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媽都不疼的孩子,就別指望爺爺奶奶還有大伯大伯母會心疼了,尤其是吳家的根早就爛了,全家上下就沒一個好人,在村子裏的名聲也差。
但是這就是個小山村,世世代代的人都住在這裏,不是和這家親戚,就是和那家親戚,吳旭的事大家也都是有心無力。
「小旭當年可以上縣一中的,可惜他家裏這個情況,誰也不願意出學費,而且還指着小旭干農活。」李校長聲音早已經哽咽了,當年那個孩子的處境有多艱難,她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吳旭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上了縣一中,吳家人不願意出錢,李校長打算負擔吳旭的學費,那時候她已經再次結婚了,還沒有孩子,經濟上也算是寬裕。
李校長之所以來支教,也是因為第一段持續了十年的婚姻非常不順,第二段婚姻的丈夫是軍人,常年駐紮在部隊,聚少離多,李校長早就吳旭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原本都說好了,學費和生活費都是我來出,後來他家裏又變卦了,他爺爺奶奶尋死覓活的讓小旭去礦山打工,你說他一個半大的孩子,身體都沒長好,初中畢業了看起來就跟小學生一樣,他怎麼能去開礦,更何況小旭的成績是真的好。」
李校長一抹眼淚,這個面容慈愛的女人第一次眼中也充滿了對吳家人的痛恨,「吳家人就跟吃了稱砣鐵了心一般,誰去做思想工作都做不同,小旭也懂事,不想讓我為難就將通知書給撕了。」
不過李校長後來還是想了個捷徑,吳旭雖然沒有上高中去打工了,但是去的卻是私立的高中,在裏面當個勤雜工,因為包吃包住,每個月的工資也都上繳給吳家,吳家人這才消停下來,沒有繼續鬧騰,也沒有讓吳旭去礦山。
「小旭的運氣是真的不好,高中他自學了三年,模擬成績很好,不說全市第一,考一個985院校絕對沒有問題。」當初李校長還拜託了私立高中的老師,周六周日吳旭不需要工作的時候,讓老師給他補補課,學費她來出。
那個年代的人都非常淳樸,老師也看出了吳旭的聰明,只可惜生在那樣的家庭里,所以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給吳旭補課。
「小旭去參加高考的時候讓摩托車給撞到了,大腿骨斷了,後來小旭也就死心了。」李校長以前從來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她第一段婚姻不順,識人不清,她依舊積極向上,甚至來了希望小學支教。
可是吳旭真的是太苦了,一個孩子遭受了那麼多的磨難,最終卻成了一個瘋子,也難怪李校長會說瘋了也好,瘋了就什麼都忘記了,曾經的苦難曾經的夢想,什麼都忘記了,如同新生兒一般。
聽到這裏,商奕笑和譚亦對望一眼,隱隱的感覺到了不對勁,如果說吳旭的父母自小虐待他就有點不符合常理了。
等他父母車禍死亡之後,爺爺奶奶和大伯大伯母不待見吳旭也很正常,但是他們卻那麼竭力的反對吳旭上高中,就顯得有點刻意了。
畢竟李校長是真的很用心的在幫吳旭,而且學費生活費都不需要吳家人拿,吳家人為什麼這麼堅決的反對,吳旭真的去了礦場,他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又能賺幾個錢。
「如果吳家人不那麼短視,吳旭如果考上了大學,日後有了份好工作,吳家的條件說不定就更好了。」商奕笑佯裝感慨了一句。
那個年代再窮也知道大學生的金貴,就當是長遠投資,也會讓吳旭去上大學,日後吳家人才能更好的剝削他。
李校長認同的點了點頭,「是啊,當年我勸過,村長還有鄰居親戚都這樣勸過,可惜他們就是說不通,冥頑不靈!說小旭要是讀高中上大學了,以後天高皇帝遠,早就將他們給忘了,還不如現在能賺幾個錢是幾個錢。」
這話乍一聽還挺有道理的,畢竟吳旭真飛黃騰達了,他留在大城市不回來,吳家人的確一點好處都撈不到了。
可是李校長當年甚至出了下下策,讓吳旭簽了一份合約,如果將來大學畢業之後,不管找了什麼工作,他工資的三分之一都交給吳家。
這樣一來也就等於免除了吳家人的後顧之憂,李校長當初也是沒有辦法,才想出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雖然對吳旭很不利,可至少能讓他去讀高中,日後能上大學,李校長相信以吳旭的智商,等他真正長大了,他一定有辦法解決。
「可就是這樣吳家人還是死活不同意,非得讓小旭去礦場。」李校長看着門外,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報應。
吳家人當初這樣逼迫虐待吳旭,最開始幾年的時候,據說吳旭大伯在縣城裏做生意還賺了幾個錢,吳家人都得瑟起來了,一副有錢人的模樣自居。
可惜不過兩三年的時間,吳家又敗落了,現在一家五六口人窩在家裏坐吃山空,日子過的苦巴巴的,要不是靠村里救濟,估計家裏頭都能餓死人。
就在此時,院門外忽然傳來急切的拍門聲,伴隨而來的是婦女扯着嗓子的喊聲:「李校長,李校長,這是我們吳旭的朋友,是來找我們家的,你把貴客留在你這裏想要幹什麼啊?」
商奕笑眼中有着冷意一閃而過,聽這聲音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還貴客?
「這是小旭的大伯母蔣英。」李校長站起身來,雖然她並不清楚面前這一男一女是什麼人,但是看起來絕對不會是小旭的朋友。
小旭這些年偶爾也打電話給自己,從沒有提過有朋友,而且李校長也知道以吳旭的性格他不可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尤其是注意到譚亦那周身的氣度,這樣的人怎麼會和內向的小旭成為朋友。
嘎吱一聲院子門被推開了,吳旭奶奶和大伯母急匆的沖了進來,一看到走客廳里走出來的商奕笑和譚亦,兩人眼中有着貪婪之色一閃而過。
村子就這麼大,屁大一點事一下子就傳遍了,尤其是知道這兩人是吳旭的朋友,而且還開車價值不菲的越野車,聽到這個消息的吳旭奶奶和大伯母匆忙直奔李校長這邊來了,唯恐好處被她給搶走了。
「你們是小旭的朋友吧,一看就是一表人才。」大伯母笑着走上前來,想要親熱的拉住商奕笑的手,卻被她一個側步避開了。
大伯母也不在意,「小旭這個孩子也是個命苦的,不過他在外面工作這麼些年了,估計也有不少存款吧?你們是不是將小旭的遺產送回來的?」
「那個死孩子,從不知道孝順長輩,現在出事了,最後還不是要靠家裏頭,外人能靠得住嗎?」吳旭奶奶故意的看了一眼李校長,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年吳旭那個死孩子估計沒少給這女人好處,偏偏將自己這個親奶奶給忘到腦後了,活該變成了瘋子。
商奕笑看了一眼不請自來的兩人,隨後轉身看向一旁的李校長,「以前聽吳旭說過李校長對他很照顧,我們決定私人捐助二十萬給學校。」
剛剛過來的時候,商奕笑大致看了一眼村裏的希望小學,學校的桌椅和其他設施都已經破舊了,商奕笑決定將錢直接交給李校長,不從上面走程序,否則到時候到學校的資金估計連一半都沒有。
「二十萬?」大伯母和吳旭奶奶像是大白鵝一半,扯着脖子叫了起來,眼中滿是貪婪之色,這可是二十萬那,他們家一年收入都沒有兩萬塊,吃飽穿暖都快成問題了。
村里每年倒是會救助一下,可惜只有年底的時候給兩三千塊錢,吳旭奶奶倒是想多要一點,可是也擔心惹得村里其他五保戶憤怒牴觸自己家,也擔心鬧大了,最後連兩三千塊的救助款都沒有了。
「這位小姐,你看你們都是小旭的朋友,要不來家裏頭坐坐,這都快晚上了,正好在我們家吃個便飯。」大伯母笑的嘴巴都快要裂開了,恨不能將商奕笑這個財神爺帶回家供起來,一開口就是二十萬那,這麼多錢。
這要是和對方打好關係了,每年給個二十萬,他們家就發達了,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看看村里那些人誰還敢瞧不起她!
而且她小兒子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呢,現在那些小姑娘就會死要錢,結個婚非得去鎮上買房子,還要萬兒八千的彩禮錢,都是些見錢眼開的貨色,等他們家有錢了,到時候她們還不都乖乖送上門等她小兒子挑。
「李校長,我們會在村里留上一兩天,到時候我再來找你。」商奕笑和李校長說了一聲,她也想要去吳旭家的房子看看,希望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李校長將兩人送到了院門口,看着不停巴結的大伯母和吳旭奶奶,李校長冷淡的收回目光,她雖然不清楚這兩人調查吳旭是為了什麼,但是他們絕對不是善茬,吳家人想要錢,最終肯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吳家人不少,吳旭爺爺和奶奶住在老房子裏,緊鄰的房子是吳旭大伯家的,大兒子已經結婚了,一家三口住在這裏。
大伯和大伯母外加小兒子則住到了吳旭家的房子,雖然吳旭還活着,當初大兒子一結婚,吳旭家的房子就被堂而皇之的霸佔了,甚至沒有人知會吳旭一聲。
三套房子呈品字形,院子都很大,村子裏其他人家不是開了個小超市,就是弄了個土特產的小店,家裏有錢的則將老舊的瓦房重新裝修一下當旅館,有些則是弄了個農家樂的飯店,反正是一次性投資,只有有遊客來山里玩,他們多少都能賺些。
唯獨吳家佔地不小,但是家裏依舊一貧如洗,甚至隨着物價的提高,吳家人生活一年不如一年,房子也沒有人收拾打掃,到處都是堆積的雜物,一眼看去都是亂糟糟的。
「商小姐,你看我們家就是村裏的貧困戶,小旭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一直不好,看病就要花不少錢,小旭爸媽去世的早,這些錢都是我們一家人出的,可是你看我和他大伯也沒個工作,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種地,上有老下有小,我們這日子過的苦。」
大伯母一番哭窮之後,抹了一眼眼睛,卻發現坐在院子裏的商奕笑和譚亦卻是無動於衷的模樣,這讓大伯母不由的惱火起來。
奶奶瞪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大伯母,看着商奕笑直截了當的開口:「姑娘啊,你看我們家這麼困難,你們是小旭的朋友,要救助也該先救助我們,村里那些人現在都富裕了,不需要你們救助,這二十萬你們就幫幫我們家。」
「抱歉,我們只打算捐助學校,而且吳旭也說了李校長對他幫忙良多。」商奕笑同樣沒有絲毫婉轉的拒絕了,態度堅決,擺明了不會給錢。
大伯母和吳旭奶奶表情一沉,不滿的看着商奕笑,吳旭奶奶更是扁着嘴嚷了起來,「你這姑娘怎麼回事啊,你有沒有良心呢,沒看到我們家這麼困難嗎?」
「媽,我看他們也不會這麼好心,這錢該不會是小旭的錢吧,小旭現在送去精神病院了,他的財產說不定就被人霸佔了。」大伯母一掃剛剛熱情巴結的姿態,垮着臉懷疑的盯着商奕笑,似乎認定了她霸佔了吳旭的錢。
「好啊,我說你們怎麼這麼大方呢,一開口就要捐二十萬,我看你們分明就是搶了我們吳家的錢,估計良心不安了,所以才拿出二十萬,圖個心裏安穩。」
吳奶奶嗓門大,這會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就哭嚎起來,「沒天良了,日子沒發過了,青天白日的搶錢了,還有沒有王法啊!」
村子原本就不大,這邊吳旭奶奶一哭一鬧,左右隔壁也都聽見了,村里人呼啦一下都擠進了院子看熱鬧。
「吳奶奶,怎麼回事啊?什麼二十萬?」
「是啊,是不是吳旭這些年賺到的錢那?給你們送回來了?」
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多,有些人純粹是好奇吳奶奶一口一個二十萬,即使他們現在條件好了,但是二十萬也不是小數目,在鎮子上都能買半套房子了。
看到村里人來了,吳奶奶更是來勁了,指着商奕笑就叫罵起來,「就是這兩個殺千刀的,貪了吳旭這些年打工賺來的錢,現在竟然捨不得吐出來。」
「是啊,他三嬸,你也知道小旭什麼性格,他在外面打工十多年了,而且可是在大都市,聽說一個月工資都上萬,那一年就十幾萬了,小旭也不花錢,又沒有談女朋友,打工這麼多年,上百萬估計都存上了。」
大伯母拉着一個婦女就算起賬來,不時瞄了一眼商奕笑和譚亦,「他們開的那車說不定就是小旭買的,否則無緣無故的怎麼捨得拿二十萬出來給李校長,分明是自己貪了大頭,拿點小頭出來給李校長,讓她幫忙遮掩。」
雖然吳旭這些年很少會村子裏,但是大家多少還是知道一點,吳旭雖然和吳家人關係淡漠,但是對李校長那是真的孝順,吳旭有多少錢,吳家人不知道,但是李校長肯定是知道的。
「誰敢霸佔我們吳家人的錢,我讓他沒法活着走出我們村子!」一道憤怒的喊聲響了起來,卻見去棋牌室打麻將的吳大伯拿着扁擔衝進了院子,然後直奔商奕笑而去。
從頭至尾都是商奕笑在說,譚亦一直保持着沉默,此刻看着來勢洶洶的吳大伯,譚亦眼神充滿了嘲諷,直接一腳將凶神惡煞的吳大伯給踹翻在地。
「你……我?」吳大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扁擔也掉了,原本還想逞凶,可是對上譚亦似笑非笑的冰冷鳳眸,原本的囂張氣焰刷一下消失殆盡,身體還往後縮了縮,明顯是欺軟怕硬。
「打人了啊,外頭人來我們村打人了!」大伯母根本不管吳大伯是不是受傷了,此時看到譚亦動手,大伯母眼睛一亮,就怕他們不動手,一動手這個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都跑不了了,他們這麼有錢,至少要賠償十萬,不對,二十萬!
吳奶奶也反應過來,一把抱着摔在地上的吳大伯又是哭又是喊的,「出人命了,打人了,救命啊,打死人了!」
商奕笑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譚亦,讓他腳快,現在惹麻煩了吧,就吳家人這尿性,這事絕對不能善了。
「你再嚎一句,一分錢都沒有。」譚亦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吳奶奶和吳大伯,「信不信我用這錢去縣裏找幾個人,讓你們吳家一輩子不得安寧。」
吳奶奶和大伯母的喊叫聲嘎吱一下就停住了,四周議論紛紛的村民也傻眼一愣,誰也沒有想到譚亦竟然會這樣狠毒,正常人家過日子,最不願意招惹的就是那些混混,絕對能鬧的你家宅不寧。
「你們想怎麼樣?」大伯母憤怒不甘的看着譚亦和商奕笑,原本以為能訛詐到對方,誰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自己還沒有算計對方,就被他嚇住了。
十分鐘之後,看熱鬧的村民都被趕出去了,吳家幾人也不敢鬧騰了,噤若寒蟬的看着譚亦和商奕笑,心裏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兩人到底要幹什麼。
「吳旭涉嫌蓄意謀殺,而且謀殺的對象還是和江省的大人物,這個案子上面交代下來了,必須查清楚,你們都是吳旭的家人,現在吳旭瘋了,按照法律法規,吳旭不會承擔任何刑事責任。」
譚亦一字一字平靜的開口,看着吳家人表情急劇變化着,繼續道:「被吳旭刺傷的沈家人不差錢,他們不能報復吳旭,但是你們……」
餘下的話不需要明說了,報復不了吳旭那肯定就報復他的家裏人,畢竟吳旭已經瘋了,對一個瘋子怎麼虐待他都沒有感覺了,可是吳旭的家人就不同了,招惹到了這樣的大人物,一不小心就會家破人亡。
「那個該死的小畜生,怎麼不直接死在外面!」吳大伯憤恨的詛咒,他畢竟也在縣城裏待過,和那些三教九流的混混也打過麻將,吳旭要真是幹了這樣的事,他們一家子都完蛋了。
上面那些有錢有勢的大人物,只要發個話,有的是人將他們吳家人給弄死來巴結對方。
「這個天殺的小畜生,我就說他是掃把星,他生來就是克我們吳家的。」吳奶奶也被嚇到了,這一次是真的大哭起來,純粹是被嚇的。
之前吳大伯賭錢欠了一萬塊的高利貸,沒有錢還的時候,債主就帶了一批小混混來了吳家,把家裏給砸了個稀巴爛不說,吳奶奶都被嚇的尿褲子了。
到現在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吳奶奶依舊記得那些人凶神惡煞的狠辣模樣,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
「你們不能怪我們,吳旭他根本不是我們吳家的人!」看到形勢不對,大伯母一急之下開口了。
「對,吳旭不是我們吳家的種,他不過是抱來的孤兒,和我們吳家沒關係!」吳奶奶也終於想起了這一茬,連忙嚷了起來,「要不是怕他爹媽死後沒有人燒紙,我們早就將這個掃把星趕出家門了。」
農村依舊封建落後,家裏人死了,每年必須有晚輩燒紙錢,否則在陰曹地府也是要過苦日子的。
吳旭果真不是吳家的人,難道當初他父母那樣虐待他,想到這裏,商奕笑眯了眯眼,「你們把知道的都說清楚,如果真和你們沒關係,這事肯定報復不到你們吳家頭上,如果你們只是在胡扯……」
商奕笑故意拉了一下t恤,然後讓驚恐萬分的吳家三人看到了她別在腰後的手槍。
如果說剛剛只是被譚亦的話給嚇到了,現在看到商奕笑身上的武器後,吳家三人臉色都已經嚇得蒼白了,更加相信吳旭是真的在外面惹了事,而且還是惹了大事。
「老二夫妻根本不能生了,吳旭是他們從外面抱養回來的,他們一直想生自己的孩子,後來用打工的錢打算去做試管嬰兒,誰知道命不好,剛從醫院檢查回來,在縣城的時候就出了車禍,肇事司機還逃走了,也沒有賠償金。」
吳大伯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老二兩口子死了,他們的打工存下來的幾十萬就成了他的錢了,所以吳家這才有了兩三年的好日子,可惜這些錢很快就會揮霍一空,吳家又回到原來的貧窮狀態。
「吳旭還有東西在嗎?」商奕笑感覺這其中疑點很多,普通夫妻如果打算做試管嬰兒,那肯定早就做了,不會在抱養一個孩子,過了七八年再做。
而且普通人打工能存幾十萬嗎?想到李校長對吳家人的描述,吳旭的父親只是有點小聰明,可是骨子裏同樣是好吃懶做,想要不勞而獲,這樣的人不可能踏踏實實的打工,即使打工也存不了這麼多。
「行了,你們說的我們都知道了,我們也會調查清楚,真和你們無關的話,你們就算是走運了,否則的話,你們就等着大人物的報復吧。」商奕笑站起身來和譚亦一起離開了吳家。
村子裏的客棧條件很一般,好在乾淨,從隔壁的小超市買了些葡萄之後,商奕笑坐在椅子上吃着葡萄,看向正在翻看資料的譚亦,「吳旭的身世很有問題,而且我看他父母車禍死亡也有些詭異,只可惜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已經找不到當初的檔案了。」
「檔案沒有了,不過負責處理交通事故的交警應該還記得,如果這一次交通事故有貓膩的話。」譚亦頭也不抬的開口,等查清楚了吳旭的問題,或許就能弄清楚他背後的人。
商奕笑認同的點了點頭,如果只是普通的案子,過去二十多年了,交警肯定已經忘記了,但是如果這一起交通事故是人為的,又被人強行抹去了所有的痕跡。
那負責的交警肯定記憶深刻,他參與了就更好,如果沒有參與,他肯定也記得當初的那些疑點。
不過為了確定吳旭的身份,譚亦還是讓人去精神病院取了吳旭的血液,同時讓手下再來村子這邊,娶了吳家人的血液做個dna比對。
雖然還沒有查清楚吳旭的事,不過也算是取得了關鍵性的突破,商奕笑此時躺在床上,手機上已經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負面報道了,不知道黃子佩看到這個會不會氣的吐血。
遠在和江省。
黃家別墅。
「什麼?所有的報道都被上面撤下去了?」書房裏,黃子佩震驚的看着黃父,即使墨驍哥出手,也不可能這麼快將消息壓下去,這其中畢竟還有趙家的手筆,「爸,沈家的勢力有這麼大嗎?」
「我們都小看了沈墨驍。」黃父感慨了一句,趙家和黃家的出手都是在暗中,但是沈家在商界的幾個仇敵,還有董家都是明着出手的,多方勢力一起努力才將商奕笑的負面消息鬧的這麼大。
但是黃父沒有想到短短一天的時間,所有的消息都被撤下去了,據說還是從帝京高層下達的命令,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黃父看向震驚的黃子佩,不由笑了起來,「沈家越強對我們也越是有利,你日後終究會嫁到沈家去,而且趙家見識到了沈家的強大,就會對沈家更為提防,這種情況下沈家和黃家聯姻是最好的選擇。」
趙家和沈家一直處於敵對的狀態,雖然兩家一個在商界,一個在部隊,但是趙家二房卻是從商的,而且自古以來軍商政都是不分家的,趙家也想要利用二房來掌控商界,那麼扳倒沈家這個攔路虎是必須的。
「子佩,你接下來的所有動作都暫停下來。」黃父表情嚴肅了幾分,看着不明白的黃子佩解釋道:「這一次沈墨驍的力度很大,除了將負面消息撤下來之外,之前那些造謠生事的水軍都被各種理由給帶走審問了。」
董嵐養的這些水軍就是她的先鋒軍,看哪個明星藝人不順眼了,董嵐就可以從輿論上製造事端將對方的名聲搞臭,如今這些人都被抓走了,董家可是丟了大臉了。
「墨驍這是要和董家撕破臉嗎?」黃子佩眼神陰沉了幾分,沈墨驍對商奕笑的重視讓她再一次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像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瞬間一切又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必要時候直接將人弄死了。」黃父低沉的聲音里充滿了狠毒的殺機,原本以為一個商奕笑,無權無勢的,要將她弄垮很容易,可是如今看來,商奕笑不能再活着了。
「爸,商奕笑的事交給我來處理,權當給我練手。」黃子佩並不打算直接弄死商奕笑,她總感覺這件事裏有點的詭異,如果墨驍哥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那他中午的時候為什麼要請求自己的幫忙?
同一時間,看到網絡上再也找不到商奕笑的負面新聞,沈墨驍蹙着眉頭將手機丟在辦公桌上,小岸說了還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幫忙壓下這些報道,當時沈墨驍也沒有多在意。
下午在醫院因為懷疑黃子佩也攙和進去了,沈墨驍和沈夫人之間再次鬧翻了,沈夫人打了電話給沈父,不准他利用沈家的力量給商奕笑壓下這些報道。
無奈之下,沈墨驍只好用自己手中僅有的力量再加上顧岸這邊的人脈關係,沈墨驍打算先將事態控制住,可是誰曾想到了晚上,所有的報道突然間就被撤下去了,而且那些造謠生事的水軍都被抓了,這其中就包括董嵐的心腹王大志。
「墨驍,你來醫院一趟。」就在沈墨驍疑惑不解的時候,沈父打了電話過來,讓沈墨驍去一趟醫院。
雖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但是一想到沈夫人那脾氣,沈墨驍只好暫時拋下疑惑,拿着手機和車鑰匙出門了。
「好了,我已經讓墨驍過來了,我真的沒有幫忙壓下這些報道。」沈父無奈的看着不相信的沈夫人,他是知道沈墨驍的本事的,沒有沈家的幫忙,自己兒子肯定也能完美的處理好這些負面報道,但至少要花三五天的時間。
如今短短一個下午加晚上所有報道都被撤下去了,沈父也很意外,而沈夫人還在氣頭上,此刻更是懷疑沈父背着自己給沈墨驍幫忙。
「不是你,那會不會是我大哥二哥那邊?」沈夫人不甘心的開口,自己兩個哥哥多喜歡沈墨驍這個外甥她是知道的,如果沈家不出力,沈夫人懷疑沈墨驍找了梅家幫忙。
沈父點了點頭,倒也有這種可能性,畢竟根據他的調查,關於商奕笑的負面報道之所以會撤下來,也是從帝京高層那邊下達的命令,只不過具體是哪個大人物並不知道。
沈墨驍剛到了醫院,沒想到碰到了黃子佩一家三口,此刻雙方一見面,沈墨驍還是有幾分愧疚,黃子佩雖然面子上維繫着禮貌,可是看得出她還有些在意下午沈墨驍對她的懷疑。
「子佩,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沈夫人一看到黃子佩表情都柔軟下來,看到同樣過來的黃父和黃母,沈夫人疑惑的開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沈姨,我是過來和墨驍哥解釋下午的事。」黃子佩看向沈墨驍,隨後抱歉的開口:「墨驍哥,下午的時候我不該對你發脾氣,商小姐的那些負面報道,我們黃家的確介入了。」
黃父此刻嚴厲的看了一眼黃母,「還不都是你亂來惹的禍。」
「墨驍,是阿姨不對,阿姨不該這麼做。」雖然感覺很丟臉,可是黃母也不敢違背黃父的命令,此刻只能羞惱的和沈墨驍這個晚輩道歉,「我只是看不慣商奕笑她還纏着你,她明知道你和子佩都有婚約了,我一時氣不過,這才讓人跟着造謠生事了。」
「行了,你少說幾句,孩子的事都讓孩子去處理,你一個長輩攙和什麼。」黃父再次責備了黃母兩句。
事情到這裏也清楚了,黃家之所以會對商奕笑落井下石,並不是黃子佩的手筆,而是黃母趁機動的手。
「道什麼歉,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那麼多負面報道,你也只是心疼子佩。」沈夫人半點不認為黃母做錯了什麼,「而且墨驍也不該在什麼都沒有查清楚的情況下就冤枉子佩,要道歉也是該墨驍給子佩道歉!」
沈墨驍之前就有幾分歉意,此時知道真相了,「子佩,抱歉,下午的時候是我太急切了。」
自己和子佩認識這麼多年了,也算了解子佩的性情,她又怎麼會做出這樣落井下石的事情來,就算子佩喜歡自己,她要競爭也只會光明正大的競爭,而不是用這樣不上枱面的手段。
「墨驍哥不用道歉,你也是關心則亂。」黃子佩苦澀一笑的搖搖頭,她求的不是道歉,只可惜墨驍哥的心依舊在商奕笑身上。
看着強撐着笑容的黃子佩,沈墨驍眼底的歉意反而更深了幾分,似乎子佩從沒有給自己添過麻煩,而且這一次聯姻的事情是母親鬧出來的,可是自己和笑笑的關係卻讓子佩處於無比尷尬的境地。
「行了,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黃父笑着打着圓場,病房裏的氣氛瞬間就緩和下來。
雖然不知道暗中幫忙的神秘力量來自哪裏,可是事情解決了,沈墨驍也感覺鬆了一口氣,尤其是沈夫人難得有這麼好的心情,所以即使是深夜十二點了,幾個人在病房裏倒是熱熱鬧鬧的。
暗夜,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穿着真絲睡袍的女人從床上坐起身來,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沒有化妝的臉上明顯露出歲月的痕跡,「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夫人,剛剛接到消息,有人去了九蓮村……」電話另一頭的男人態度很是恭敬,將接到的消息快速的說了一遍。
貴婦眉頭一皺,「是衝着吳旭那個小雜種去的?難道他的事曝光了?」
「是衝着吳旭去的,不過夫人,去的竟然是商奕笑還有那個炊事兵張洋。」電話另一頭的手下似乎也很詫異,他想過或許有一天會有人去調查吳旭,但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商奕笑,她和吳旭分明是沒有絲毫的關係。
「商奕笑?和沈墨驍鬧的沸沸揚揚的那個戲子?」貴婦的語調里同樣充滿了嫌惡,不過看得出她也關注了沈墨驍和商奕笑的緋聞,「她去那裏幹什麼?」
沉默了片刻之後,貴婦再次開口,語調里充滿了冰冷的殺機,「你派人留心一下,如果他們去找了當初調查車禍的那個交警,那就找幾個人弄死商奕笑,做的漂亮一點,我估計黃家只怕是最想弄死她的。」
沈黃兩家聯姻的消息剛出,沈墨驍後面就曝光了商奕笑這個女朋友,這分明是將黃家的臉面丟地上踩,也是黃家人夠冷靜,能沉得住氣,否則一般人早就怒不可遏了,不是立刻結束聯姻,就是弄死商奕笑泄恨。
「夫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手下沉聲的應下,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非要闖進來!弄死了商奕笑,黃家也該感謝自己,不過商奕笑貌似也得罪了不少人,董家和趙家似乎也都結了仇怨,這樣一來將水徹底攪渾了,誰也不知道商奕笑是被誰弄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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