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芸芸戴了一條贗品手鍊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偏偏她鬧的人盡皆知,這就丟了吳家的臉面,尤其之前吳宇謙的位置被譚亦給截胡了,現在商弈笑又啪啪打臉吳芸芸,足可以知道吳宇謙此刻臉色是多麼陰沉可怕。
「你也太衝動了。」看到轉身離去的吳宇謙等人,柳嵐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商弈笑,難怪當初她敢捏痛自己的手,她連吳家大少的臉面都敢打,還有什麼是商弈笑不敢做的。
商弈笑不在意的笑了笑,悠然自得的表情里不見半點惶恐不安,「我就算什麼也不做,吳家人也不會對我有什麼好感。」
相對而言,為了討好吳家,觀南區這些人估計會前仆後繼的針對商弈笑,可是有了剛剛這麼一出,相信一般人不會自找沒趣。
畢竟商弈笑都敢正面和吳宇謙開撕,那些人要擠兌商弈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否則就會和吳芸芸一樣,里子面子都丟盡了。
柳嵐想了想,得,的確是這麼一個理,反正商弈笑和吳家之間也是無法化解的矛盾,柳嵐同情的開口:「你這段時間自己注意一點。」
言盡於此,柳嵐能這麼規勸商弈笑已經仁至義盡了,畢竟周雅麗將商弈笑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而周展翼也從沒有維護商弈笑半分,柳嵐從品行上而言遠勝過周家兄妹。
吳宇謙丟了這麼大的臉,其他人包括張儼都默默的退下了,畢竟現在圍攏在吳宇謙身邊就有看熱鬧的嫌疑了。
「周家的貴客果真非同一般。」吳宇謙灌了一口酒,陰陽怪氣的看着還沒有離開的周展翼,觀南區誰都知道商弈笑是段敏看重的小輩,吳宇謙自然對周展翼沒什麼好態度。
「吳少,商弈笑和我們周家沒半點關係,我媽就是性子太軟。」周展翼連忙解釋着,撇清和商弈笑之間的關係。
她如果向着周家,之前就會指控宋淳強暴未遂,在周展翼看來商弈笑除了給周家惹麻煩之外,一點用處都沒有。
吳宇謙自然也清楚之前宋淳的事,也知道周家父子的確和商弈笑沒關係,他只是氣不過遷怒了而已,看到周展翼就有些的膈應。
「吳少。」周展翼看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開口:「今晚上是吳老爺子的壽宴,不如挑一些壽禮出來當眾打開,一方面會顯得更為熱鬧,另一方面也讓我們小輩表表對老爺子的敬愛之心。」
吳家收到的壽禮都已經登記在冊,等到了晚上管家會帶着人重新整理一遍讓吳老爺子過目,不過對百年世家的吳家而言,這些禮物真的是無足輕重。
吳宇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提議的周展翼,他既然刻意提出來了,那麼周家的壽禮肯定非同一般,吳宇謙莞爾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展翼你的提議。」
吳宇謙會同意,更大程度是因為他想要當中展示自己送給爺爺的壽禮,周展翼的提議正好和了他的心思。
商弈笑和吳芸芸的衝突根本沒有引起長輩們的在意,畢竟不是多大的事,壽宴也按時進行了,吳老爺子一出場,大廳里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這位可是吳家真正的掌舵人,得到吳老爺子的青睞,日後在觀南還不是橫着走。
「爺爺,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身為吳家的嫡子長孫,吳宇謙孝心十足的給吳老爺子磕了三個頭,然後示意管家將自己的壽禮端了過來,「爺爺,這是我特意準備了一年的禮物。」
「哈哈,那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稀罕物件。」滿面紅光的吳老爺子朗聲一笑,對吳宇謙這個孫子是非常的喜歡,「老徐,把盒子打開。」
四周的賓客也很好奇,吳家的底蘊不是他們這些小家族能相提並論的,吳宇謙準備了一年的禮物,那必定不是凡品。
徐管家打開了錦盒的蓋子,燈光下,一尊和田籽原料雕刻成的老壽星擺件呈現在眾人眼中,老壽星擺件有一尺來高,玉質溫潤,最妙的是托在掌心裏的壽桃,赫然是大紅色,下面的兩片葉子則是青玉的淡綠色。
「這麼大的籽料再加上這白紅綠三色渾然天成,的確不是凡品。」一旁,有精通玉石的人低聲說了一句,只不過眼中卻帶着惋惜之色,這雕工卻是最大的敗筆。
不單單此人看出了雕工有些粗糙,在場其他人同樣都看出來了,他們雖然不精通,但是經過他們手的好東西不少,也能看出一點門道來,這雕工真的是糟蹋了這塊和田玉籽料。
「爺爺,這是我親自雕的,手法有些拙劣。」吳宇謙笑着解釋了一句。
如果是玉雕師雕刻的,那絕對算是失敗品,可是吳宇謙一個外行人能將和田玉籽料雕刻成一尊老壽星擺件,足可以看得出他的孝心,別說一年了,一般人兩三年都沒這水準。
吳老爺子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不過依舊笑罵道:「我說這雕工有些粗劣生硬,你倒是糟蹋了一塊好料子。」
「老爺子,吳少一個生手能雕成這樣,真的是赤子之心。」一旁的賓客連聲讚嘆着。
「是啊,我那孫子除了闖了禍事讓我來收拾爛攤子,從不知道孝順我這個老頭子。」
「就算嘴上說着孝順,也就是買個禮物罷了,哪裏會這麼用心。」
不管是真的感慨還是為了奉承吳老爺子,吳宇謙的老壽星擺件一出,大廳里的氣氛就熱鬧到了極點,尤其是有眼尖的客人看到吳宇謙的手指上有些的粗糙,還殘留着刻刀留下的細小傷口,就更加動容了。
「爺爺,我和妹妹沒有堂哥這麼厲害,這是我們給爺爺準備的壽禮,是暑假打工兩個月賺的錢買的。」旁邊一對雙胞胎兄妹走上前來,同樣也獻上了禮物,是一套精緻的茶具。
吳家小輩們來的很多,只不過所有壽禮比起吳宇謙的都遜色多了。
「爺爺,再看看其他人給您的壽禮。」吳芸芸嬌聲開口,此言一出,在場不少人心頭一動,他們精心準備的壽禮如果博得老爺子一笑,這就等於在吳家掛了個名,說不定就會得到吳家的青睞。
吳老爺子今晚上心情的確很好,此刻笑着點了點頭,縱容這些小輩們熱鬧熱鬧。
吳家的大門可不是有錢就能進的,在場其他家族也都存了別苗頭的心思,好在他們的禮物也都是花了心思的,就看誰的禮物更能得到吳老爺子的喜歡。
周展翼此刻已經迫不及待了,腳步連忙走上前來,端方有禮的開口:「老爺子祝您福如東海水,壽似不老松,這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一支野山參,據說已經有三百多年了。」
吳老微微一怔,他已經快八十歲了,身體機能在不斷的衰竭,尤其是五十歲那年遭遇了一場嚴重的車禍,後來雖然找了不少名醫調理身體,但是一年年的,身體是真的不行了,否則吳老也不會回到觀南來調養。
之前給吳老調養身體的是一個老中醫,據說祖上曾是御醫,給吳老開了一個方子,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藥就是野山參,而且是年數越久越好,即使以吳家的財力和人力,這種幾百年的老山參也是可遇不可求。
「這人參都成精了吧?」看到錦盒打開之後,一旁的賓客震驚的感嘆。
這支野山參主體至少有三十厘米,主根須估計有一百厘米長了,目測一下至少有三百克重,關鍵是野山參皮紋路細膩,參體沒有任何的破損。
這並不是幾百萬上千萬的價格,關鍵是有市無價,就算吳家這不差錢,這二十多年來也就找到了兩支百年的野山參,一支有一百年,另一支大概是一百五十年的,年數再長的已經找不到了,誰家珍藏了這種百年以上的老山參,那都是藏在家裏當救命用的寶貝,絕對不會拿出來。
「周家有心了。」吳老爺子表情慈和的點了點頭,轉而對一旁的徐管家開口:「將這支參放到我書房裏去。」
周俊平和周展翼都面帶喜色,吳老爺子看着很是慈和,其實也就對吳宇謙這個長孫溫和關愛,至於其他吳家小輩,吳老爺子也誇讚了幾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吳老爺子態度有些冷淡。
吳家其他小輩送的禮物,吳老爺子也只是看了一眼,可是周展翼送的野山參卻特意交代管家送到書房,這就說明吳老爺子對這支人參的滿意程度。
周展翼得意的看了一眼陰沉着臉的張儼,勾着嘴角笑了起來,先下手為強!張儼明就算再嫉妒又能如何,這支野山參都是經過自己的手送給吳老爺子的。
張儼攥緊的拳頭,胡德發的野山參被偷走之後,張儼和龍哥立刻就派人掘地三尺的調查,最後查到了周展翼頭上,張儼想過找到吳家說明此事,可是卻被龍哥給阻止了。
張儼和龍哥明知道胡德發有野山參,而吳家也需要,可是他們得到消息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匯報給吳家,而是私下裏和胡德發接觸,他們的目的不過是用野山參和吳家換取更大的利益。
如今野山參被偷走了,他們再說出來,除了會讓吳家厭惡他們之外,並不會起任何作用,畢竟誰都知道周展翼偷走野山參也是為了獻給吳老,所以張儼只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將這口惡氣生吞下來。
人群里,商弈笑有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沒想到峰哥也挺厲害的,這野山參做的就跟真的一樣,那一大把的參須,一隻手都握不過來。
「等一下。」就在此時,旁邊一個穿着唐裝的中年男人忽然開口。
徐管家停下腳步,對來人倒是很尊敬,「宋大夫。」
「老爺子,這野山參可以讓我再仔細看一下嗎?」宋大夫四十來歲,面容清癯,穿着一身深藍色的唐裝,乍一看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韻味。
吳老爺子點了點頭,宋大夫是吳家高價請回來的國手御醫,在海城中醫界也是赫赫有名的泰山北斗,吳老爺子回觀南區調養身體,宋大夫自然也跟着過來了。
這不會被看出來了吧?商弈笑原以為周展翼的野山參會矇混過關,但是此刻一看宋大夫那專注的眼神,商弈笑瞄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周家父子,更加的心虛了。
十來分鐘之後,宋大夫面色有點的難看,轉身對着吳老爺子開口:「這支野山參是假的,參須都是拼接而成的,蘆艼體也是三支五十多年的人參拼接的。」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譁然,一開始賓客們都還在震驚周家的大手筆,這三百年以上的野山參可是救命的寶貝,為了和吳家打好關係,周俊平也捨得將野山參當禮物送給了吳老爺子,可是這如果是假的?
「這不可能!」周展翼急切的反駁着,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宋大夫,幾乎要懷疑他是被張儼給收買了。
「展翼,冷靜一點。」周俊平低聲怒斥了一下焦躁的周展翼,向前走了兩步對吳老爺子解釋道:「老爺子,這野山參是展翼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我也找了專家看了,確定是三百多年的野山參,這才送給老爺子您調理身體。」
周俊平的確比周展翼圓滑多了,不管這野山參是真是假,至少將周家的立場說明白了,他們絕對不存在用假人參來忽悠吳老爺子。
「宋大夫,這野山參真的是假的?」吳宇謙眉頭緊皺的開口,吳家雖然已經由他的父親接手,但是吳老爺子依舊是吳家的支柱,只要吳老爺子還健在,海城的那些人都要給吳家幾分薄面。而目前又是吳家的關鍵時期,吳老爺子只要多活五年時間,吳宇謙的父親就可以在中心區站穩腳跟,讓吳家更上一層樓,所以這支野山參對吳家意義非同一般。
宋大夫已經收回了目光,「不能說是假的,只能說這支野山參的年份太淺了,拼接的手法倒是很高明,能瞞過外行人並不奇怪。」
吳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下來,眼神有點冷,如果一開始周家沒有拿出野山參,吳老爺子也不會在意,畢竟這麼多年,吳家都找不到幾百年的野山參,但是有了希望,瞬間又被打碎了,這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周議員想來也是被人給騙了,這野山參價值不菲,周議員將東西帶回去,找到那騙子,一定可以將錢追討回來。」吳宇謙啪的一聲將錦盒的蓋子給合上了,冷着臉將野山參還給了周展翼。
周展翼臉色青白難堪的變化着,這一瞬間,周展翼都能感覺到四周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嘲笑目光,一瞬間,周展翼猛地抬頭看向人群里的張儼。
「張儼,你是你們張家算計我!」周展翼憤怒的質問着張儼,這一定是張家的陷阱,他們故意放出消息,引誘自己派人從胡德發那裏偷走了野山參,讓自己在吳老爺子的壽宴上丟人現眼,徹底得罪了吳家。
張儼剛剛聽到宋大夫的話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了,此刻張儼冷聲一笑,「周展翼,你倒是我見過最厚顏無恥的人,這支野山參原本是胡德發傳家寶,我得到這個消息後,立刻聯繫了胡德發想要將這支野山參買下來送給吳老爺子調理身體,誰知道價格還沒有談攏,胡德發就告訴我野山參被人偷走了。」
話說到這裏,張儼就沒有再開口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大家轉念一想都明白了,肯定是周展翼將野山參給偷走了,然後當做壽禮送給了吳老爺子,但這其中也有一點疑惑,也許這假的野山參是張儼做的局,目的就是引誘周展翼上鈎。
張儼此時正色的看向面色冰冷的吳老爺子,滿臉誠懇的解釋着,「老爺子,我和周展翼的確不錯,但是我敬仰老爺子您,絕對不會這麼無知的用野山參當陷阱陷害周展翼。」
張儼和周展翼可以斗的你死我活,但是拿吳老爺子當筏子,那就太大逆不道了,即使張儼贏了,吳家也會厭惡了他。
「爺爺,小儼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的人品。」吳宇謙開口說了一句,也算是認同了張儼的解釋。
周展翼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惶恐無措的看向一旁的周俊平,他真的不知道這野山參是假的,而且父親也找了人檢查過,都是說難得一見的野山參,年數至少有三百多年了,怎麼就成了假的。
周俊平臉色何嘗不難看,偷雞不成蝕把米!周家這一次是里子面子都丟盡了。
「老爺子,很抱歉,是我這個當母親的沒有教育好孩子。」段敏走上前來,鄭重其事的向着吳老爺子鞠躬道歉着,隨後又向着一旁的張儼開口:「這一次是展翼做錯了,明天我會帶着展翼登門道歉。」
比起茫然無措的周展翼,和冷着臉生氣的周俊平,段敏主動道歉就顯得真誠多了,至少讓人看到周家認錯的態度。
「段總太客氣了,我可承擔不起,也怪我說話做事不夠謹慎,讓賊給惦記上了。」張儼嗤笑一聲,鄙夷的看着臉色陰沉的周展翼,冠上了小偷的罪名,周展翼他還有什麼臉面和柳家聯姻!
段敏也沒有想到周展翼的人參是偷回來的,她之前問過,周展翼只說高價從一個朋友手裏買回來的,為此段敏還給了周展翼八百萬,貼補他買人參的錢。
商弈笑不忍看着段敏這麼低聲下氣的道歉,此時走上前來,微微一笑的開口打破了現場僵硬的氣氛,「吳老爺子,祝您福如東海,這是我偶爾從一個中醫聖手中得到的養生丸,主藥就是百年的野山參,對調理身體有些用處。」
商弈笑說完將裝在錦盒裏的青瓷藥品遞給了一旁的徐管家,她這話剛說完,不少人將嘲諷的目光刷刷的看了過來。
剛剛周展翼就弄了一支假的野山參,現在商弈笑更乾脆,直接送了藥丸,還說主藥也是幾百年的野山參,真當幾百年的野山參是菜市場的大蘿蔔。
無視着眾人嘲諷的目光,商弈笑莞爾的開口:「還請宋大夫鑑定一下,看看這養生丸是不是適合吳老爺子。」
宋大夫原本看不上商弈笑送上來的藥丸,但是她既然開口了,又是在壽宴上,宋大夫倒也沒有拒絕,所有鑑別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也是他的分內事。
「不用了,商小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吳宇謙突然開口阻止了要上前的宋大夫,嘲諷的看了一眼商弈笑,「這裏不歡迎周家人,同樣也不歡迎你,幾位請自便!」
徐管家見吳老爺子並沒有阻止,此時腳步上前,微微躬身,態度冷淡而疏離,「幾位這邊請。」
周俊平臉色難堪的一變,但是他也知道繼續留下來只是自取屈辱,吳家沒有直接讓保鏢將他們趕出去已經是給周家留了臉面了。
「吳老爺子,我們先告辭了。」說完之後,周俊平快速的轉身離開,周展翼和周雅麗也只能跟着一起走。
「您老身體看着不好,這瓶藥就送給你養身了。」吳宇謙將商弈笑的藥丸直接丟給了旁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對方身體看起來的確不好,面色比起吳老爺子要差了很多。
商弈笑見狀也沒有多在意,笑着挽着段敏的胳膊,「段阿姨,我們走吧。」
看着周家人和商弈笑都離開了,不少人都同情的搖搖頭,看來以後周家在觀南的日子要難過了,即使有樓議長照顧着,但是得罪了吳家,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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