頭燭火已經熄滅了,應該是象徵不做生意的意思,登上棚屋門廊後阿贊魯迪又把燭火給點上了。
我看到了他的攤位,只見一塊毯子上羅列的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棺材釘、髒兮兮的裹屍布和捲曲綑紮的裹屍線,還有各種標註a、b、型號的屍油小瓶,還有一個跟痰盂似的罈子,上面蓋着蓋子,有點像國內醃製泡菜的罈子。
我好奇心很重打開罈子看了眼,頓時嚇一跳,只見裏面是一具黑色的孩童屍體,屍體好像還被切割成了好幾塊,就這麼詭異的泡在油膩膩的黑水裏,別提有多瘮人了,我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國內用動物泡酒的習慣,跟這很像,一問阿贊魯迪才知道差不多就是一個意思,只不過他這罈子裏泡得不是酒,而是陳年屍水,是一種下降常用的輔助材料,一些能力低的阿贊師傅嫌加持麻煩不願製作,就會來購買,就像打散裝酒一樣,需要的時候來打個二兩。
黃偉民也看到了這一幕,臉色慘白,罵我手賤讓他看到這些東西,說非做惡夢不可,我說我又沒讓你看,是你自己眼賤還賴我。
我們平復了半天才慢慢適應了,盤坐下來認真看起攤位上的東西,阿贊魯迪賣的東西很雜,除了正常理解的屍油、頭骨、嬰屍水、裹屍布這些陰料外,還有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比如魚鈎、泥土、碎玻璃等東西,我甚至還看到了一個被壓扁的可口可樂易拉罐,這些東西讓人難以理解,黃偉民也感到好奇,主動發問。
阿贊魯迪告訴我們這些東西全是殺死橫死之人的兇器,魚鈎是一名被魚鈎鈎破喉嚨的泰國婦女的兇器,是魚鈎降絕佳的材料,中降者會產生被魚鈎鈎住喉嚨的效果,非常痛苦,碎玻璃、鋒利的易拉罐都是一個道理,那些泥土是埋過橫死之人的,這些東西的價格從幾百泰銖到幾萬泰銖不等。
我和黃偉民直咋舌,黃偉民不禁感慨:「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賣假佛牌了,專門搜羅這些亂七八糟的陰料,成本這麼低,拿到黑市又能賣高價。」
我冷笑說:「那可未必,沒準成本更高,你想啊有幾個人會被易拉罐殺死的,想要找這種陰料,估計你得親自殺人,阿贊師傅們找這些陰料肯定沒少花時間。」
黃偉民若有所思點點頭,覺得我說得有道理,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攤位上呆了大半個小時,還真有不少身上有紋刺的阿贊師傅上來看東西,詢問價格,那枚魚鈎很快就以兩萬泰銖的價格賣出去了,這枚看似普通的魚鈎沒想到能賣到這麼高的價格,讓我很吃驚。
「你說這些東西怎麼分辨是不是陰料?」我嘀咕道。
「這還不簡單啊,但凡是阿贊師傅都有法力,拿着一念經就能感覺出來了,剛才那人其實在看魚鈎的時候就已經進行了分辨,你以為隨便找枚魚鈎就能賣兩萬泰銖,別做夢了。」黃偉民說。
可能是這裏聚集了太多陰料,陰氣特重,我們在黑市呆了半個小時就有點不舒服了,我們打算離開,在臨走前阿贊魯迪告訴了我一個消息,他說最近一段時間屍油鬼王古路柴可能會來泰國。
我激動不已,這說明我有機會接近屍油鬼王古路柴了,或許我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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