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大伯他就是故意的,哪有人不幫自家人卻幫外人的。」錢嘉惠此刻坐在沙發上,氣鼓鼓的抹着眼淚,臉上帶着怨憤和不甘,再次叫嚷起來,「讓自己的學生進實驗室,卻不讓我男朋友進去,大伯他安的什麼心那。」
「是啊,媽,大哥這是怎麼想的啊?我們嘉惠以後嫁得好了,大伯臉上也有光那。」錢嘉惠的母親小聲的嘀咕着,語氣里也帶着不滿。
竇旭陽那孩子自己之前見過了,長的英俊帥氣,而且又是家裏的獨生子,竇老專家也算是國手御醫了,以後嘉惠結婚了,日子肯定不會差。
「乖寶,不哭不哭,等你大伯回來我和他說。」老太太半身不遂,這會兒靠躺在沙發上,枯瘦的手拍着錢嘉惠的手,老太太因為生病性格早就變得執拗陰鬱了,她認準了的事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錢嘉惠的父親正啃着蘋果,被老婆掐了一把,也只能附和的開口:「媽,我聽說鼎盛集團看中了旭陽,想讓這孩子畢業之後去那裏上班,而且讓大哥也過去,年薪就有五百萬,還不算各種獎勵,還給百分之三的股份,和鼎盛搭上了關係,以後我們老錢家的孩子都不愁出路了。」
一聽到錢,客廳里的錢家人多少都有些心動了,錢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可是不管是教書的還是做研究的,現在帝京消費這麼高,誰和錢過不去啊。
錢教授是家中長子,也是目前錢家事業前途最好的一個,他下面還有兩個妹妹,家裏的孩子都到了結婚的年紀,買房就是頭等大事。
至於錢嘉惠一家,基本來說都是錢教授父母的退休金養着,還隔三岔五的找錢教授借錢,經濟條件也算是最差的,現在突然面對鼎盛集團開出的這麼優惠的條件,完全不心動是假的。
「好了,你大哥既然拒絕了,那肯定是有他的考慮。」老爺子聲音洪亮的說了一句,看着不甘心的老來子,沒好氣的開口:「你要是缺錢用了,自己就出去正正經經找份工作。」
「爸,你都不看我多大年紀了,哪家公司會要,再說了大哥以前給我找的那都是什麼工作,累死累活的一個月一萬塊錢都沒有。」錢嘉惠的父親梗着脖子嚷嚷着。
他是家中老來子,被父母哥哥姐姐嬌慣着長大,大學混了個文憑也沒有正經上班,就這麼享受的過了四十來年了,現在讓他去上班,那就等於要了他的命。
兩個姐姐也知道小弟的性子,連聲安撫着氣惱的父親,對於錢教授這個大哥會不會換工作,她們姐妹倆有些心動,但絕對不會橫加干涉。
能去鼎盛那肯定是最好了,大哥好了,也能提拔一下侄子侄女,至少在經濟上能拉她們一把,錢教授真不願意去,還想留在連青大學,她們也不反對,大哥肯定有他的理由。
「奶奶,我不管,反正旭陽要是不能去鼎盛的研究所,以後他和我分手了,我就一輩子不結婚了!」錢嘉惠再次任性的嚷了起來,一想到錢教授寧可幫着商奕笑這個外人,竟然不幫家裏人,錢嘉惠就氣的夠嗆。
尤其是這段時間她和黃子佩、傅濤經常出來小聚,一想到黃子佩一個首飾都上百萬,錢嘉惠哪能不嫉妒。
而且竇旭陽話里話外的意思也很明確,他和傅濤是死黨,錢教授真的得罪了傅濤,竇旭陽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說不定就影響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嚴重一點都可能分手。
「好,奶奶的乖寶不生氣,奶奶現在就打電話讓你大伯回來!」老太太連聲安撫着,對錢教授這個長子愈加的不滿意。
人有時候就是如此,錢教授從小到大懂事又孝順,老太太對他的感情反而最淡,小兒子是個不省心的,反而讓老太太最關心,連帶的對錢嘉惠這個孫女也是最上心的。
最後一節課剛上課,錢教授手機就不停的響了起來,一看到顯示的號碼,錢教授眉頭就忍不住的皺了起來,對着教室里的同學抱歉的擺擺手,錢教授拿着手機向着門外走了去,「媽,我正在上課。」
「上課上課,早上打電話你在上課,下午打電話你還在上課!」老太太雖然半身不遂,卻是中氣十足,對着電話就吼了起來,「我知道你現在嫌棄我了,反正我就是個殘廢,是個拖累,活着就是害人的,你恨不得我死了就清淨了。」
「媽,你又胡說什麼,我下課了就回來。」錢教授無語的揉着眉心,他寧可面對最難攻克的研究難題,也不願意面對不講理的老太太。
怎麼說都說不通,老太太根本不和你講理,隨心所欲的,想要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要說什麼就說什麼,錢教授必須順着老太太的意思,否則又是哭又是鬧的。
「行了行了,我不聽你廢話,你趕快回來。」老太太罵完了之後啪一聲掛斷了電話,她嘴裏說着什麼死不死的,其實人越老越怕死。
錢嘉惠此刻拉着老太太的手,「奶奶,我之前問了子佩姐,她說你這樣雖然半身不遂,但是國外有最新的一種電磁儀器,可以刺激穴位,疏通經絡,說不定你以後就能動能走了,不過這個儀器好像不便宜,估計一兩百萬。」
「我的乖寶最孝順了。」老太太滿臉的喜悅,一兩百萬是挺貴的,可是錢教授一旦加入了鼎盛,兩個月工資就能買回來了,老太太也心動了。
下午四點半,放學時間段,從教室里走出來,商奕笑看向焦躁的錢教授,「教授你沒事吧?」
一節課手機足足響了七八次,再加上從王教授那裏了解到的情況,商奕笑也知道錢教授拒絕了黃子佩之後面臨的壓力。
「沒事,你別擔心。」對於家裏的老母親還是錢嘉惠這個侄女,錢教授其實都習慣了,「我能處理,你回去吧。」
說完之後,錢教授急匆匆的向着停車場走了過去,工資待遇肯定是鼎盛更好,但是對錢教授這些做研究的人而言,他們不在乎金錢利益,純粹的研究環境才是最重要的。
校門口,傅濤戴着墨鏡靠在車子前,看見到走在人群里的商奕笑之後立刻走了過去,「商同學,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賞臉吃個飯?」
「傅少心情不錯。」明顯能感覺到傅濤臉上的喜悅之色,商奕笑微微眯了一下眼,隱隱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這一次的交流會結束之後,生物製藥領域的這些專家教授都被商奕笑給挖走了,黃子佩和傅濤白忙活了一個星期,口水都說幹了,可惜一個真正的人才都沒有挖到。
再加上商奕笑之前透露了自己也打算籌建研究所的消息,她相信黃子佩和傅濤應該都猜到這些人被商奕笑借着錢教授的手給挖走了,而且還簽了合約。
所以黃子佩開出的條件再高,他們也不可能毀約,畢竟違約金就高達五千萬,黃子佩想要挖走兩個人就得付一個億的賠償,鼎盛再有錢也架不住這樣的消耗。
再看到傅濤,商奕笑感覺他拿刀子捅自己一刀都有可能,沒想到竟然是這副春風滿面的模樣,這肯定是想到對策了。
「的確,剛剛查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想必商同學也會有興趣。」傅濤朗聲笑着,隱匿住眼底深沉的狠辣之色。
自己還真小看了商奕笑這丫頭,她真的好手段,也不知道給錢教授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慫恿錢教授將那些人都挖走了,還搶先一步簽了合約。
至於其他一些人,雖然對鼎盛開出的條件心動了,可是一打聽卻發現錢教授這些老一輩都不去鼎盛,大家心裏頭就七上八下的忐忑着,因此也沒有直接答應黃子佩和傅濤,只說會考慮考慮。
商奕笑剛打算開口,突然看到一個人瘋一般的沖了過來,手裏頭的包向着商奕笑的頭砸了過來,尖利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商奕笑,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自己被人包養了,竟然還想要搶我男朋友!」
身體後退了幾步避開了發瘋的徐苗苗,這段時間跟着錢教授在交流會上挖牆角,商奕笑忙的團團轉,都快忘記徐苗苗了,她雖然也在連青大學,卻是在計算機系,和商奕笑也沒什麼碰面的機會。
「賤人!不要臉的賤人!這是我男人,你就那麼缺男人嗎?什麼東西都要和我搶!」徐苗苗沒有了以往高傲驕縱的模樣,此刻如同潑婦一般尖利着聲音怒罵着,五官猙獰的扭曲在一起,滿臉的嫉妒忿恨,也可以看到她瘋狂背後的一絲悔恨。
傅濤英俊斯文的表情微微一變,徐苗苗雖然是在對商奕笑大吼大叫的,可她口中的男朋友正是傅濤。
這段時間傅濤也忙,因為被商奕笑搶先了一步,傅濤心情很是陰鬱,自然沒興趣搞什麼男女關係,而且徐苗苗這樣的小姑娘,真的上手之後,半個月不到他就玩膩了,自然就分手了。
「我去車子裏等傅少。」商奕笑說了一句,她對傅濤口中的消息也有幾分興趣。
「商奕笑,你不許走!」徐苗苗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快步一個上前要攔住商奕笑,卻被一旁傅濤眼明手快的抓住了胳膊。
不同於面對商奕笑時的和顏悅色,傅濤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冰冷的眼神狠辣的看向撒潑的徐苗苗,「你鬧夠了沒有?一個上不了台面的玩物而已,還想當我女朋友,你還沒這個資格!」
看着高傲訓斥自己的傅濤,那英俊帥氣的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徐苗苗呆傻的愣住了,雖然沒有傲人的家世,可是徐苗苗一直認為自己非常的優秀,長的漂亮,身材也好,能考上連青大學,就說明她很聰明,個人能力也強。
比起那些豪門千金,徐苗苗半點不認為自己差了,她們除了投胎投的好之外,還有什麼可以比得過自己的,但是徐苗苗沒有想到在傅濤眼裏她就是一個玩物。
冷眼不屑的看着徐苗苗,傅濤感覺這種徐苗苗這種小丫頭真的蠢到極點了,還不如娛樂圈那些小明星,至少能看得清自己的身份。
「不要再以我的女朋友自居,就你這樣還真不配!」傅濤的話很是冷血,看着蒼白着臉色,滿臉痛苦的徐苗苗,傅濤卻是半點沒有心軟,「你也就是一個打發時間的床伴,那張十萬塊錢的支票就是你的賣身錢,再有下一次,後果你是知道的。」
四周同學指指點點的看向徐苗苗,之前她還嚷着商奕笑是被人包養了,結果徐苗苗自己還不是一樣,被男人甩了,還上趕着糾纏,還說什麼男朋友,明明就是個下賤的玩物。
「那她呢?商奕笑有什麼好的?」徐苗苗血紅着一雙眼,忿恨不甘的看向打算上車的商奕笑,「這個賤人不也是被人包養的,瘦的一把骨頭一樣,她哪裏比我強了!」
說實話沒和商奕笑接觸之前,讓傅濤選擇的話他真會選徐苗苗這樣漂亮驕傲的小姑娘,夠清純夠味道,商奕笑看着太普通。
可是接觸之後,傅濤就知道商奕笑不簡單,別的不說,就憑她能拉攏王教授和錢教授這一點,足可以看得出商奕笑的本事,她不顯山不露水的,但絕對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
商奕笑懶得成為徐苗苗和傅濤爭論的焦點,拉開車門坐到了汽車後座上。
傅濤也不想和徐苗苗再糾纏浪費時間,陰冷着眼神再次開口:「再有下一次,我讓你連大學都上不了。」
說完之後傅濤也向着自己的座駕走了過去。
峰哥發動汽車跟上了傅濤的車子,餘光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站在人群里的徐苗苗,嘆息一聲的開口:「從四合院搬走之後,他們夫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徐苗苗跟了傅濤奢侈了一陣子,現在分手了,日子又過的苦巴巴的。」
徐大嬸做家務不錯,做菜也還行,可做的也都是家常菜,現在那些能請得起保姆的人家,要求都很多,菜色總不能一成不變,早餐也要求種類豐富,徐大嬸就有些吃力了,而且工資也就那樣。
徐大叔年紀大了,最後只能找了個門衛的工作,工資就更低了,徐苗苗為了可笑的自尊,在學校更是要吃好的、穿好的,化妝品也要用高檔的,再加上不低的房租,一家三口的生活可想而知。
「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商奕笑並不是心狠的人,但她也清楚出了徐苗苗的事,徐大嬸一家不可能回來工作。
!分隔線!
傅濤是在商場頂樓的玻璃餐廳訂的座位,悠揚的小提琴聲,鮮花、蠟燭,透過玻璃就可以欣賞到外面燈火輝煌的夜景,這絕對只最浪漫的燭光晚餐。
「傅少,這邊請。」餐廳的服務員認識傅濤這樣的常客,當然,他帶過來吃飯的女孩也是經常變換,所以服務員也見怪不怪,將兩人引到靠窗的位置。
「抱歉,傅少,我馬上去換菜單。」服務員打開菜單這才發現自己拿的是純英文的,這一般是給外賓用的,剛剛他在招待了兩位外國人,菜單忘記換過來了。
「不用。」商奕笑快速的瀏覽了一下,然後熟練了點了沙拉、主菜、甜點,「給我一杯水就可以了。」
傅濤也點了一份,不過加了一杯波爾多紅酒。
透過迷離的燈光,傅濤發現商奕笑這個小姑娘乍一看很普通,可是你卻會發現不管什麼場合她都是遊刃有餘,淡定而從容,身上有股讓人看不透的氣息,引得你想要去深究。
「傅少所謂的最新消息是什麼?」無視着傅濤過於專注的打量目光,商奕笑平靜的開口。
在雷霆任務里,商奕笑曾經失手被抓了一次,兩個同伴當着商奕笑的面被處決了,一槍射中太陽穴,商奕笑看着年紀小,又是個女人,所以敵人想撬開她的口,從而得到想要的情報。
那個時候,面對敵人狠辣嗜血的眼神,商奕笑被折磨了三天三夜,她依舊冷靜,所以傅濤這自以為深情的目光,商奕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微微感覺有些挫敗,不過傅濤也知道正事重要,風度翩翩的一笑,「馬老對商同學手中的擺件勢在必得,商同學,我知道你等着馬老這邊出手,然後你就可以抓住馬老的把柄。」
這就是一個較量的過程,一開始商奕笑出其不意,先從孫平治這邊下手,將買地的合同給弄到手了,孫平治也親口承認這塊地就是他賤賣給商奕笑的,所以她絕對佔了先機。
傅濤和黃子佩也想過讓孫平治反口,只可惜失敗了,但是馬老卻不同,他一方面卡着國資科這邊不給商奕笑辦理過戶手續,另一邊則繼續動員孫平治。
只要孫平治一改口,商奕笑身上的罪名就不輕,偽造合同,蓄意詐騙巨額財產,每一項都可以讓她被判個十年八年的。
當然,想要孫平治改口不外乎威逼利誘,馬老只要做了,一旦被抓到證據了,商奕笑也就立於不敗之地了,所以目前雙方還在暗中較量,就看誰更技高一籌。
「不過很可惜。」傅濤端起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這才接着透露,「馬老那邊查到了最新的一個情況,這塊地並不屬於孫平治,當年孫平治是從一個生意人手裏購買的,而且是用了非法的手段,其實這塊地真正的擁有者還是田振江。」
商奕笑接過傅濤遞過來的資料,翻開仔細的看着,二十多年前,這裏是一個服裝企業,做的都是外貿生意,當時為了支持創業,帝京這邊給了很大的優惠和扶持,這塊土地算是低價賣給了田振江。
「商同學你看到了嗎?這是孫平治購買這塊地的時間,這是田振江立下遺囑並且公證的時間。」傅濤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翻轉,估計馬老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情況,畢竟他在國資部門幹了幾十年,或許做普查的時候就查到了。
商奕笑眉頭緊鎖着,這份遺囑寫的很明白田振江名下所有財產都無償捐獻給國家,有律師和相關部門負責人的簽名,關鍵是送去公證處公證了,時間比孫平治買下這塊地的時間足足提前了五年。
「按照相關規定,除非田振江去公證處撤銷這份遺囑,否則他和孫平治簽署的合同是無效的,鑑於田振江目前還活着,所以這塊地真正的所有者還是他,一旦田振江去世,這塊地就歸國家所有。」
傅濤繼續品着紅酒,碰到商奕笑之後他就沒順過,這一次終於舒坦了,「商同學,你可以考慮看看,是和我們合作還是死磕到底?」
傅濤沒必要拿一份假的公證處的資料騙自己,畢竟一查就能查出來,所以這份遺囑是真的,商奕笑將手頭的資料合上,看着勝券在握的傅濤抿唇一笑,「其實地是死的人是活的,沒有這塊地我也可以換給地方,研究所最關鍵的還是要人才。」
笑容倏地一下僵硬在臉上,傅濤和黃子佩為什麼還要和商奕笑合作,不就是因為她搶先一步將錢教授這些生物製藥領域的專家都給簽走了,商奕笑立於不敗之地,傅濤和黃子佩只能暫時退讓。
不過只要合作了,相信日後他們有的是手段將商奕笑從研究所趕走,傅濤只是沒想到商奕笑這麼硬氣,到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不鬆口。
傅濤眼神陰狠了幾分,褪去了剛剛偽裝的斯文,陰沉着臉開口:「商同學,同樣的話我也奉勸給你,錢是死的,人是活的!有錢也要有命去享受。」
「傅少可以動手試試看!」一道清朗的男音突然在兩人身後傳了過來。
猛地回頭一看,笑容從嘴角蔓延開,商奕笑眼神裏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驚喜,「你怎麼來了?」
「事情結束的早就提前回來了。」譚亦俊美的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可是當看向一旁的傅濤時,那原本柔和的眼神此時卻充滿了冷意和嘲諷,「在帝京這地界上,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手。」
摸不清賀氏醫門背後的關係,誰也不敢對譚亦出手,就連馬老那邊也只能循規蹈矩的找漏洞,而不敢仗勢欺人,傅濤和黃子佩同樣如此。
能驚動公安部發官微,這絕對不是一般的關係,除非有完全的準備,否則誰也不會貿然出手。
「譚大夫,我知道賀氏醫門這些年救過不少人,當年賀老更是國手御醫,很多老一輩都欠了他的人情,可是譚大夫你不要忘記了,人一旦死了,這些人情也就沒用了,難道真的有人會為了一個死人出頭嗎?」
傅濤語調陰狠而不善,他在帝京大小也算是個人物,偏偏被譚亦和商奕笑壓了一頭,若不是顧慮着賀氏醫門,傅濤早就下黑手了,但如果真的被逼急了,傅濤也不介意鋌而走險。
「那傅少可以試試看。」譚亦勾着薄唇,眼神愈加的冰冷,明明是長身玉立的君子姿態,可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危險感。
看到傅濤下意識的往椅子後靠了靠,譚亦嘴角笑意加深,忽然邁開步子走上前來,一手拍了拍傅濤緊繃的肩膀,壓低的嗓音魅惑的如同死神的召喚,「傅少,公平競爭,即使輸了,也只是輸錢,可如果傅少暗中動手腳,到時候輸掉的就是命了。」
說完之後,譚亦轉身看向一旁的商奕笑,狹長的鳳眸里似乎染上了璀璨的燈光,「走吧,我們回去吃飯。」
「這麼晚了你還沒吃?」商奕笑眉頭一皺的站起身來,不贊同的看着譚亦。
做他們這一行的,不單單身體有很多暗傷,胃其實也不好,出任務了,飽一餐餓一頓是常態,所以雷霆都配備了專門的營養師,在空閒的時候給他們調理身體。
可商奕笑明白到了譚亦這個級別,即使出外勤也不會去第一戰線,基本都是在幕後指揮,三餐也會正常,可是這會都晚上八點了,他還沒有吃飯,肯定是一回來就到餐廳來找自己了。
看着譚亦和商奕笑親親密密的離開了,傅濤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端起酒杯憤怒的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自己剛剛竟然被譚亦給嚇到了!該死的!
回到四合院差不多都八點半了,於叔和於嬸並不知道譚奕會過來,所以早早就收拾了廚房回臥房休息了。
「我說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自己那點廚藝她是不打算拿出來獻醜了,商奕笑在譚亦身後如同小尾巴一般的走動着,好奇的看着他動作熟練的忙碌。
不得不說穿着黑色圍裙的譚亦看起來不那麼魅惑了,但卻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優雅魅力,以前是高不可攀,現在看着卻顯得平易近人。
譚亦將鍋蓋蓋上,回過頭剛打算開口,商奕笑搶先一步道:「不許說不會生孩子!」
「其實我也不會洗碗不會洗衣服不會收拾打掃。」譚亦朗聲輕笑着,看着商奕笑認可的猛點頭,眼中笑意不由加深了幾分,「是不是感覺志同道合了?」
「你還真別說,看你做飯還挺養眼的,不過真沒辦法想像你洗衣服的模樣。」商奕笑格格的笑着,譚亦這通身的氣度,說白了就是不食人間煙火,商奕笑實在沒辦法想像他做家務的樣子。
「我會煎荷包蛋,這個我在行。」商奕笑一把搶過譚亦手裏的鍋鏟,將人從灶台邊撞開了,「吃你的住你的,總得讓我表達表達一下謝意。」
油燒熱了,商奕笑將雞蛋磕開放了進去,刺啦一聲,蛋白受熱迅速的凝固了,片刻後,一個賣相不咋地的荷包蛋出鍋了。
「你晚上吃的不多,我再煎一個。」譚亦看着端着碟子顯擺的商奕笑,在平底鍋里再次煎了一個荷包蛋。
幾分鐘之後,商奕笑苦大仇深的盯着碟子裏的兩個荷包蛋,猛地抬頭看向吃麵的譚亦,「為什麼你的是圓形的,蛋黃也在正中間,而我的卻散開了,而且煎荷包蛋還要撒香蔥和椒鹽嗎?」
在酒店吃早餐的時候也有荷包蛋,都是直接煎熟了就行,可是譚亦的荷包蛋下面焦黃,上面卻撒了香蔥和椒鹽,聞起來格外的香。
「我要吃你這個!」見譚亦筷子伸過來了,商奕笑也不當好奇寶寶,眼疾手快的將自己那顏值堪憂的荷包蛋夾到了譚亦的碗裏。
譚亦寵溺的看着低着頭吃的正歡的商奕笑,低頭也吃了起來,卻覺得這個荷包蛋味道更好一點,或許這就是愛情的滋味。
「對了,之前在餐廳你為什麼故意拍傅濤的肩膀?」商奕笑終於想起這一茬,當時她就感覺不太對勁,別看譚亦剛剛還在廚房裏煮麵條,這個男人天生就是清高冷傲的性子,他即使沒有潔癖,也不可能主動去拍傅濤的肩膀。
「沒什麼,在他的紅酒里下了點東西。」譚亦回了一句,半眯着鳳眸看着商奕笑,調侃的笑着,「沒想到你這麼了解我。」
「誰了解你啊,我就是感覺你一肚子壞水,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拍人肩膀。」商奕笑立刻反駁了回去,微微低下頭避開了譚亦的目光,他的視線讓商奕笑有種會被灼傷的感覺。
譚亦看着有些逃避的商奕笑,沒有再開口說什麼曖昧的話,這丫頭就是屬烏龜的!逃避過去的情傷,也逃避未來會有的感情,龜縮在殼裏死不出來。
想到這裏,譚亦鳳眸冰冷了幾分,第一次對沈墨驍有了遷怒,在她最美好的年紀,還憧憬愛情的時候,沈墨驍給了她刻骨銘心的感情,卻也給她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傷痕,所以她退縮了害怕了,再也不敢去嘗試。
一個荷包蛋很快就吃完了,商奕笑一抬頭就發現譚亦面色深沉,過於銳利的目光商奕笑刷的一下再次低下頭,她並不傻,對感情也不遲鈍,譚亦的好讓商奕笑警覺到了什麼,可是她卻沒辦法接受。
「很晚了,我先回去睡覺了。」頭也不抬的開口,商奕笑丟下一句話就想逃,可惜譚亦動作更快,大手一把抓住了商奕笑的手腕。
身體猛地僵硬住,商奕笑用力的抽了抽手,可惜沒抽回來,這讓商奕笑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有些界限一旦打破了,就沒辦法再回到最開始的狀態了,她很喜歡譚亦這個朋友,所以才不願意失去。
「是不是我不說,你就打算一直逃避下去?」清朗的聲音裏帶着幾分無奈,譚亦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商奕笑,「你是特勤人員,雷霆不結婚的人一大批,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所以即使單身一輩子也挺正常。」
商奕笑沒開口,有點想逃,更想將耳朵給堵起來,這樣就聽不到譚亦的話了。
「然後等到了退役的年紀,就在雷霆里混日子,實在不行領養一個孩子,不再談感情也就不會再受傷了。」只可惜譚亦根本不給商奕笑逃避的機會。
「我去睡覺了!」商奕笑鴕鳥般的回了一句,右手突然猛地向着譚亦面部攻了過去,只要他一避讓,就不得不鬆開商奕笑的左手。
譚亦側身避開了,商奕笑的拳頭打到了他的肩膀,譚亦同時鬆開了手,沒有了剛剛的咄咄逼人,似乎又恢復到以前紳士十足的一面,「你先回去休息吧。」
大步向着廚房外走了去,三兩步之後,譚亦眉頭一皺,剛剛打到他肩膀的時候,似乎聽到了譚亦的悶哼聲……
他難道受傷了?站在院子裏,商奕笑遲疑着,譚亦的身手她知道,那絕對是頂尖的,而且他這樣的身份不可能上一線戰場,受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所以他即使受傷了,那也是故意受傷的?
至於目的?商奕笑繃着臉,氣惱的直瞪眼,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不管了,反正死不了人!
商奕笑咚咚咚的邁開腳步,可是當走到臥房門口時,剛剛的怒氣早就消散了,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是苦肉計,可是商奕笑終究狠不下心來。
轉身往回頭,看着站在院子裏笑的一臉奸猾的譚亦,商奕笑只感覺怒火蹭一下又涌了出來,「你腦子進水了?又不是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還會做這麼蠢的事!」
譚亦勾着薄唇笑着,目光灼灼的看着發飆的商奕笑,「有用就好。」
除非她真的能狠下心來不管不問,那麼譚亦這一槍就白挨了。
媽的,笑着這麼勾人幹什麼!商奕笑絕對不承認自己是被男色給誘惑了!視線落在譚亦左側的肩膀上,雖然他穿着黑色的襯衫,但是明顯能看出肩膀處已經濕漉漉的,傷口肯定裂開了。
「我要是不管呢?你打算流血致死嗎?」商奕笑顧不得之前的尷尬,三兩步走到了院子裏,再次惡狠狠的瞪着風光霽月的譚亦,白瞎了他這張好看的臉,竟幹些蠢事。
「這點血死不了人,至多明天早上會感染髮燒。」譚亦輕笑着,大手寵溺的揉了揉商奕笑的頭,順勢將人摟到了懷抱里,「笑笑,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心軟。」
「別蹭了我一身的血!」商奕笑沒好氣的嘀咕着,「快鬆開,摟摟抱抱成什麼樣!」
譚亦這會倒是聽話的鬆開手了,「那就麻煩你給我處理一下傷口了。」
臥房裏,商奕笑打開藥箱,一回頭就看到譚亦已經將黑襯衫給脫下來了,露出線條流暢的上半身,左邊肩膀處傷口只是簡單的處理一下,這會裂開了,正滲着鮮血。
看到那殷紅的鮮血,商奕笑更來火了,她就不該心軟,看他能怎麼折騰自己的身體,有本事將小命給折騰掉!
可惜嘴上說的再狠沒用,商奕笑再次白眼瞪着譚亦,然後小心翼翼的給他清洗着傷口,然後一點一點的縫合,再上藥。
半個小時之後。
「你告訴你,下一次你再敢這樣,你往身上開一個洞,信不信我也往自己身上開一個洞!」商奕笑也是氣狠了,比狠是吧,看看誰會先屈服!
譚亦一愣,隨後朗聲笑了起來,目光寵溺而溫情的看着發着火,收拾藥箱的商奕笑,自己了解他,她何嘗不是了解自己。
「你再笑啊,再有下一次你試試看!」商奕笑側過頭瞪着笑容肆意的譚亦,打死不承認這個惡劣的男人笑起來真好看。
她是捨不得看他受傷,但商奕笑對自己是能下狠手的,反正她也知道譚亦看上自己了,那就看看誰更狠。
目送着商奕笑收拾好藥箱向着門口走了去,靠在床上的譚亦忽然再次開口:「笑笑,你其實不用回應我,什麼也不用做,你只需要接受我的照顧就好。」
譚亦並不是真的要逼迫商奕笑,或許是捨不得吧,所以她不需要這麼炸毛,她只需要和以前一樣,即使依舊龜縮在自己的世界裏,但是譚亦會一如既往的對她好,會讓她從接受變成習慣,到最後再也離不開。
「那我要是一輩子不回應呢?」背對着身後的譚亦,商奕笑平淡的開口,自己或許就是膽小,所以她真的不想再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她是真的怕了,太難受。
「那我們就當一輩子的朋友,遇到你之前我也沒打算結婚,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改變。」譚亦輕笑着,她願意站在朋友的立場上相處,譚亦不會強迫她改變什麼,即使會這樣一輩子。
「那就等着吧!」商奕笑氣鼓鼓的丟下話,開門走了出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不過譚亦的不逼迫的確讓商奕笑鬆了一口氣。
------題外話------
譚二哥真的很無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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