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總統套房擁有一個獨立的陽台,很是寬敞廣闊,周邊擺放着植被盆栽等點綴,顯得幾分雅致。
兩人便坐在陽台上的一個小圓桌旁,輕風穿過打開的窗戶拂面而來,讓人很是愜意舒適。
但李行卻完全感受不到這分愜意,心中沉重。
「什麼意思?」
他緊緊盯着阿西斯的眼睛,試圖從中讀出謊言的跡象。
但阿西斯的眼中只有一片平靜,沒有任何波動。
「你得了病,很嚴重的病。」
李行瞳孔微縮。
很嚴重的病?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肉體異化中的古怪狀態。
阿西斯看着他,緩聲道:「而得了這種病的人,我沒見過有一個能活下來。」
說到這裏他停頓片刻,隨後才繼續道:「或者說,活下來的那些,都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我得了什麼病?」
沉默了一段時間,李行才開口道。
阿西斯看了李行一眼,見他神情依然平靜,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訝異。
但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李行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對覺醒者這種存在了解多少?」
覺醒者麼……
李行目光一凝。
雖然不知道阿西斯為什麼突然問到這個,他還是開始思索起關於覺醒者的信息了來。
腦海中閃過上次與方修齊交談的內容,以及剛剛在博物館中,朵拉讓整個展廳的人瞬間昏迷的能力。
「一群擁有特殊能力的存在,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仔細想了想,李行開口道。
他對覺醒者的了解確實不多,與方修齊的談話更側重於關於武道和異種的話題,平時也沒有遇到這些覺醒者的存在。
除了知道覺醒者擁有很多奇怪的能力外,李行對他們一無所知。
「不錯,你說的很對,覺醒者確實就是一群擁有特殊能力的存在。」
聽了李行的答案,阿西斯沒有不滿的意思,贊同地點了點頭。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的能力又是怎麼得到的?」
「既然被稱為覺醒者,那麼他們的能力,應該就是通過所謂的覺醒得到的了?」李行挑眉道。
「是啊,就是覺醒……」
阿西斯仰頭望向天空,眼中透露出一絲掩不住的嚮往與渴望。
「覺醒,是生命的奇蹟,是破開生命的枷鎖與限制,踏入超凡的唯一手段。」他語氣沉着,緩緩說道。
破開枷鎖?踏入超凡?
李行的眼睛微微眯起。
「在古代,覺醒者就是有着種種如同操縱水火、意念移物等奇特能力,可以憑空做出常人無法做到的種種不可思議之事,擁有着巨大的破壞力的強大存在。
各種神魔傳說正是從他們的身上衍生而來,被當時不明真相的人們尊稱為神明,又或是邪惡嗜血的惡魔……」
阿西斯簡單地概述着覺醒者的存在。
李行靜靜聆聽着阿西斯的講述,對所謂了覺醒者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而在近代,通過近代科學研究發現,他們本質上不過都是一些基因出現突變產生進化,更優異於普通人的人類罷了,所以覺醒者又被稱為進化者。」
阿西斯端起桌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而這個基因突變進化的過程,便稱為覺醒,是麼?」
李行臉上閃過一絲恍然。
「沒錯。」
阿西斯點點頭,他看着李行道。
「你的肉身非常強,但是身上武道的底子卻很薄弱,不可能是自己苦練而來,所以我一開始以為你也是一名覺醒者。」
一開始以為?
李行微微一怔,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所謂的覺醒者,夢境強化怎麼看都和覺醒扯不上關係。
「現在呢?」他疑惑地看着阿西斯。
阿西斯用憐憫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李行一眼,讓李行不禁皺起了眉頭。
「嚴格來說,你也可以算覺醒者,只不過……覺醒過程中失敗了。」
「覺醒失敗?」
「是的,覺醒失敗。」阿西斯眼帘微垂,似是回憶起什麼不好的往事,「覺醒者又稱為進化者,而進化,本身就是一個殘酷的詞彙……」
不用阿西斯多加說明,李行就明白他的意思。
什麼叫進化?優勝劣汰才叫進化,而進化成功的優勝者顯然就是得到各種能力的覺醒者,那麼進化失敗被淘汰的呢……
「……人體基因序列就像是擺好成型的多米諾骨牌,其中任何一點細微的改變都可能造成重大的影響。
在覺醒的過程中,往往有超過六成的人會直接基因崩潰橫死當場,這是第一類人;還有三成則不但沒有得到異能,還生出一身諸如癌症等無法根治的怪病,這是第二類人;在最終剩下的人群中,才是成功覺醒的幸運兒和雖然落下病根,但也成功擁有了屬於自己能力的人,這是第三類,也是最少的一類。
而在最後這第三類人中,真正完全成功的覺醒者也只能佔到兩成。」
儘管阿西斯的語氣很是平淡,李行卻從中聽出了滿滿的殘酷與冰冷。
只有一成的成功率,還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會得怪病。
優勝劣汰,果然是殘酷的自然法則。
「所以,你認為我是第三類中的失敗者麼?」李行沉聲道。
「不是,你的情況不屬於其中任何一類。」出乎意料的是,阿西斯否認了他的話。
「嗯?」李行疑惑。
「嚴格來說,你更像正在向着第三類失敗者演變中。」
阿西斯也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地說道:「你身上散發的那股不詳的氣息是不可能錯的,是畸變者獨有的氣息,但是你現在卻又完全是正常人的樣子……」
正常人的樣子?!
李行瞬間想到了肩膀上長出來的詭異眼球,心裏猛地一個咯噔。
「畸變者又是什麼東西?」
他抓住了這個敏感的詞。
「畸變者……就是那些因基因變化而產生各種可怕畸形變化的覺醒者。」
阿西斯眼中閃過掩不住的厭惡與忌憚之意,「你見過一些皮膚病嚴重的病患麼,把他們的情況最少惡化十倍,在畸變者算是最常見的樣貌。
而有的畸變者……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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