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魂之血（奈格里之魂） 第五十八章 新芽

    「月樹意識想要翻身重新執掌世界是不可能的。」奈格里坐在鐘塔之上，目光十分的遙遠，根據克羅米得到的一些資料，進一步確認的月樹意識的計劃。

    從數千年戰敗之後，月樹意識就一直被養殖剝削，哪怕他現在重新從封禁之中掙脫出來，也會陷入長期的虛弱狀態，任何一位正神都能再次車翻他。

    「所以月樹意識不是想要戰勝七神，而是想要逃跑。」奈格里藉助達爾的視角，很快就發現了那株枯死母樹上的異樣。

    母樹是月樹在世界各地的分支，有着龐大的魔力傳輸能力，同時還有着各種能力，在某些時候還能孕育精靈果實，衍生新的精靈。

    月樹意識被鎮壓之後，幾乎所有的母樹都被推到焚燒殆盡，而留下了母樹也在不久之後枯萎。

    月樹意識是的掌控欲很強，從精靈的魔癮就可以看出，他總是想要將一切掌握在手中，所以母樹也是如此，他害怕母樹產生自我意識背叛他，於是設定了保護程序，在和他失去聯繫之後，母樹便會枯萎。

    但是在如今，一株枯萎的母樹上，有着新的生命開始孕育。

    當年在這地下發生了什麼，只有潘諾這個活了數千年的老精靈，以及對精靈一族有着無與倫比掌控力的月樹意識知道了，但是無疑在培育適應地底環境的作物時，發生了些什麼，令本應該枯萎的母樹，長出了一株新芽。

    潘諾提着一個木桶，裏面是一些藥液，他架起長梯，從龐大的母樹下開始攀爬，枯萎的母樹上滿是死寂。

    從最底層到達樹幹某個角落，用去了年老精靈的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站在龐大的樹幹上，潘諾俯視着整個荒廢的城市，最近這幾百年來，他越來越喜歡這樣靜靜的看着。

    燈光一點一點亮了起來荒草褪去，樹木重新活了過來，那群在城市中遊蕩的食魔之鬼身體再一次站的筆直，灰色的皮膚褪去，臉上再也不是猙獰的食慾和對魔力的貪婪，而是溫和而又恬靜的微笑。

    只是隨後冰冷殘酷的嚎叫，將潘諾從自我構建的幻境之中擊退了出來，那群該死的食魔之鬼又不安分了，聽着那些悽慘的咆哮，潘諾轉身離去。

    回歸冰冷的現實，潘諾提着木桶進入了樹幹上的一個樹洞之中，在打開重重防護之後，在一個木樁之上，有着一抹清新的綠色，那是一株新衍生出來的嫩芽。

    數千年的成長也不過這麼一小點。

    當年陷入地底，母樹枯萎，為了培育食物或是救活母樹，他們想了許多的辦法，當年實際上一共有着兩個計劃同時進行。

    利用罪犯最為魔力源，是潘諾提出來的，他在當時也已經成為了精靈一族享有名譽的大法師，暗中也開展了母樹喚醒計劃。

    而這株嫩苗便是他的研究成果，為了這個東西，他打開了深淵的入口，將罪惡帶來了這裏，也讓自己的同類也變成了那群該死的東西。

    雖然在當時的環境下，演變成現在的情況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但是這並不足以成為理由，開頭是由他提出來的，這便是他的罪。

    同時也正是因為這一株新的嫩芽，所以他才能一直活下來。

    可惜嫩芽的誕生太遲了，等他宣告計劃成功的時候，迎來的是昔日同伴們瘋狂的衝擊，他們已經不在乎所謂的計劃了，他們渴望的自身嫩芽上的魔力。

    在之後的歲月之中，潘諾進行了多次嘗試，企圖將同伴們的理智找回來，但是失敗了，期盼阻止食魔之鬼的誕生，失敗了，收留已經變異的食魔之鬼幼崽，想要通過教育改變他們，但是失敗了。

    在這些年之中，潘諾經過了太多的嘗試，在全部失敗之後，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他已經無力再去改變任何的事物。

    而他現在需要做的，便是依照那位的意思，將所有的一切交給對方。

    將木桶之中的藥液一點一點澆灌在新芽的根部，看着嫩芽一點點吸收藥液，潘諾再次陷入了沉思。

    具有法爾納特血脈的塵草打開了城市的大門，思考了千年的問題也有了結果，自己應該做出選擇了。

    「還是令人熟悉的做法啊，世界意識都是如此麼？純粹的理性，只考慮得失，不考慮其他的任何的感情，當然這也是精靈族自釀的苦果啊。」奈格里發出嘲諷的笑聲。

    潘諾後面的計劃之所以一直失敗，不過是那些精靈都被放棄了而已。

    純血的精靈實在難以反抗月樹意識，一旦被放棄，他們的下場比被七神詛咒更慘。

    實際上潘諾也是如此，如果褪下他披着的奇怪袍子，就會發現他的身軀和精靈有了極大的差別，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食魔之鬼的差別就是，他因為有着固定的魔力供給，所以還未完全失去理智。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月樹意識的計劃，月樹意識想要逃跑必定要他和這個世界分離，而在分離以後的承載之物，必須是月樹，但是原本撐天的月樹已經被毀了，次一級的母樹要麼被焚燒掉，要麼因為斷了聯繫枯萎了。

    因此嫩芽便是月樹意識選定的新載體。

    為了不被七神發現，以及以後脫離世界轉移意識等一系列操作，月樹意識並沒有和嫩芽建立太深的聯繫。

    而又擔心這株嫩芽脫離他的掌控，於是大量的精靈被放棄，成為了劣化種食魔之鬼，只留下一個潘諾進行打理。

    「說到底還是精靈族自身的問題，世界意識的本身是不具備人格的，只有當阿賴耶這一面佔據上風的時候，世界意識才會人格化明顯。」奈格里搖了搖頭：「可以說月樹意識的形態是所有精靈決定的，如果精靈真的是一個愛好和平的種族，那麼世界意識也會表現出相應的特質。」

    可惜這個世界的精靈並不怎麼友好。

    他們視人類為塵草，不斷入侵着其他的世界，肆無忌憚的使用着魔力，通過掠奪其他世界的源力來打造魔力源泉月之井。

    有什麼樣的種族就有什麼樣的世界意識，而有什麼樣的世界意識，又會決定這個種族會成為什麼樣。

    「不得不說還真是有趣。」奈格里笑了笑又繼續投入研究之中，他的最終計劃也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